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好。商刻羽拍了拍手,阿列克谢耶维琪,过来。
敏捷的阿拉斯加狂奔而来,蹭蹭主人的裤脚坐下。
它身上已经穿戴好了全套导盲设备,嘴里叼着牵引绳,仰头把绳子递到商刻羽手里。
商刻羽蹲下来,摸摸阿拉斯加的毛脑袋,搔着它的下巴,夸它乖狗狗好狗狗。
看着这一幕,纪颂书微妙地有些不平衡。
她也辛苦了一天,一点赞扬都没得到,全是打压和命令。商刻羽怎么不夸夸她?
你的工作,全部交给阿列克谢耶维琪来做。商刻羽宣布。
那我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你做。商刻羽冷漠地转身,在阿列克谢耶维琪的牵引下离开。
接下来,纪颂书陷入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别墅里的其他佣人她不太熟悉,大家也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她搭不上话,偶尔还会语言不通。她也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定位。她是作为商刻羽的贴身女仆前来的,临时被解雇了,成了个无事可做的游荡者。
唯一能争取的盟友也放弃了她。
狗果然还是和主人比较亲,一人一狗统一战线,就当她是个隐形人。
有时候,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阿列克谢耶维琪直接就领着商刻羽过来,往她所在的地方坐,要不是她闪得快,商刻羽就要一屁股坐她大腿上了。
还有吃晚饭的时候,厨师做的一人一狗份营养餐,没有她的份。她只能悄悄坐在商刻羽身边,眼疾手快地拿筷子偷她的菜,刚放回自己碟子里,还没来得及尝,就被阿列克谢耶维琪一低头叼走了。
她从来不知道狗也吃茼蒿的!
两人一狗像wifi信号一样排列在桌边,食物层层传递,全进了狗狗的肚子里。
一顿下来,纪颂书一点也没吃饱,她总不能去抢狗盘子里的东西!
于是,她只能自己跑到厨房翻翻找找,找到两包小饼干,包装袋上的字看不懂,但闻起来很香,大概是个很高级的进口牌子。
纪颂书咽了咽口水,很馋地拆开包装,哗啦啦往嘴里倒,就看到阿列克谢耶维琪拉着商刻羽往她这狂奔。
被纱布蒙着眼的人哪里能跑步,她赶紧丢下饼干,扶住踉跄的商刻羽,把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还是我比狗狗聪明、比狗狗有用吧。语气酸溜溜的。
商刻羽不经意地勾起唇角,说:你别抢它的零食吃。
我没有!纪颂书委屈道。
一转头,就看到阿拉斯加埋头在饼干袋里嚼嚼嚼。
好吧,我的错。她光速认错,戳戳商刻羽的胳膊,你是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你不想服侍我,我满足你的要求,怎么,还是不满意?
我不是不想,只是希望能稍微减少一点工作量。普通的带路陪伴这种事,你可以交给狗狗。剩下那些,狗不能帮你做的,我都可以帮你做。
比如?商刻羽问。
比如比如我可以帮你做夜宵!纪颂书得意洋洋,你刚刚没吃饱吧,我可以给你做点东西吃,你总不能让阿列克谢耶维琪帮你炒两个菜吧。
我八点之后不会吃任何东西。而且,那是厨师的工作,我不希望我的贴身女仆一身油烟味。
商刻羽转过身,阿列克谢耶维琪,我们走。
狗狗听话地停止进食,咬着开口把饼干袋封好,然后把饼干袋叼到纪颂书跟前,示意她把东西放回橱柜里,便领着商刻羽离开了。
纪颂书气得直跺脚。
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怎么这么低,连狗狗都能指挥她!
实在气不过,把饼干塞回橱柜,她立刻跟上去。
阿列克谢耶维琪领着商刻羽左拐右拐,进了一黑色房门,纪颂书神神秘秘往里面看去,各种钢铁的器材林立。
居然是一间健身房。
眼睛受伤了还要健身?纪颂书有点被商刻羽的自律吓到了,她悄悄溜进健身房,躲在椭圆机后面偷看。
动起来的时候,商刻羽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恰到好处,不过分粗壮,也不瘦弱,线条优美,藏着一种流畅的力量感。纪颂书直勾勾地看着,咽了下口水。
她不禁捏捏自己的手臂,只摸到了一手的软肉,不禁长叹一声。
看商刻羽做得那样轻松,她也忍不住跑过去,用商刻羽刚练过的器材试了一试。
用力一推,纹丝不动。
用力用力一推,纹丝纹丝不动。
不该呀,是不是发力的方式不对,或者卡住了?
纪颂书朝调节重量的地方看去,正琢磨着,忽然被一只毛茸茸的狗腿踩了一脚。
阿列克谢耶维琪咬着调节杆插进最上面一块哑铃片里,给她调成了最轻一档,然后鄙夷地瞅她一眼。纪颂书拍拍狗头。
这次再推,终于有了动静。
几次推拉下来,她感到手臂一阵酸痛,一捏,手臂上硬邦邦的,似乎已经多出了一些肌肉!
这么立竿见影吗?
她受了激励,吭哧吭哧苦练,没注意商刻羽那边的动静消失了。
我要洗澡。商刻羽淡淡地说。
纪颂书没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
我要洗澡。商刻羽提高声音又说一遍。
那你洗呀。纪颂书已经沉浸在自己练成健壮猛女的幻想中了。
商刻羽:
商刻羽:你不说你比狗有用吗?
纪颂书猛地反应过来:等下,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帮你洗澡?
不然呢?
其他人呢,额,比如随便一个女佣什么的、或者阿列克谢耶维琪纪颂书有些语无伦次。
你再说一遍。
我帮你洗。
第43章 那就脱了吧
◎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不是吗?◎
别墅的浴室是足够宽敞,纪颂书却觉得自己无处可藏。
商刻羽站在那儿,张开手臂,像个将要沐浴的皇帝,等人为她宽衣解带。
纪颂书的脸发起烧了。
她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这没什么这没什么这没什么,只是服侍商刻羽洗个澡而已,女王会在意服侍她洗澡的小侍女吗?
随着一件件衣衫褪去,纪颂书面红耳赤。指尖触到带着另一个人体温的衣服,触到细腻的肌肤,似乎有电流从身体里窜过。
每脱一件,她都要平复好一阵心情。她真怕自己,于是,她不停地告诫自己: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心如止水!纪颂书,心如止水!啊!马甲线!不愧是混血,皮肤好白啊住脑啊纪颂书!你ooc了!你是正直勇敢智慧小女仆!不能被美色迷惑!区区人类的完美□□!
她狠狠擦着脸颊,好像那些红晕能被擦掉似的。
帮商刻羽脱完最后一件之后,纪颂书实在受不了,她发誓,再多待一秒,她的脑袋就要爆炸了。
于是,她飞快地逃了出去,甩上门,隔着玻璃门冲里面大喊:那个、我觉得还是你自己洗吧。
怕挨骂,纪颂书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只隐隐约约有一些水声。
她躲在门外,心有余悸。
她还没有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看过另一个女人的身体呢!
大脑自作主张,忍不住地回味起来,画面又浮现在她眼前,她捂住脸,发出烧水壶的尖叫。听起来,水已经烧开到了一千度。
她不停地用手扇风,脸的温度好不容易降下来点。
突然,浴室里传来咚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不是商刻羽摔倒了?纪颂书心猛地一跳,想也没想就冲进去,紧张地问:
桑桑,你没事吧。
她的目光焦灼地搜寻着,松了口气。
商刻羽安然地浸在浴缸里,长发披散在肩头,纱布下的半张脸弧度美好,她薄唇轻抿,不动声色地勾起一个笑。
因为不清楚她的方位,所以手伸出水面随意地招了招。
念念,过来,帮我捏肩膀。
纯粹的、命令的语气,不带一丝旖旎。
纪颂书心里一瞬间生起商刻羽故意骗她的想法,很快又消散了。人家本来就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可能早就习惯了被别人服侍吧,怎么会搞出故意摔倒引他进来的事呢?纪颂书,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又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呢?商刻羽都看过你的身体了,你也看一看她的,这正好扯平了。
尽管大脑这样安抚,但身体本能的反应不是思考可以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