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牧诀抬了下手里的塑料袋:“麻烦帮我喊一下徐书朝,谢谢。”
  于从这才想起来,这人是下午和徐书朝一起来宿舍的男生,就直接拉开门让对方进来了,“朝朝,有人找你。”
  徐书朝没想到牧诀这会儿又跑过来,道:“怎么这会儿过来?”
  牧诀把塑料袋里的花露水拿出来,本想自己上手帮徐书朝喷一喷,顾及着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就递进徐书朝手里,道:“喷一下,不然要痒一晚上。”
  “哦。”徐书朝目光往牧诀脸上扫了眼,他那会儿那一巴掌没用力,还被牧诀顺手按着他的手在他掌心里亲了好几下,流氓劲儿十足。
  牧诀把袋子里的冰淇淋拿出来给另外三人分了分,几人一边道谢一边接了过来,三言两语的就聊了起来。
  男生间的话题不外乎游戏、篮球,很容易就能聊到一起。牧诀又有意和徐书朝的室友套套近乎、搞好关系,几句话下来,就把几人哄得一脸笑呵呵的模样。
  徐书朝在旁边看着和另外几人说笑的牧诀,听着他口口声声地说着“我们家朝朝”,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牧诀另一个不起眼的身份——比他大了半年的哥哥。
  第75章
  徐书朝拿着花露水往那个大大的蚊子包上喷了好几下, 轻轻揉搓着,静静地听着牧诀和另外几人聊天。
  牧诀这样的人,三言两语就能迅速和一个人拉近关系, 也能轻而易举的让人跟随他、下意识听从他的话。
  这人在他面前向来是乖顺和不要脸的结合体,对方在很多事情都会听从他、以他为绝对的首要选项。与此同时,在他面前, 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最不要脸面的。为了和他贴贴、一个亲吻或者是让他帮他,总能无所顾忌地说出很多流氓话来。
  长久以来,这才让徐书朝忽略了他“哥哥”的角色、忽略了对方在某种特定时刻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 例如现在。
  这样的一面是少见的,徐书朝倒是觉得挺新奇, 一边揉着胳膊, 一边津津有味的听他们聊天。
  时间已经不早, 牧诀没在徐书朝的宿舍里待很长时间,跟三人又说了两句话, 转身就看到徐书朝看着自己,他一挑眉,无声道:“看什么?”
  徐书朝勾唇笑了下,没说话。
  牧诀离开徐书朝宿舍时,拽着徐书朝胳膊把人拉出了宿舍。其他宿舍里照旧是一片吵闹声,这倒方便了牧诀和徐书朝说话。
  刚才还一本正经、很是沉稳的某人勾着徐书朝的手指, 轻轻晃了晃,低声道:“晚上能打视频睡觉吗?”
  徐书朝没有抽回手,任由牧诀这么勾着自己的手指来回晃,听他这跟撒娇似的语调,觉得好笑, 又觉得这样的牧诀带着那么些可爱,让人不太能拒绝他。
  “打视频会吵到室友。”徐书朝说。
  牧诀立刻说:“我们戴着耳机、挂着视频,在聊天框里打字就可以。”
  徐书朝抿唇笑了下,故意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打字聊天。”
  “那样看不见你。”牧诀理所当然地说着一通乱七八糟的话:“我们什么时候这样分开过?我会想你想到失眠的,得整晚听着你的声音才能睡着。”
  两人走到电梯前,徐书朝停下脚步,道:“等你回宿舍。”
  “现在就打。”牧诀拿出手机。
  “……我的手机在宿舍。”徐书朝伸手在电梯下行键上按了下。
  “好吧,你不能反悔。”牧诀说。
  “我在你面前就这么没有信用吗?”徐书朝抬眸撩他一眼,问道。
  “当然不是。”牧诀说着,下意识往徐书朝面前走,抬手想去抱他,哄人似的语气:“好朝朝别生气。”
  徐书朝没忍住笑了笑:“行了,电梯来了,快回去吧。”
  “嗯,朝朝记得接我的视频。”牧诀话音落下,转头四处看看,见没人,飞快在徐书朝唇上亲了下,转身进电梯,又说:“记得接我的视频。”
  徐书朝轻点下头,看着电梯门缓慢地合上,才转身回宿舍。
  他刚一进宿舍,就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来,赫然是牧诀的视频通话。
  徐书朝:“……”
  “朝朝你和你哥哥性格差别还挺大。”罗乘笑说。其实他看着两人间的氛围不太像兄弟,但这话他没说。
  那会儿牧诀只说他是他的哥哥,倒是没说那么详细,这些人便以为牧诀是他的亲哥哥。
  “不是亲哥哥,父母辈是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徐书朝简单解释了一句,他先把蓝牙耳机连上,才把视频通话转成语音通话,接了起来。
  “哦这样,”于从说:“那你们这算是青梅竹马?”
  “可以这样说。”徐书朝道。
  “你们关系真好啊。”李鸣策说:“这么晚了还专门给你送花露水,挺细心的。”
  徐书朝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不用想,对面的人听到这句话,尾巴肯定都要翘起来了。
  众人又聊了两句便各自洗漱准备睡觉了。徐书朝在床上躺下,和牧诀的聊天框里已经堆满了某人的消息。
  —mj:我们关系真好啊
  —mj:我也觉得我挺细心的
  —mj:朝朝你说呢?
  —mj:呼叫朝朝
  —xsz:是挺细心的
  —mj:我觉得用青梅竹马形容我们不太合适
  —xsz:用什么合适?
  —mj:天作之合
  —mj:我们生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xsz:……
  —xsz:睡觉了,晚安
  —mj:朝朝晚安
  徐书朝没有再回复牧诀的消息,把手机放到枕边,耳机里是窸窣的洗漱声。
  牧诀回到宿舍,另外三人已经洗漱完准备睡觉了。安静的环境里,牧诀的一丁点动作都被无限放大,洗漱的声音、走路时的脚步声、衣料摩擦的声音。
  徐书朝闭上眼睛,把这些声音当作睡觉的白噪音,准备入睡。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晨是被室友的洗漱声响弄醒的。
  闹钟没有响,他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
  徐书朝下了床给手机充上电,才去洗漱。
  大一新生上午的统一安排就是到教室里开会,见一见导员。前三天的报道时间里,有的导员在报道处,有的则因为其他的工作安排没能出现。下午的安排就是领了军训服,见一见教官,明天正式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军训。
  整个白天的时间里,徐书朝都和室友待在一起。牧诀似乎是担心一开始他就时常单独行动会和室友们生疏、想让他和室友们熟悉熟悉,整个白天都只在手机上跟他发消息聊天,没提见面的事情。
  傍晚时,徐书朝和室友们在学校食堂里吃饭,收到牧诀的消息,问他要不要见面。
  徐书朝单手按着屏幕,给对方发了个“要”。
  牧诀的消息很快跟过来,问他现在在哪里,他过来找他。徐书朝把自己的位置告诉给他,牧诀回了句“很快到”便没再多说什么。
  另外三人已经吃好,得知徐书朝要等牧诀过来,便一起回了宿舍。
  十分钟后,牧诀赶到了食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徐书朝。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食堂里人来人往,牧诀规规矩矩地在徐书朝旁边坐下,低声道:“我来亲个嘴,行吗?”
  “……只是为了亲嘴?”徐书朝看向他。
  牧诀立刻说:“当然不是!主要是想你了,来见你。亲嘴不重要。”
  “那不亲了。”徐书朝说。
  “不行。”牧诀果断拒绝。
  “……”
  最终,徐书朝被牧诀拉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亲了好一会儿,这人还按着他让他在脖子上弄了两个吻痕出来。
  牧诀身上多了两个吻痕,徐书朝胳膊上也被蚊子亲了个结实。
  徐书朝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蚊子包,简直郁闷。他和牧诀明明是待在一起的,为什么蚊子只盯着他一个人咬呢?
  牧诀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徐书朝的血是甜的,所以蚊子喜欢盯着他咬。
  徐书朝再一次带着胳膊上的蚊子包回到宿舍,被舍友三人围观了一番,几人都很好奇他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这么多蚊子。
  “朝朝你真的没谈恋爱吗?”于从说:“你这得钻小树林了才能被咬成这样吧?”
  徐书朝:“……没有。”他这话,不知道是在否定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就是啊,你去哪了?蚊子这么厉害,给我们说说,我们长个记性,下次绕道走。”李鸣策紧跟着说。
  “……忘记那条路叫什么了。”徐书朝面无表情道。
  “赶紧喷点花露水吧,看着就痒。”罗乘提醒道:“多喷点,不然晚上光顾着抓痒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嗯好。”徐书朝应下来,暗暗地想,以后再也不想和牧诀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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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九月一号,星期二,天气晴,早晨的温度是二十七摄氏度,到了上午,已经跳到了三十五摄氏度,中午时已经逼近四十摄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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