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就算攻打金国这样汉化程度比较高的国家,暂时不需要汉语教材,那以后进攻西域/印度/缅甸/甚至西班牙荷兰地中海这样一溜更远的地方呢?
开疆拓土之后,汉化教学势在必行。
谢晦、虞允文二人,简直功德无量,以后万朝征伐都要记你们一笔,感谢你们的贡献!
这时候,评论区便有人讨论了:“虞允文确实不简单呢,他是虞世南的后人!”
陈朝天嘉位面。
陈蒨倚在案前,捧着一卷舆图,细细勾划战略,两岁半的幼崽小团子伏在他膝上睡得正香。
“是你的后人呀”,他摸摸小虞世南的脸,温声道,“看来,你未来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小团子看书累了,知道自己在陛下身边是最安全的,兀自安心地呼呼大睡。
在睡梦中,不忘时刻用一只小手紧紧攥住文皇陛下的手腕,像是生怕他消失不见。
“做个好梦”,陈蒨带着怜惜,含笑抚了抚他的鬓发。
看来,应该给小团子找一个老师了,到底找谁好呢……
评论区,又有人声称:“朕就知道,允文是个好名字,虞允文器宇不凡,朱允文当然更佳!”
朱祁钰正想着谁这么神金,凝目一看,发言者不是别人,正是本朝太祖高皇帝。
好家伙。
“朕忍不住想说点话,但又觉得,背后语人是非好像不太好”,他有些犹疑地对于谦说。
于谦:“……”
这些天,被自家陛下在评论区蛐蛐过的人还少吗?
吴大帝对此一定很有发言权。
他想了想,委婉地劝解道:“背后语人是非确实不好,所以,臣建议陛下当面说。”
嚯,朱祁钰眼前一亮,不愧是廷益,他说得好有道理啊。
反正各时空之间互不影响,又不能顺着网线找上门。
他也不管洪武位面的老朱爱不爱听,当即就这么原原本本,将朱允文做的好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讲了出来。
“太.祖爷爷有所不知,朱允文为人真是横压宋孝宗,远迈慕容宝,让阿斗甘拜下风……”
全文没有一点添油加醋,全是真材实料。
老朱听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听到最后直接七窍冒烟,面对吓到魂不附体、两股战战的朱允文,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鞋拔子。
打了一顿,还不解气,陡然想起朱祁钰的名字,又将杀气腾腾的目光瞄准了朱老四。
燕王朱棣:???
踏马的,哪个曾孙这么坑祖宗,你还是不是人!
伴随着小燕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洪武众人都敬畏地让开了一条道。
然而,这和朱祁钰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评论区一个平平无奇的八卦小天才罢了,曝光完朱允文,就快乐地回去继续吃瓜了。
吴大帝……错了,是老朱家的门卫皇帝,听到了老朱家故事,觉得自己又行了,想要一鼓作气,摆脱掉自己的门卫身份!
孙权:我呸,朱元璋后人磕碜到这份上,也配让朕去给他守门?
朱祁钰听了很生气,决定在评论区教吴大帝做人,手速奇快,分分钟打出一长串文字,6到飞起。
啥洪武朝的风波?
和他根本关系不了一点!
……
所有的寺庙都进行了整改。
崇圣寺因为捐款最彻底,态度最端正,反而存活率最高,除了那些来自段氏、高氏的僧人被杀掉以外,其他僧人都在闭关清修,活得好好的。
而被关押多时的来自吐蕃多康部落的使者,也终于被放了出来。
因为谢晦要准备图谋吐蕃了。
他本来在吐蕃和缅甸人的蒲甘王朝之间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图谋吐蕃。
蒲甘王朝是全胜时期,无机可乘,吐蕃却正好在大分裂,完全可以用「非战之法」解决。
“什么样的「非战之法」?”辛弃疾感到迷惑。
“那就是佛法”,谢晦说。
辛弃疾眉心一跳,天底下谁都有可能信佛,就是谢小玉绝对不可能。
他想了想,尽量保守地猜测道:“你准备用火.药将他们超度?”
“非也”,谢晦摆了摆手,“我自有妙计。”
此刻,他们正在崇圣寺前,面前站着一大批被召集而来的北府精兵。
此地风景甚美,位于点苍山麓,洱海之滨。
从寺前远望,天穹澄明而高远,青山连绵而列岫,碧海凝黛而流波,望之一片风光明净,仿佛步入世外仙都。
难怪这里产生了很多灵验事迹,在整个佛教文化圈内都赫赫有名。
当然,再灵验的佛法,对于谢晦来说也什么都不是。
他前半生过得太顺遂,一向骄傲无前,又意气风发,从来只信自己,定可将命运握于己手,不信满天神佛。
随手就从神龛供品里拿了个果子,一口咬下去:“味道不错,幼安要吗?”
咣当一声,却是崇圣寺的僧人见到这个法外狂徒,直接昏了过去,重重砸倒在地。
“带下去休息”,谢晦意兴阑珊地挥挥手,正眼都没给一个。
随即,他咬着果子陷入了沉思:“听说吐蕃佛教盛行,如果派出一支精兵,扮成来自崇圣寺的佛教交流团,趁机进入藏地……”
他沉吟许久,似在思量。
辛弃疾也没有催促,只是在他果子吃完的时候,又慢条斯理地剥了一颗软籽石榴,放在对方掌心。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谢晦思虑已定,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他。
“吐蕃正值大分裂时期,处处各自为政,虽有唃厮啰之流横空出世,妄图效仿前人建立王朝,也不过昙花一现。”
“他们政教合一,共有塔波噶举的八小支,都是地方势力与宗教互相勾结形成的流派,各有祖庙,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自上而下信仰却都极其虔诚。”
“只需派一支五百人团队,打着交流佛教的幌子拜访各处祖庙,面见所谓的各处「活佛」,将其控制住,或威逼,或利诱,或改换傀儡。”
“为首者一归心,不怕麾下的这些部落势从此不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纵然辛弃疾一向艺高人胆大,闻此神来一笔,也不由惊讶道:“只有五百人?未免过于冒险。”
谢晦摆摆手:“人多不合适。”
他露出一抹微笑,清澈从容,与天边流动的绮霞皎然相映:“吐蕃又不傻,五百个人,还可以称是佛教浮屠使者、散花仪仗队之类的,再多一看就有问题。”
辛弃疾:“……”
重点难道是吐蕃傻不傻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和谢小玉讲道理:“就算是北府最精锐的那批,个个都能以一敌十、甚至数十、上百,但毕竟只有五百个人,倘逢变故,庶几无葬身之地。”
很有道理,但,笑死,对面根本不听。
谢晦用计,一贯是以最小的代价搏取最大的收益,为此,不惜冒着巨大风险,生死孤注一掷。
他望着远处佛像森严的轮廓,无比自信地挥一挥衣袖:“不必担心,我们本不为战斗而去,只是发动政变,将对面的宗教领袖纳为己用而已,五百人绰绰有余。”
眼看辛弃疾眉梢微挑,似乎要反驳,谢小玉连忙恶人先告状。
“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才将计划第一个告诉你,你为何频频向我泼冷水,莫非是不愿与我为友!”
辛弃疾连忙道:“我没有……”
“哼,还在狡辩”,谢晦抱起手臂,气势汹汹地说,“按照你的战力,以五百人包围几万落单的吐蕃士兵,难道还不够?”
辛弃疾迟疑:“够是够了,但是……”
“没有但是”,谢晦眉眼垂落,忽而轻声叹息,“为了尽快扫平叛逆,开疆拓土,多冒点险也是值得的——你明明有这样的能力,却又推三阻四,很明显就是嫌弃于我,不愿与我同行。”
“唉”,他说到伤心处,眸中波光盈盈,蓦地抬袖擦过眼前。
“自进攻大理以来,我与君出入同席,并辔征战,生死共赴,终究是错付了。”
“果然,这天下的交友都是有一未必有二,有始未必有终,当时情好欢甚,今日萧郎陌路。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负心薄幸之人古来多矣……”
辛弃疾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简直百口莫辩。
他无比苍白地解释道:“我并不曾作此想法……”
谢晦不依不饶:“不,你分明就有!”
辛弃疾扶额道:“我真的没有……”
谢晦当即便用一种控诉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幽幽道:“你作为当世英杰大丈夫,为何敢作不敢当!”
辛弃疾:“……”
祖宗,正话反话都被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无奈地敲了敲眉心,忽然想到一茬:“陛下还给你留了一个锦囊,何不拆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