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倒是有个寡妇拉扯着两个孩子到他家来看情况。
可顾铁柱见了面就发疯要打人,还追着人家孩子满院跑。
俩孩子鬼哭狼嚎,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加上刘氏素来心眼小,也不想帮别人养孩子。
于是在这桩婚事也无望之后。
顾老三两口子转而盯上了老郎中。
既然儿子现在这样找不到媳妇,那就把他治好。
明知自家早已与顾喜喜家结了仇,还是厚着脸皮屡次跪求老郎中。
张婶愤然道,“他们不就是盘算着行医的人心善。”
“故意摆出那些做作姿态逼姜老头就范吗!我呸!做他的春秋大梦。”
“给他家人治病,我第一个不同意!”
吕晶在旁边听了个大概,问,“这家人很坏吗?”
“听他们也姓顾,莫不是咱家的亲戚?”
有了新听众,张婶打开了话匣子,拉着吕晶絮絮控诉那家子的恶行。
“几次到咱家撒泼闹事,偷东西,哦不,应该说是抢。”
“处处抹黑喜喜的名声,这些都算轻的!”
“他那女儿跑到家里来给小陈下药,行勾引之事!”
“他那儿子干的坏事更多了,下雨天从崖边推石头,要砸死喜喜。”
“因为跟踪喜喜进山,结果把自己掉进坑里,摔断腿自作自受!”
“后来闹鼠灾,他竟然给咱家田里放老鼠,结果夜里老鼠进他家咬了他,把他给吓疯了。”
……
吕晶咋舌,“怎么有这么黑心的人啊,太坏了。”
“我觉得不能原谅他们!”
张婶如遇知音“对吧!”
她转向顾喜喜、老郎中,“你们觉得他为啥醒了还要装疯?”
“是不是还憋着坏心?一定是这样!”
顾喜喜沉吟道,“师父,明日您继续去他家出诊。”
“我陪您同去。”
张婶、吕晶都是一惊。
“你去那种地方作甚?”
“难道真要把那坏种治好不成?”
“喜喜!你可别心善犯糊涂!”
顾喜喜浅笑,“放心吧,我不是对他们心软。”
“只是想试出一个人是真疯还是装疯,有的是法子,师父觉得呢?”
老郎中笑着颔首,“就这么办。”
当晚,顾喜喜分发从京城带回的礼物。
全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就连小花也收到了几条紫烟等丫鬟亲手做的领巾、项圈。
颜色样式各不相同,有轻纱的,镶花边的,绣花的。
还有一大包小虾干,两大包小鱼干。
老郎中拿着药材嗅了嗅,对每一种都很满意。
石头穿上新衣裳,决定明天就要穿去学堂。
说到学堂倒是提醒了顾喜喜,她对石头说,“你明日替我给宋老夫子带句话。”
“就说我已经回来了,带了些特产给他和宋夫人,不知何时方便去拜访。”
石头点头应下,又道,“喜喜姐不在家时,秦婶婶、周婶婶,钱家奶奶,还有好多人总是问我,喜喜啥时候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啊,这样。”
顾喜喜问,“果园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石头道,“倒是没啥特别的。”
“我也天天操心着呢,咱家和别人家的,果树长的都挺好。”
顾喜喜笑着夸赞,“我就知道把家里交给你准没错。”
其实今晚村里已经有好几家知道了顾喜喜回来的消息。
但大伙儿默契地没急着登门打扰。
长途跋涉辛苦,总要让人好生休息。
次日天刚亮,顾喜喜便起身了。
张婶还在扫院子,看见她出来,惊讶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这还没生火做饭呢。”
顾喜喜笑说,“昨晚睡得早,我想先去麦地看看,回来正好吃早饭。”
“师父要是出来了,您让他等我。”
正说着,西屋的门打开,吕晶穿戴整齐地走出来。
昨晚说好的时间,她自然也要准时。
“东家,咱们这就出发吗?”
此时出门说早其实也不早。
村里已经有不少人早起下地,开始干农活了。
走路上还时不时遇到扛着农具的人,笑着跟顾喜喜打招呼。
吕晶悄声道,“东家在村里的人缘这么好啊。”
“哪像我,在我们村还被人当小孩儿看,只有我跟他们打招呼的份儿。”
顾喜喜笑,“那你是不知道从前大家是怎么说我的。”
“还不如你呢。”
两人说着话,先去了老钱家的麦地。
老钱拎着水桶走在田垄上,看见顾喜喜,高兴地挥手。
“大侄女来了!”
“你婶子好容易盼着你回来,还说今儿就要找你去。”
顾喜喜看老钱满头大汗的样子。
心想总这样一桶一桶的提水浇灌,费力且效率低。
果然还是该考虑改良村里的灌溉系统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
第400章人之常情
老钱已经听说顾喜喜又带了新人回来,笑道,“这便是京城来的吕姑娘吧。”
吕晶看了眼顾喜喜,自我介绍,“钱叔好,我姓吕,单名一个晶字。”
“以后跟着喜喜在咱们村长住。”
“我初来乍到,若有什么做的不好,还请您多指教。”
一声钱叔叫的老钱心头熨帖,自然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好说,好说,我一直当喜喜是自家大侄女。”
“你既然也叫我钱叔,往后你就跟喜喜一样。”
“尽管安心住下,无论有何难处找我,或者找你钱婶儿都成!”
吕晶欢喜地行了一礼,活泼而不失乖巧。
“多谢钱叔!”
一个未嫁的姑娘家,与顾喜喜又非亲非故。
能孤身离乡背井,说明她家里面必定没了父母兄弟之类的主事人。
想到这儿,老钱眼中又多了几分慈祥。
顾喜喜一直在观察。
她之所以没出言为这两人相互引见。
就是希望吕晶能主动去适应新的生活。
向陌生人介绍自己只是迈开第一步而已。
昨日顾喜喜并没有特意教吕晶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
所以吕晶全凭自己的观察,记下了顾喜喜对村长的称呼,以此拉近距离。
这便是她聪慧的地方。
顾喜喜心下暗暗点头,还算满意。
毕竟她培养的是得力助手,而不是当个小孩子拴在身边养的。
将来总有一日,她需要吕晶能够独当一面。
老钱与吕晶继续闲话了几句家常。
比如家里过去是做什么的,如今可还有什么亲戚,等等。
顾喜喜估摸着村长对新来人口了解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钱叔,麦收前最后一次叶面肥,各家还都没动手吧?”
老钱点头,“没呢!”
“你教的秘方我都记下来了,施肥、打药,每个大日子我都提前看黄历算准了,确定在哪一日,同时给他们千叮咛万嘱咐。”
“谁也不许心急,提前乱来。”
顾喜喜笑了,对吕晶说,“瞧瞧,这就是咱们花池渡的村长。”
“哪里少了他都不行!”
老钱爽朗地大笑几声,“大侄女去了京城,长了见识,也更会夸人了。”
笑过之后,老钱又正色道,“不过给叶子上洒肥料,大家都还是第一次做。”
“大侄女是在担心这个吧?”
顾喜喜颔首。
老钱拧眉想了想,如实说,“其实你今儿不来,我也准备找你谈这个事儿。”
“最近的确有不少人犯嘀咕。”
“向来都知道草木的根就相当于人的嘴,喝水、吃肥都要从地下走。”
“朝叶子上施肥闻所未闻,这么干真能管用么?”
顾喜喜莞尔,“对于没经历过的事,这么想实属人之常情。”
“钱叔您怎么看?”
老钱咧嘴,“我才不费那个脑子,反正听你的就行了。”
“不过……”他顿了顿,叹气道,“现在已经有几家人不想施肥了。”
“还有好些心里摇摆,仍在观望的。”
“他们说给叶子洒肥水,多费一趟功夫不说,还得再掏钱买肥料。”
“况且眼下的麦穗已经长的够好了。”
“施了肥指定也看不出啥效果。”
顾喜喜毫不意外地说,“是不是还有人觉得,我这么做是想多卖一次肥料。”
“就像给健康人开补药,不治病也吃不死人,反正钱花了就行。”
老钱尴尬一笑,没有否认顾喜喜的说法。
吕晶问,“那咱们要挨家挨户说服他们吗?”
“不用了。”顾喜喜道,“今年若无别的意外,丰收增产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