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这边在激烈地比武,而另一边的相土,则是连着几天,连比武场都没去。但众人丝毫不敢小瞧,都认为她一出手,肯定能拿到非常好的名次,只是不知道她何时才出手。
  在众人期待已久的时候,相土终于姗姗来迟,一个人走进了比武场。
  她的目标很明确,到达比武场后,直接向第一名发起挑战,比武场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
  第一名是个剑修,在第一阶段拿到第十名的积分,顺利进入第二阶段,在第二阶段摸爬滚打好几天,才到达了第一名的位置。
  剑修欣然接受了相土的挑战,两人很快就面对面地站在擂台上。
  李遗本来戴着斗笠,是要去看橙黄橘绿比武,没想到相土来了,他脚步一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观看。
  他坐下来的时候,周围只有寥寥几人,然而很快比武场就涌进来一大堆人,把李遗所在的人少的角落,变成了个人多的热闹地。
  李遗无奈想走,却听见周围人在议论相土,又默默坐着,竖起耳朵听。
  周围几个人看上去是蛊修,煞有介事地朝其他人解说相土的出招。
  场上战况激烈的时候,那几人唾沫横飞,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招式,全部说出来,好让周围人知道:虽然他们没上台,比武的不是他们,但他们站到台上,绝对和相土能打个平手。
  李遗听出来这几位蛊修,明里在说相土是如何厉害,其实心底对她不满。
  场上战况稍微缓和的时候,那几人又道:“我是真的很想不通,为什么相土会来参加比武。她平时把自己和蛊人都包成那个奇怪的样子,不就是喜欢藏着自己,怕被人窥探她们的真面目吗?那干嘛要来参加这个比武大会。”
  “谁说不是呢?她都进门派十年了吧,还来和师弟师妹们争第一名。而且,胜出的第一名可以做十二长老的关门弟子,她自己都已经是关门弟子了,还要这第一名有什么用?”
  “第一名还可以得一个什么阵法册子,她相土又不是阵修,要这个来也没用。至于其它的法宝,也不见得她用得上。她根本没必要来争这个第一名。”
  李遗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他透过斗笠看向那几个说话人,无论怎么看,那几个人都还年轻,十有八九是晚相土五年进入门派的。
  仔细看去,他对这几人还有点印象。前两天,其中有个人输给了橙,非常不服气,在停止比武后,还冲上去给了橙一脚。
  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他们在背后议论相土。
  那几人越说越来劲,有个人不屑地哼出两口气,抬起眉毛讥笑道:“我知道相土为什么要来。”
  第54章
  “但凡你们听说过七年前的事情,你们就知道相土为什么来了。”
  其余几人围过去听,说话的人也十分直接道:“七年前,相土就参加过比武大会,是三人的比武大会,她还拿了第一名。跟她一起的,一个是折风门派的人,还有一个呢,死了。她这次是为了死的那个人来的……”
  李遗从斗笠尾端撕下几块黄豆大的碎布,在手心施法,那些碎布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悄贴在那几人的背后。
  说话的人一顿,低下头,伸手挠了挠后背,再次抬头时,他眼神里闪过茫然,呆滞地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半晌才道:“刚刚我要说什么来着?”
  周围人也是一样的茫然:“谁知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管他的,我也想不起来,好好看一下台上比武吧,我看他们好像要分出胜负来了。”
  李遗看着那个说话人,还是决定离开这个地方,重新找到个人少的地方。
  比武场现在正热闹,人少的地方,要么视野不好,要么是靠近长老们所在的地方。李遗所在的地方,视野被柱子和前方的人挡了个七七八八,基本看不清台上的情势,只能通过前方人的反应来判断。
  如果前方鸦雀无声,则战况激烈。如果前方嘈杂,则战况有所缓和。
  在经历不知道多少次鸦雀无声和嘈杂后,前方不断传来尖叫声,还有惊呼声。
  李遗踮起脚,努力伸着头往台上看去,就见相土站在台上,手里握着一把弓。她的对手则躺倒在地,剑掉落在一旁。
  他知道这是相土胜了,混在人群里,大声喝了声“好”!
  在赢下这场比武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有人向相土发起挑战。
  相土一一应下,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挑战者,慢慢的,很少有人再向她发起挑战。
  每一场有相土的比武,李遗都躲在人群里观看。一场场看下来,他深觉相土为比武大会付出颇多。
  相土本就是蛊修,擅长远攻,从她比武大会的招式来看,这段时间里,她一定苦练了剑术。赢下比赛对她而言并不轻松。
  除此以外,李遗发现那天听到的闲言碎语并不是偶然。只要待在人多的地方,总能听见一些反对相土的声音。也会有人提起七年前的事情。
  七年前的比武大会让相土、李遗和风吹雁名声大噪,而李遗的死亡,让名声都变成了恶名。
  李遗默默站在人群里,听着七年前的事,碎在每个人的口中,拼凑出一个个和他们有关,但其实跟他们背道而驰的故事。
  一个个不无恶意的故事在李遗身后流转,在他身前,相土站在台上,把一个个挑战者送下擂台。
  她的身影坚定,手里的弓被她紧紧握着。
  李遗站在台下,垂下的斗笠被他紧紧捏着。
  两人的心紧张着,周围是喧闹的人群,他们对这个人发表完看法,又转去对那个人发表看法。他们以看客的身份,游走在场地中,随着人群进场,又随着人群出场。
  人群无数次变换,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在一天,人群猛然增多,整个比武场水泄不通。李遗被挤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半个人都贴在柱子上,只能垫脚伸腰,探出半个头看向台上。
  相土站在台上最中间的位置,后面坐着好几位长老,心月长老坐得离她最近,虚宿长老坐得离她最远。前面则是乌泱泱人群,人人都看向台上的相土。
  一旁德高望重的仙君宣布——相土获得比武大会第一名。
  李遗的耳朵被周围人的尖叫声震得发痒,他揉了揉耳朵,跟着周围人一起欢呼几句。
  接下来,心月长老笑着说了几句话,把几样珍宝交到相土手里。李遗眼睛盯着台上,左右寻找,却怎么也没看看见《赎罪书》的阵法册子。
  心月长老说完,就让相土站到她身后,接下来是第二名登台。
  第二名的师尊也走出来,说了很长一段话表示高兴,然后也给了几件不俗的珍宝给徒弟。
  接下来是第三名登台,他的师尊从台下走到台上,很是感动地说着他和徒弟之间的经历,台下的人深有感触。
  眼看着第三名的师尊都下台了,还是没看见阵法册子,李遗有些焦躁不安地跺脚。
  他看台上看得太入迷,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朝他走近。
  在李遗担忧得无以复加时,东君仙尊从台下款款地走上去,笑着跟几位巫山长老打招呼,接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册子,笑道:“比武大会是巫山门派的盛事,我奉我们掌门的旨意,前来送上一份小小的心意。”
  “七年前,贵门派的宝物赎罪书因故失窃,下落不明很长一段时间。我派几位对赎罪书感兴趣的阵修,前来巫山门派,借助贵门派的古籍,在这七年间,专研出了几个封印赎罪书的阵法,全部记录在这个册子上了。如今,在这个热闹的日子里,我派把这个阵法册子,奉送给巫山。”
  看到东君仙尊,李遗松了一口气,吊着的心也放回肚子里。有了这么个放松的片刻时间,李遗才察觉出周围的不对。
  他转身看去,就见承梦气势汹汹地带着十几个人,把他所在的这一块地方包围了。
  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以及台上的众长老,李遗心道不好。
  承梦站到他面前,挥着双手,大声朝周围人喊道:“各位同门,大家都过来看看,几年前,门派封印鬼祟的赎罪书失窃,下落不明,就是因为我面前这个人!”
  闻言,在这周围的人全部看了过来,明里暗里把李遗团团围住,没给他留下任何一个可逃的角落。
  承梦见此,更加有了底气,义愤填膺道:“这个人是李遗,虚宿长老座下弟子。七年前就是他,偷走赎罪书,几位长老把他就地格杀了。但是他却使假死之法,骗过了长老们,现在又回来了。周围肯定有认识他的师兄师姐们,他们可以替我作证,我面前这个,就是盗走赎罪书的叛徒。”
  周围有人朝李遗看两眼,没看出所以然来,朝承梦问道:“他带着斗笠,我们根本看不清他长啥样。”
  承梦哼道:“他要是清清白白,又何必带着斗笠。我现在就把他斗笠摘掉,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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