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恶毒且万人迷 第17节
他做得很隐秘,即便五皇子败落,也没有牵扯到他身上,连归临银最初也没有想到。
事情跟归临银了解的差不多,林瑾渝也不辩解,静静地等他说出此番目的。
“户部尚书上奏说你才能不错,想要退位与你。”
户部尚书年迈已高,爱惜林瑾渝才气,所以想为他铺路。
“你意欲如何。”归临银语气淡淡,话锋一转,说起其他。
林瑾渝拿不准他的想法,模棱两可地说道:“但凭殿下做主。”
他的一举一动都古板得很,一点看不出是个背后搞事的人,归临银感到无趣,又不能杀了泄愤:“行了,本宫就下旨提你为户部尚书,下去吧。”
林瑾渝规规矩矩地退出正殿,走在路上心中觉得不对劲。
听闻太子与太子妃恩爱非常,知晓他觊觎太子妃,为何如此轻易放过还提拔他?
归临银坐在殿中看他离去,心中烦躁。
德公公上了一盏茶,悄悄打量主子的神色,见他面色不虞,忙禁了声,脚步都放轻了。
虽说主子成婚后脾气日益温和,但只限于在太子妃眼前,其他时候,照样阴晴不定,动则迁怒无辜宫人。
归临银拳头紧紧握起,敢觊觎骄骄,照理说是扒皮抽筋都不为过,可是,心中的顾虑牢牢压制住他暴戾的想法。
为了骄骄,林瑾渝不能死。按下心中的烦躁,归临银问德公公“骄骄在干什么?”
一天要无数次的回答这个问题,德公公早等着,连忙承了笑回:“太子妃今日兴致不错,见花房的凤仙花开得漂亮,正让红柚姑娘染蔻丹呢。”
一般涉及太子妃的话题都会让主子心情不错,果然,主子脸上出现一抹浅笑,起身,“走,咱们也看看去。”
盛子骄在东宫的日子如鱼得水,归临银无论大小事都顺着她,东宫上下的宫人好用又听话,个个都想着法的逗她开心。
日子过得懒散又放松,整个人都懈怠惫懒了些许。
红柚将新鲜采来的凤仙花捣碎了,盛子骄伸出手,纤细玲珑。
仔细将花碎捆到每一根指甲上,红柚做得认真,盛子骄半躺在雕花木椅上,任她动作,头渐渐歪斜,暖和闲碎的日头催的人昏昏欲睡。
青丝满把垂散在空中,和风带起些许飘逸。
归临银到时就见到这样一幅美人酣睡图。
现在的天气并不容易着凉,归临银兴起,命人拿上笔墨纸砚,摆上案桌,一笔一描,将这幅美人图细细呈现在画纸上。
待盛子骄朦胧转醒,归临银也落下最后一笔。
刚醒的美人眼角带着一抹绯色,水光在她浅色瞳孔中若隐若散,织金海棠花样的烟色罗衫有些凌乱,雪白细嫩的脖颈露出一截,还能隐隐看到精致的锁骨。
归临银顿时觉得自己的画技不善,没有表现出骄骄神态美韵的十之一二。
不过他还是珍惜的把画卷晾干,差人好好装裱起来,挂到他寝宫,不过两月,那里已经满墙都是同一人的画像。
净了手,又焚了香,归临银这才敢靠近骄骄。
她最近越发不讲道理,连他会见朝臣都觉得他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娇眉冷对的不让他靠近。
盛子骄抬眼见是他,又无趣的垂下眉。
归临银知道她是无聊了,宫中被她玩了大半,已经升不起什么兴致,“骄骄,想不想出宫玩,凤庆近日开了个乐馆,听说汇集天下乐器。”
盛子骄升起兴致,“汇集天下乐器?口气真大。”
归临银半蹲在她身前,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把,触感软滑柔腻,嘴上诱哄:“若骄骄答应我一件事,明日我就带骄骄去这乐馆一瞧。”
“什么事?”盛子骄可有可无的询问。
“我想......从宗室中过继一个孩子到你名下。”
盛子骄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冷眉看向保持半蹲的归临银,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毫不留情一脚踢到归临银的膝盖上。
归临银狼狈地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子,周围的宫人低眉顺眼的垂下头,恨不得自己此刻瞎了。
“你再说一遍?”盛子骄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小腿微微摇晃,就等着再给他一脚。
“骄骄。”归临银软了声音,意图软化她,触及她冒着火气的眸子又熄声。
等挥退了满院的宫人,他又讨好的靠近座椅上的美人,将她的腿放到膝上,力道适中的按摩。
盛子骄才不被他的殷勤讨好,质问他:“你敢嫌弃我?”嫌弃她所以宁愿过继别人的孩子?
归临银忙笑,“不是不是,”他咬咬牙“是我身体不行。”
嗯?盛子骄睁大眼看向他,他居然不行?
归临银躲避她的目光,老实交代:“御医说,我的身体状况,不易令女子有孕。”
边说他面上浮上一份愧疚,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连个孩子都不能留给她。
若是让朝臣知道,归临银的太子之位可就危险了,盛子骄皱起眉,“那怎么办?”
“我都想好了,从宗室挑一个孩子,记到你名下,对外就说是太子妃所出。”
这倒也是个办法,盛子骄点点头,也免了她生育之苦。
她瞥了一眼面上满是殷勤之色的归临银,语气娇嗔,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废物。”
归临银听到,心中有一丝受伤,更多的是愧疚悲哀,不能给她一个孩子,不能伴她到老。
可至少,他拥有她。
放心,归临银将头放到她的腿上,心中坚定,纵使我不在了,也一定保你一世富贵安稳。
第21章 看太医
新开的乐馆起了个雅气名儿——韵萧馆。盛子骄被红柚搀扶着进了乐馆,里面层幔叠叠,素壁青瓦,看上去是文人墨客喜欢的地处,却有靡靡之音自高楼弯廊传来,愣是显示出一种与环境不符的浪荡。看着正经又不正经的。
红柚没来过这样寻欢作乐的场合,有些紧张,“小姐,咱们要不等等殿下。”
归临银被盛子骄打发去买蛋黄酥了,盛子骄才懒得等他呢,施施然就要往里走。
她衣着打扮华贵,很快就被人引着进了一个熏烟寥寥,雾气弥散的房间,里面一个月白光薄纱的男子背对着门口,正低头认真地调试着手上的琵琶。
“夫人,这位是馆里最受欢迎的乐师,益华公子,可是巧了,益华公子今日正得空,可为夫人奏上一曲。”
盛子骄没认真听这话,漫步轻移,裙裾款款绕过男子落坐到主位上。
那男子颔首低眉,长发垂在他柔顺的脸侧,眼神平静,眉间流转着一股郁色,素手在按在琵琶上,捻指跳动。嘈嘈切切,如珠玉落盘。
美人如玉,丝竹环绕,入口的明前龙井味淡清香,这乐馆还挺让盛子骄满意。
幽咽泉流,音色绕梁,这位益华公子的乐技实属不错,一曲下来,听得人心清明平和。
听音奏乐是盛子骄的一大嗜好,宫中倒也不是没有技艺高超的乐官,但乐官拘泥规矩,只敢奏些盛世名曲,断不敢随太子妃心意弹奏缠绵下流之音污了太子妃的耳朵。
盛子骄起了爱才之心,“公子技艺高超,怎么愿意蜗居在此?”
益华恭顺得让人看不清神情,“奴家中获罪,被贬奴籍,只能靠馆中收留谋生。”所谓益华公子,也不过是一介奴籍被人戏称出来的名号,他早已不是什么公子,只是一个被守在一方院中,用来奉承人的玩意儿罢了。
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但他眉目间的郁色告诉盛子骄并非如此。但是她也懒得深究,摆着手欣赏自己鲜色绯亮的蔻丹,问他:“可愿到我府上?”
益华闻言微微惊讶。
归临银这时候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包蛋黄酥,是盛子骄常吃的那家,味道特别正宗,刚到门口就听见骄骄开口询问。
不动声色地走进去,他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勾搭骄骄。
益华还在踌躇,就见一个锦衣男子跨步走到主位,与坐上的夫人为伴。
将手上的点心包装打开,归临银细细地捏一块,喂到骄骄嘴边,“骄骄,尝尝,红豆沙味的。”
盛子骄依言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口味,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吃完,丹唇微口在眼前散发出诱惑吸引住归临银的目光。
良久,他看向坐下的男子,样貌柔顺,面带乖巧,倒是骄骄喜欢类型。
他的目光直白又轻慢,益华不用细看都能感受到他的傲视与不喜。他忍住心中的屈辱,面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淡了脸色,刚刚动摇消失不见,“多谢夫人美意,益华恐怕无福消受。”
还敢拒绝?归临银对他的不识趣感到不悦,不管他是拒绝还是接受,总归在归临银这里是样样不占好。
盛子骄听了他拒绝的话也不在意,她已经不是那个一个毫无权利的深闺小姐,作为整个大庆的太子妃,不日就会荣登皇后,她想要个人才不管他愿不愿意。
“去收拾东西,等会随我们一同离开。”
明明已经明确拒绝了,却一点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又何必多此一举询问他呢,益华扶着琵琶的手微紧,瞧着那男子似是这位夫人的夫君,居然也任由她荒唐行事。
归临银只想让骄骄开心,一个乐师,骄骄想要他也不拦着,左右越不过自己去。
到底还是有些胸闷,低头咳两声,归临银状似关心,“外面的人用着不放心,骄骄,我安排些人教教他规矩再伺候你可好。”
盛子骄点点头,不在意这些小事,人带回去就行,其他的她也不费心。
上面的人三言两语决定了他的处境,益华心中的不甘又变得卑顺自哀,他还在挣扎什么呢,左右留在乐馆也只是个供人取乐的筏子。
两人在乐馆荒废了一下午,期间也召了其他乐师上来弹奏,只是没碰见个技艺比得上益华公子的,便带着益华回宫了。
归临银还有正事,让盛子骄先用了晚膳,他则走到侧殿听影一禀告,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大多有心人已经知晓,怕是不久就会有动作了。
归临银听到满意的结果,点点头。其实他并不在意子嗣,也不在意无子将会牵连出的一系列朝廷动荡,只是他的身体不知还能扛多久,若是他不经意去了,留下骄骄一个人,还不被满朝的踩狼虎豹啃得一口不剩。
“陈太医的药研制的怎么样了?”陈太医是太子人脉,负责太子的病情,也是少数知道太子病情的一波人。
影一为难地停顿了一下,“陈太医他......还在尽力研制中。”
这就是还没有成果了,归临银脸色变得难看,他才觉得开始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可马上就要被夺去机会。
“林瑾渝那边呢?”
“林尚书朝务做得不错,朝中有一部分人已经被他拉拢归顺。”
恐怕林瑾渝还以为自己做得隐蔽,殊不知这是太子放任的结果。
“嗯....”一切都按着他的想法安排好了。
现下夜色来得迟,归临银从侧殿走出,盛子骄已经用完膳,正在湖边散步消食。归临银走近,挽上她的手,陪着她一起散步。
估计他是商量完事就过来了,还没时间用膳,盛子骄劝他,“去用膳吧,我不用你陪。”
“没胃口,不想吃,就想陪着你。”归临银紧挨着她,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