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此刻正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这条街上人又很多,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老板老板娘担心会出事,扯着嗓子喊着“警察来了”。
  徐书朝见对面的人已经彻底红了眼,担心几人出事,他在一片混乱中找到牧诀的身影,扬声道:“阿诀,走了。”
  片刻,牧诀脱身出来,对另外几人说了句走了,就拎着徐书朝的书包,拽着徐书朝的胳膊就拉着他跑了。
  廖璟一把推开正和自己撕扯的人,拉着闵思的胳膊,急匆匆对程可道:“可可,拉上你女朋友走了。”
  “噢你们先走。”程可好久没这么跟人动过手了,正打得上瘾,一脚踹倒旁边的男生,还要去收拾旁边的男生,就被文绮勾住了脖子,“走了。”
  靳斯随听着旁边几个人的声音,注意着程可和文绮走远了,胳膊一转掐住了赵翰的脖子,另外几个人不敢动了,“别再找程可,别再让我听见你乱说什么,知道了吗?”
  赵翰梗着脖子,瞪视着靳斯随。
  靳斯随五指缓缓收紧,没了耐心,冷声道:“听到没?”
  “听……听,到……”赵翰被掐着脖子,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靳斯随没空跟他浪费时间,松开了他,“滚。”
  等他追上那几个没心没肺的人,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
  牧诀正靠着墙休息,往他们跑过来的路上看了看,皱着眉道:“靳斯随不会没跑出来吧?”
  “他手黑着呢。”廖璟喘了口气,道:“那人跆拳道可是正儿八经地学了一年,比咱们几个都厉害。”
  听他这么说,牧诀就没再吭声了。他们几个都学过跆拳道,但他和廖璟学了一个月就觉得没意思,撂挑子不干了,只有靳斯随认认真真学了一年。
  靳斯随慢悠悠跟上来,肩上背着一个书包,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见几个人,冷笑一声,“跑挺快啊?”
  廖璟立马翻脸不认人,道:“是阿诀先跑的,我和小宝是从犯。”
  程可紧随其后:“我和文绮是从犯的从犯。”
  两位主谋:“……”
  靳斯随抬手把书包书包摔到牧诀身上,牧诀下意识接住,见这书包是自己的,硬是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道:“谢了,明天让她们四个请你吃饭。”
  众从犯:“……”
  时间已经不早,一行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挂着彩。尤其是牧诀和廖璟,昨天的伤还没好,今天又添了新伤。
  几个人怕家里担心,也怕回家挨骂,就都跟着靳斯随去了他家里。
  靳斯扬听见院子里汽车引擎的声音,穿着自己的小羊拖鞋蹬蹬蹬跑到楼下,看见哥哥进来,一把抱住哥哥的腿,道:“哥哥你回来啦!”
  “乖。”靳斯随在他脑袋上呼噜一把,正要让他回房间去睡觉,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自己亲弟弟已经抱住了徐书朝的腿,笑得很不值钱的样子,“朝朝哥哥你来啦。”
  “来你家借住一晚。”徐书朝牵着靳斯扬的手,往客厅里走。
  “好耶!”靳斯扬高兴地手舞足蹈:“朝朝哥哥,我的床可以给你睡、小羊也可以给你抱,我的床很大很大,能睡下我们两个人和一只小羊。”
  牧诀臭着一张脸,从两人旁边经过时,嘴欠道:“小屁孩。”
  靳斯扬拉着徐书朝的手,委屈道:“朝朝哥哥他欺负小朋友。”
  徐书朝捏了捏他的脸,道:“一会儿我收拾他。”
  “嗯嗯!朝朝哥哥对我最好了!”
  靳斯随拿了医药箱放到桌子上,拽着靳斯扬的胳膊,道:“回房间睡觉去,明天早上不上学了?”
  靳斯扬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楼,上楼前还一直跟徐书朝强调,让他一定要去他房间睡觉。
  “朝朝,过来。”牧诀在医药箱里扒拉出来一瓶碘伏,冷声冷气地喊着徐书朝。
  徐书朝见靳斯扬跟着他哥上了楼,起身走到牧诀旁边,顺势在沙发扶手上坐下。
  牧诀把碘伏和棉签都塞进徐书朝手里,道:“你来。”
  徐书朝往牧诀脸上看了看,除了昨天留下的擦痕,脸上没增新伤。
  “伤口呢?”徐书朝问。
  牧诀抬手,左手手背和手指上都划伤了,食指上的伤口周围都是血渍,徐书朝皱眉,“怎么这么严重?”
  “不知道被谁用尺子划伤了。”牧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又去看徐书朝的脸色,轻轻晃着脚尖,他就喜欢看徐书朝为他担心的模样。
  “先去用水冲一下。”徐书朝推了下他的胳膊。
  “噢。”牧诀乖顺地起身,起身去了卫生间,很快把左手都冲洗干净,抽了两张纸巾把水渍擦干,他闻了下自己的食指,信息素的味道很浓郁。
  回到客厅,徐书朝用棉签蘸了碘伏,在他手背的伤口上轻轻涂抹着。
  牧诀另一只手托着腮,听另外几人聊天,颇有些享受的意思。
  “这下赵翰那小子不会再到我们跟前找事儿了吧?”闵思昨天听靳斯随说完操场上的事情,非常遗憾自己没在现场,不然一定把那臭小子打得满地乱爬。
  廖璟正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贴创口贴,不知道是谁专门往他脸上招呼,他那张脸倒霉地新增了几处擦伤,“阿随都警告过他们了,除非想不开,不然应该不会再来了。”
  “再有下次,直接告诉小老虎就行。”牧诀开口说道。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牧诀,眼底都带着不可思议。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牧诀纳闷道。
  “我们以为,你的处事标准向来都是‘拳头解决一切’的。”闵思缓缓说道。
  牧诀翻了个大白眼,懒得搭理他,他只是脾气不好,又不是暴力狂。
  更何况,徐书朝管着他,他哪儿敢去打架啊。
  靳斯随从楼上下来,听见闵思这话,大概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意有所指:“这人的处事标准难道不是‘万事以朝朝为先’吗?”
  “哦~”几个人怪腔怪调地起哄,被调侃的两人八风不动,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懒得他们搭理他们。
  徐书朝给牧诀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口,干脆利落地转移话题:“你们怎么跟他们打起来了?”
  他们和赵翰之间必然会再有一次争执,昨天牧诀和廖璟被赵翰摆了一道,刚开学时赵翰用信息素骚扰程可,这两件事情他们心里都窝着一口气,迟早会爆发出来。
  只是徐书朝没想到会这么快,只不过是他去洗个手的时间。
  “就是赵翰他又找可……”廖璟话说一半,被闵思碰了碰腿。
  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程可,文绮见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程可身上,她也看向了程可。
  程可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和文绮说过赵翰的事情,道:“这段时间太忙了,忘记跟你说了……”
  程可低声跟文绮说起整件事情的始末,另外几人继续做各自的事情。
  牧诀简单地跟徐书朝说了下他离开后的事情。
  徐书朝听着,手上动作没停,很快帮他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口。他扔掉手里用过的棉签,起身去拿新的。
  牧诀看着徐书朝拿了新的棉签过来,往旁边挪了挪,在徐书朝准备往沙发扶手上坐时,伸手拉了下他的胳膊,两人挤在了一张单人沙发里,离得很近。
  牧诀伸出自己受伤的食指,刚清洗过的伤口又往外渗了血,他对徐书朝说:“我听说,血液里的信息素是最浓郁的,”
  说着,把手指伸到徐书朝嘴边,道:“朝朝,你要不要尝尝?”
  “……”徐书朝抬起眼眸,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指。
  “嗷,疼。”牧诀攥住自己受伤的手指,龇牙咧嘴道。
  “活该。”徐书朝把棉签塞他手里,“自己弄。”
  “……”
  牧诀眼疾手快地把棉签塞回徐书朝手里,右胳膊勾住徐书朝的脖子:“朝朝听话,帮我涂一下,我快疼死了。”
  徐书朝抬眼看过去,他的视线自下而上,和牧诀对视着,不轻不重地问:“下次还说吗?”
  牧诀哼笑一声,语气暧昧:“这得看你,朝朝。”
  话音落下,他用食指很快地在徐书朝唇上按了下,收回手,看到对方唇上留下的自己的血迹,心情畅快。
  徐书朝眉心微蹙,他就知道牧诀不是什么老实人。
  脑海中闪过牧诀刚才的话,淡淡的血腥味已经不客气地钻进他的鼻腔里,存在感十足。然而,除了淡淡的血腥,他没有再闻到其他任何味道。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胸腔内快速滑过,不知道是因为这不太好闻的血腥气,还是他一直无法感知到的牧诀的信息素。
  旁边陡然响起争吵声,徐书朝收敛思绪,抬眸看过去,程可和文绮吵了起来。
  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几人坐得都不远,都能听到她们争吵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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