第60章

  是镇定的处理当下的事情,
  还是…
  很快,身边的林准给了她答案。
  亮起的屏幕里,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打着黑色的领带,手肘撑着长桌,他的头垂着,让人看不清当下的表情,直挺的脊柱像大山似的,支撑起他的脆弱,闪光灯大喇喇地在他面前闪烁。
  台下是黑压压的记者,个个手持话筒的身后都是扛着录像机的随行人员,每个人都在尽量捕捉鹤氏掌权人的一手消息,没人知道那通电话说了什么,只是听到他温柔的问话。
  “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人猜到这通电话的对象不是一般人,或许除夕夜的维港一反常态多放了两个小时的烟花,就是为她放的。
  毕竟他在鹤氏的公众号,写了一句话。
  仅以此,赠予我亲爱的月亮,
  欢迎她回到属于她的故土。
  看他发了这则话,其他人才知道公众号还能有这个用途。
  世界万般人,只有鹤柏把偏心做到了极致。
  他在昭告,他的宝贝,已经回到他的身边。
  第45章 辞世 “爱不是天平,也不用计较得失。……
  “我派去送饭的人说没看到你。”
  “是来…找我了吗?”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沉默了好几秒,抬起头,像是知道她会看到。
  如果靠近我,让你痛苦,那我希望你远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拿掉耳边的手机,按亮屏幕。
  女人怒骂的一声,“放屁。”
  压根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人,他没忍住笑了,“还在直播呢?”
  “你这小孩,怎么还骂人?”
  “你以为我让你开免提是说没营养的话?”
  “我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有什么问题?”
  这种严肃的场合,让鹤柏想起初见小江许月时,她正在教训一个小胖墩。
  还记得她冷着小脸,在他靠近警局的前一分钟,清晰而坚定的问候了对面小胖子的爸妈。
  小胖子委屈:“为什么骂人。”
  她:“我关心你父母。”
  她:“有什么问题?”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没问题。”他松了衣领纽扣,回答,“没有任何问题。”
  通话终止。
  江许月已然赶到澄清会附近。
  不等车停稳,副驾驶的女人早跑得没影了。
  林准刚熄火,林叙白打来电话。
  “小叔?”
  听完对面的话,他也是一愣。
  意识到在飞机上看的新闻是除夕时的,况且电子云狗事故已经解决了。
  林准张嘴要叫住江许月,伸头一看哪里还有她人。
  “那现在的记者招待会是干嘛的?”
  “鹤家长孙鹤渊抓住了当年父母坠海的凶手,另外鹤柏揭露了江浙警局的李局长,当年为升职而暴露同僚,致使同僚被烧死,娱记什么的都被请来了。”
  林准联想到了什么,心底一阵恶寒,“那个同僚是师姐父亲…?”
  他多么希望不是,可林叙白却肯定回答。
  “是。”
  林准无力垂眸。
  这么大的局。
  他游刃有余的处理她们的关系,明面上,不强迫时刻保持距离,不主动却引导她开口
  背地里,还是在设局求她施舍爱意。
  说什么相信她的选择,同意她定居两国的想法。
  实则就是个大骗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林叙白要热心帮他问,他也在告诉他。
  喜欢江许月这件事,你最好换个人。
  江许月正从天桥往对面跑,视线一直落到手机上。
  沿途有没有生花她不知道。
  反正鹤柏告诉过她,以后她走的道,全都生花。
  可她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不远处唱响的歌曲,和直播中沉稳交谈的男人。
  【像风一样,
  你靠近云都下降。】
  “有人说鹤先生是为爱揭露警局,我过来时有翻看平南杂志,看到鹤先生说,爱不应该错过,那是建立在鹤家有长子的情况下,如若鹤先生是独子,您的家庭真的不会反对吗?”
  “反对您从警,反对您让家人收养遗孤,如果照这么算的话,是不是鹤先生一开始就在养童养媳了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已经偏离了今天的主题,但鹤柏似乎在等这个问题。
  话落,所有人纷纷拿起摄像机对准他。
  【你卷起千层海浪我躲也不躲往里闯,
  你不就像风一样。】
  鹤柏放下手机,神态放松,“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谁跟你说我的家庭从一开始就没有反对过?”
  “顺从,是人生来就应该做的,但有时候忠于自己,顺从二字才得到升华。”
  身边的鹤黎,等他话落,拿出的是那份解除收养协议,那张江许月字字句句都能背出来的协议。
  用来击碎童养媳这三个字的腐露。
  “如果鹤家只有我一个,那我无能为力,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提前阻止那场事故。”
  “阻止那场困扰我二十几年的噩梦,这场噩梦的始来不就是贪官腐败,钱财白骨,他们要用我师傅师母的命来换,那就得最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故事的开头我记得,结尾我奉陪。”
  【侵略时沙沙作响,
  再宣布恢复晴朗就好像我们两个没爱过一样。】
  江许月跑进会场,气喘之时,有人又问了一个问题。
  她没听清。
  只听见耳边震耳欲聋的爱。
  【曲折的夕阳负责格挡,
  让委屈的感官无法释放。】
  是他的回答,掷地有声。
  “我娶谁,是我的决定,至于她要不要嫁,结不结婚我都可以。”
  “我的喜欢从来都不是主动项,她才是。”
  她的心脏开始共鸣,忍不住剧烈颤动。
  【最近我的伤口没生长,
  因为我躲在没风的地方。】
  击碎她的是他最后的那句话。
  “按照上一位记者的假设,那我不希望她遇到我,我希望她阖家团圆。”
  他不想遇到她。
  他只要她阖家团圆。
  包里的录音笔还残留余温,在李检递给她的一分钟后。
  她就听了那么一次。
  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得到解释。
  江许月发现耳畔很久没听到耳鸣,她终于留意起那句送饭的人,也明白了他是连自己吃什么都是安排好了,难怪她自从离了江浙,却没有半点不适应感。
  只因为她想要的幸福,在春天降临了。
  鹤柏出来的时候,特意微低身子,迎接她。
  指骨莫名感受她的轻颤,把人往怀里压了压。
  嗓音平和,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是说过了,今天风很大,别来,回家等我。”
  不等江许月回答,突然伸出来的录像机,势要拍到他怀里的人是何模样。
  镜头转到江许月的前一秒,被他一手挡住,“我有没有说过,她的脸不适合出现在头条。”
  很平淡的一句话,让一时上头寻求头功的男子一颤,生生挪不动步伐。
  “再有一次,要么你滚,要么你公司倒闭。”
  男子忙低下头,站在原地不敢动,等两人离开才擦了擦汗。
  等上了车,鹤柏才细致地看起她的穿搭,没有松开的手紧紧握住她发冷的手指。
  她就像个走红毯的女明星,挑染的发丝垂在光滑的肩部,两根细绳挑起那两块布。
  外肩搭着他的夹克外套,红唇微勾,故意问他,“初欱的缕空裙子好看吗?”
  又提起旧事,“当时她坐你身上,被我撞见,你让我滚出去,我可是半年都没回来。”
  提及前事他记不得有这一回事。
  又听到她说半年没回家,鹤柏有了印象。
  他挑动眉梢,一边躬身给她拉好拉链,一边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慢悠悠地开口,“你以为陈妈真的没事做了?非给你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饭。”
  “你就没想过她的工资是我给发的,她得按照我的话做事。”
  江许月没动,学着他挑眉。
  他回忆了一下,“你每次回来,我都在楼上看着你,当时以为你是不想见我,所以就想着躲着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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