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如果只是这样,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方知并没有因为徐长安的眼泪放过他,冷漠的双眼不像在看一个人, 而是在看一个死物,打量一条线索。
难道你不会怕吗!
徐长安红着眼对方知吼,
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感觉不到过了多久, 身体都好像一点点地不属于自己,难道你们不会怕吗。
方知双手交叠在膝盖上, 冷淡地回道:
不会。
花遥支着下巴,嗤笑着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
林奇星和古雨静也淡淡地说了句不会, 阿狗还很疑惑地道:为什么, 怕?
然后所有视线都汇聚在了绵酒身上,绵酒被看得手脚都蜷了起来,抱着膝盖往沙发里缩。
他红着脸小声道:我怕
还会怕得大哭。
徐长安一下像是找到了家人一样抓紧绵酒的手, 热泪盈眶地说果然他们是天生的师徒。
绵酒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师徒啊,一菜菜一窝吗。
这一番折腾下来后都已经中午了,吃过午饭后,众人又开始分头搜寻。
一下午,又没有任何收获,除了他们的房间,整个酒店就像从没有人住过一样,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重要的信息还是在这些npc身上。
几个玩家都这样想除了绵酒,他还在回味今天的午餐味道真好,又开始期待晚上吃什么。
只是吃过同样美味的晚餐,看着大厅时钟上的指针慢慢接近午夜十二点,绵酒还是想起了自己还在恐怖副本中,心又紧了起来。
这时候徐长安突然抓住他的手。
小酒,今晚和师傅一起睡吧,师傅害怕。
绵酒: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求保护,新奇,但一点不觉得高兴,他自保都不行呢。
绵酒忍不住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阿狗。
阿狗会意地上来把徐长安拨开。
我的。
什么你的,他是我徒弟!
不是,你,也不是,我的,他不想,跟你,是我的
阿狗皱紧了眉,冥思苦想能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一边想还不忘把绵酒往自己怀里圈,隔开徐长安。
是,我的
搭档。
爱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绵酒怔了一下,随后绯红迅速攀上了小脸,他羞恼地瞪了阿狗一眼。
谁是你爱人!
见绵酒生气,阿狗耷拉下眉眼道:
那,喜欢的,人。
简直跟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大狗一样,绵酒抿了抿唇,红着脸别开视线。
算了,人要喜欢他也管不着。
【他们应该不怀疑你是玩家了。】
609冷不丁的开口让绵酒愣了一下。
这么突然?他没干什么啊。
【有感情线的npc也算是天然同阵营,报团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花遥方知是误会他和阿狗是有感情线的一对npc了?
绵酒想着忍不住偷瞄了两人一眼,果然见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但他没想着出言解释,误会就误会了吧,挺好。
这是我徒弟,他要和我一起!
就在徐长安都快扑上去撕咬阿狗的时候,方知突然开口:
不如大家一起睡套房,万一出事也能照应。
没必要。
古雨静划拉了一下包括徐长安在内的五人,我们,一起。
然后又点花遥方知。
你们,爱去哪去哪,别来沾边。
你确定你和这条野狗就够了?能护住这废物大少爷,这骗子,还有
方知推了推眼镜看向绵酒。
小酒?
古雨静看了看抱着绵酒,面无表情但看眼睛总觉得在傻笑的阿狗,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最后所有人都睡进了一个家庭套房,不过房间就两个,床也就两张,就算算上客厅,也总有人得睡在一起。
刚好野狗看门,方知你和骗子道长一个房,古雨静和大少爷,我就和
花遥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一起打断,然后绵酒什么都还没说,几人就开始争起来到底谁和绵酒一间房。
而且不止几个男的,古雨静也加入了竞争。
我不怕小道士对我做什么,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争执到最后,全票认可了古雨静,不过这里面没包括绵酒自己的票。
绵酒回过神来就不高兴地皱起眉,怎么能不问他的意见呢。
不跟我你想和谁?
花遥方知直接排除,两个没对敌能力的排除,只剩个阿狗
可是以阿狗表现出来的原始和野性,绵酒很怕半夜醒来看见他赤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腿蹭。
绵酒莫名地红了脸,闷闷地对古雨静道:还是你。
进了房间,绵酒看着床就开始纠结,他是该主动睡地上呢,还是干脆大方一点直接一人一床被子各一边就行,反正这床挺大的。
不过他这纠结是多余的,古雨静根本没准备睡,其他房间的人也一样。
毕竟晚上才是见鬼的好时候。
古雨静已经拿着纸人开始摆她用来探脏东西的纸人阵了,而绵酒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想帮忙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古雨静对他摆了摆手。
不用你帮忙,你睡吧。
古雨静不睡,绵酒自己也不好意思。不过因为昨晚就彻夜未眠,绵酒的精力也扛不住困意了。
盯着古雨静看了一会眼皮子就开始不停地打架,撑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迷迷糊糊地道了声晚安就爬进了被窝里。
深夜,绵酒感觉有两根手指在不停戳他的背。
绵酒没什么起床气,但实在太困,难免还是有点不高兴,翻了个身挤开那两根手指,迷迷糊糊地睁眼。
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睡意和脸上的血色都在转瞬间褪尽。
紧缩的瞳孔里,倒映着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分明没有眼睛,它却似乎发现绵酒已经醒来一样,一片平坦的面部猛地凑到绵酒眼前
这一下吓得绵酒头皮都差点炸开了。
他脸色煞白,小腿连踢,退了几步避开了那张脸后就翻过身手脚并用地往床另一边爬。
可是刚刚爬了没两步,绵酒就感觉自己脚踝被扣住,只两指的触感,却结结实实地桎梏着他,还慢慢将他往后拖。
绵酒咬着唇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怪东西一只手扣着他的脚踝,一只手撑在床铺之上,没有五官的脸不断向他靠近。
因为惊吓过度,绵酒现在几乎发不出声音,只喉间溢出一声呜咽,通红的眼眶里有泪水飞速汇聚,迅速溢出眼眶滑落脸颊。
被眼泪打湿的睫毛在颤,嘴唇也在颤,连撑在床上的手都在颤,绵酒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什么东西?
这什么东西?!
绵酒颤声哭着不断去踢抓在自己脚踝上的手,去踢越来越靠近的脸。
平坦的脸上挨了几下踢,却一点也没有减缓速度,很快再次凑到了绵酒面前,与此同时,那两指扣住了绵酒的后颈。
森寒的温度从后颈处沁骨而入。
也许是负负得正,极度的惊恐之下,绵酒突然尖叫着哭了起来。
同一个套房内,或还没睡或浅眠的人都被这哭声惊到,直奔绵酒所在的房间。
林奇星意外地跑得奇快,第一个抓到了门把手破门而入,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哭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的绵酒,然后看见了猛地回过来,没有五官的一张脸。
靠,什么东西!
他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
林奇星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怪东西扯开撞向桌角,桌角染上了血,怪东西倒下的同时,林奇星也往床上一跪想凑近了安慰绵酒。
不过还没等他伸手,绵酒已经爬向他,手脚还发软,几乎是扑进了他怀里。
连绵不绝的眼泪瞬间将林奇星胸前的衣服打得湿透,绵酒整个人都缩进了他怀里发抖。
林奇星双手悬在半空,低着头怔怔地看了绵酒一会,然后手慢慢放下,紧紧抓住了绵酒发颤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