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而今,她醒来,依旧对自己说,这没什么。
可能当个小怂包还是不适合她吧,只要心里稍微一怂,真的会立刻软包包。
算了。
她梳洗干净,给自己竖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和原世界中的她一样,棱角分明,眉眼清晰。
柯德见她换了打扮,有些惊奇,“咦,姐姐,你这样梳头发好厉害。”
嗯,厉害就对了。
一连几日的夜里,她都偷偷到后山练剑法,练的非常隐晦,用一根破破烂烂的木条当作
剑,将过去在大中城修成的那些剑法一一熟悉了一遍。
也不知为何要一一熟悉,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善战,却还是想备着,好像修起剑法的这一刻才有了安全感。
日月当空,星星陪伴,她一练就是七日,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山角,若是有人突然偷袭,她一个木棍刺过去,“失手”刺死也不为过。
她练习了许久刺死人的姿势,各种角度,要选择一个一刺便死的角度,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但她也只是练练,因为只要当她举起木棍摆出一副要杀人的姿势,系统就会在脑袋边上说,“你要杀人?你要杀人?”
她没想杀人。
但是它这么嗷嗷叫唤,真的很影响她修功。
她只是不想胡思乱想而已。
“你闭嘴!”她对系统吼了一句。
它终于不再说话了,但是系统一直提心吊胆,它知道,若有一日她为了复仇而把剑心对准仇人的喉咙,她会被定住,说不定会被送到遥远的外太空。
它提心吊胆,它不希望她去外太空,这里还有她没有得手的小哥哥。
这一世它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生怕她的血性让她犯下命案。
但她已经吼了它,它什么也不能说,只好乖乖的闭上嘴。
一连修了七夜的剑法,七夜之后又是七夜,一共十四夜,她修了在大中城学过的大部分剑法,木棍被她打烂了十几条。
她扔了那些木棍,解开发束,头发散落,露出鹰一般目光的脸。
鹰一般的脸上展露着鹰一般的目光,转而,想到一些事情,鹰气渐软,紧闭的嘴唇松动。
女子啊……还是得凶,她对自己说。
十四夜的剑法练完,心里稳当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他个三百六十五回合。
扔了木棍,回到马夫家,好好的喝上几壶山塘花水。
水开了,山塘花泡进去,清清淡淡,浅浅绿绿。
一连喝了几日,也没多少了,她准备去河边再摘几朵花,正午是山塘花香味最重的时候,她专挑那个时候,采了好多山塘花。
据说,人最大的恐惧,就是不能面对自己的恐惧。
这是她在外界的时候,听一个学过弗洛伊德的人说的。
此人说,击灭恐惧的方式,就是直面自己的恐惧。
所以,她要在太阳最大的时候来这里摘花,练了十四日的剑法,她忽然明白了,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没什么好怕的,哦不,其实,原世界中的她,根本也没有死。
她拿木棍挑了一下山塘花的花根,几朵花落下来。
她在这里捡了一个时点,大约相当于外界一小时的时间,一小包山塘花在手,心情不错。
转身准备往回走,一回头,就又看到了那张脸。
熟悉的陈德。
她已经梦见了他好几日,真是像老熟人一样。
但下意识心里还是停顿了一下。
俗话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可真是刚准备好,机会就来了……
陈德看到她,有些惊喜,挑了挑眉,“又是你,那个姑娘,我们那天见过。”
“有事?”流冰海冷冷道。
她要摆出一副臭脸,让他看见她扭头就跑。
但她的脸太臭了,陈德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事。”
流冰海转头就走,又被他叫住。
“姑娘啊。”他像个唐僧一样。
流冰海转过头,一脸不耐烦。
陈德被这样的表情伤到了,“我,我只是想问问,这附近便宜的住处有没有。”
“没有。”她说。
陈德蹙蹙眉,“小姑娘,你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
流冰海又摆出一张臭脸,“我都不认识你,哪来的意见。”
想想也是,这姑娘真是单纯的性格不好。
“那好吧,那我再问问别人。”
“我们这里很穷,赚不到什么钱。”她说。
明摆着提示他可以远走高飞了。
陈德晃了晃神,神色暗淡下去,“我知道了。”
她转身又要走,陈德又叫住她。
这回脸色臭的跟粑粑一样了,他可是吸血鬼,她一点也舍不得让他再吸她任何精血。
“干嘛啊。”她问。
陈德只是想问附近打水的地方在哪里,实在不行,他打算自己盖个茅屋。
但看她脸这么臭,没敢问。
“没事,你忙。”他说。
天色又暗了,流冰海回屋将山塘花扔到床上,又出去修剑法去了。
一修就是一整晚,只有挥刀弄棒来的痛快,只要和陈德说上一句话,心中便有千万匹马踏过,她就只想修剑。
修修修,修他个一行白鹭上青天。
整整三天,她待在那个山脚下面不挪动,修了整整三个夜晚的剑,她觉得自己的武力值好像起来了,随着月光的明亮都起来了,没有什么是一个剑法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修几个。
这三天她不眠不休,将那十四日未能修完的剑法又一一修了一遍,三天后,她算是把所有剑法都捡了回来,只是武力值不够,个别剑法还不能完全掌握,但是心里对陈德的恐惧和烦感消散了很多。
三天过后,修完剑法,安心的睡了一觉,醒来已是第四日的晚上。
她想干脆一鼓作气,在这里再修上七日算了,舞刀弄棒实在太有安全感了,她这么一想,心里快意的很,伸伸懒腰便准备继续修剑,然而,刚捡到一个“身形”还不错的木棍,准备开练,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身形也不错,一袭长灰衫,在月光底下站着。
面容皎洁,神态凝重,还有几分怨气。
流冰海一怔。
“你怎么来了。”
是磨刀小哥哥。
这几日竟忙着修剑,再看到他好像已经隔了几世那么久远。
小哥哥脸上有些怅然若失,他凝重的看着流冰海,呆呆的问,“你在干什么?”
流冰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棍,“我练练剑法,怎么了。”
这大半夜的,你也是出来练剑法的?
涂塔看着她,顿了好半天,才说,“你这几日都在这里修剑法?”
她点点头,“啊”了一声。
磨刀哥脸色更加凝重起来,怅然若失的幽幽望了她许久,望得她是心里发毛。
“你……咋了。”
磨刀小哥哥又顿了半天,十分不快的说,“你那日跑来我家,纠缠着我说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话,还要我和你比翼双飞,成双成对,我本来忌惮你的身份,从没想过这事,你却跑来纠缠我,然后,你就消失了,一消失就是这么多天,你撩拨完我,却自己跑到这里修剑法来了?”
流冰海被问的哑口无言,她这几天被陈德的突然出现惊着了,只想着修剑法,把这位小哥哥忘脑后边去了。
确实这些日子都没去找他,他这是委屈了?
“我……”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怎么解释,怔在原地,“那你是来找我来了?”
她竟然还敢这么问。
涂塔非常气怀,“你撩拨完我就跑了,我还不能来找你?”
“不是,能,能。”流冰海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些日子忙着练剑,没去找你。”
但涂塔明显真的很生气。
而且十分无辜。
没有见过这么渣的女人,自己要跑来和自己修好,说完就跑了再也没有露面,也不去问问他是否愿意,他就是想拒绝,也得巴巴的跑来亲自找她,怎么这么渣啊。
哼。
他十分的气哼哼。
“都二十多天了!”他报怨道,“你练了二十多天的剑?”
撩拨完他,就跑去练剑了?
“是啊。”流冰海解释道,“忽然想起一些剑法,以前学过,很久没练了,就……”
涂塔又要黑脸了。
“是我错了。”她赶快说,“我不应该撩拨完你就消失,那你是想我了吗?”
她还撩拨?
涂塔脸色红起来,“你胡说什么!”
他又脸红又生气的样子让流冰海十分懵,又怎么了。
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了突然。
“那你来找我是……”
涂塔更更更生气了。
没事就不能来找她吗,是她来撩拨他的!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红绿着一张脸,很生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