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只是最近关店歇业,等过段时间重开,一定正式邀请。”
安庆和一怔,“关店?按理说夏季衣衫单薄,首饰销路更佳,怎会在这时歇业?”
孟大娘子心知事关重大,不好明说,更何况安庆和还是个外来的胡人。
“这……”
何景兰赶紧圆场,“安老板,珍宝阁的事,孟大娘子自有安排,你问那么多作甚?”
安庆和反应过来,连忙致歉,“对不住,是我逾距了。”
“见到孟老板这般优秀的商界同行,我总想着能否有合作的机会,一时间有些忘形,还请见谅。”
大人们说话时,石头已经跑出来跟晴儿见上了面。
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先进屋玩去了。
孟大娘子对安庆和笑道,“无妨,”
“西域的金银样式、宝石、玉料我一直很感兴趣,”
“若安老板真有什么想法,或者机会,不妨深聊。”
安庆和高兴,“那太好了。”
何景兰先把孟大娘子让进堂屋,侧身看了安庆和一眼,悄声道,“安老板打算何时回云岭?”
安庆和乐呵呵道,“不急不急,这不是又结识了新朋友么,过两日再走来得及。”
“我先去找喜喜,她肯定需要人帮忙卸车!”
何景兰哪能让他就这么跑出去,赶紧阻拦,“哎,喜喜那边不急。”
她想了个拖延的法子,“婶子这会没在吧,我得陪着客人,只能劳烦你去灶房弄壶茶来。”
安庆和恍然,“也是,孟老板他们刚来,不能怠慢了。”
何景兰看着安庆和走开,松了口气,掀帘进屋。
如今慕南钊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虽说安庆和这个助力酿醋的工具人已经无用。
但何景兰还是有份好心的。
未来谁知道天下能乱成什么样子?是大是小,是远是近?
她们这些人可以守在村里不出去,安庆和怎么办?
他手中还担着好些生意。
万一想走的时候走不了,那不就糟了。
何景兰暗暗决定,今晚要跟顾喜喜商量这事儿。
大门外,刘夫子向顾喜喜拱了拱手,说,“今日让顾老板、何小姐受到惊吓,是我的疏失。”
顾喜喜道,“跟你没关系,不让你们事事相随相护,本就是我自己的意思。”
刘夫子却略低着头,神色反而有些心虚,以及……尴尬?
顾喜喜审视地微微蹙眉,“你们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景兰就是那个鱼饵?”
刘夫子咳了一声,难以启齿。
顾喜喜脸色冷下几分,笑了,“那我们今日出手擒了老光棍,又去县城招摇了一圈,委实是多此一举了。”
“不会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
刘夫子连忙摇头,“不会不会,这倒不至于。”
他抬眼看顾喜喜,堆起笑说,“所以在下前来,是为道歉的。”
顾喜喜心中冷笑,若老光棍不被抓,你还会跑来说这些吗?
她没有对刘夫子的歉意做出表态,只平静道,“景兰的安全可有保障?”
刘夫子见顾喜喜不怒不嗔,反而出了一层冷汗,“有,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县城、村里,都有。”
“无论如何,务必保证顾老板、何小姐的安全为先。”
顾喜喜还是没表态,接着说,“景兰想把何家的暗卫调进来。”
“能不能调,以及该怎么做,还请刘夫子费心了。”
刘夫子点头应下,“没问题,我去安排,最迟明晚便有回音。”
顾喜喜淡淡称谢,然后撇下刘夫子,转身去摘来福的绳套。
刘夫子见状也就识趣告辞了。
顾喜喜听着脚步声,转身望去。
大家做的事不同,站的立场不同。
有些做法她可以理解,但不代表她就要笑呵呵的接受。
天色擦黑,张婶回来时,顾喜喜已经把来福牵进棚里,放了草料和清水。
石头、晴儿排排蹲在那看来福吃喝。
顾喜喜跟张婶讲了家里来客的事。
善良的张婶没深究缘由,只笑道,“人多了好,热闹。”
她慈爱地朝孩子们招手,“奶奶摘了鲜樱桃,来,跟我去洗樱桃吃!”
稍后,张婶、老郎中与孟大娘子都见了面。
孟大娘子已经换上了家常的窄袖衣衫,一听要做晚饭,立马挽起袖口跟着张婶去灶房。
张婶倒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行?你是客人。”
孟大娘子温柔浅笑,“您要是没拿我当外人,就让我帮把手吧。”
切菜、炒菜、熬粥……
张婶在旁看的一愣一愣,“喜喜说你执掌偌大家业,身边有好些仆婢,真没想到你还能精通厨艺?”
孟大娘子笑道,“未出阁时我也不会的,后来当了娘,晴儿挑食,我就想自己做给她吃,渐渐学会了,竟也真的喜欢上了。”
张婶感慨,“都说为娘的人,如同重生再造,你也是不容易。”
外面,晴儿、石头正在扔球球给小花玩,笑声洒满小院。
顾喜喜、安庆和、何景兰则每人一把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奋力干活。
老郎中道,“都仔细点,这些是有大用处的!”
第205章回归云岭吗
地上堆满了药草,有晒干的、也有新鲜的。
老郎中需要人帮忙,新鲜药草要先捡去杂物,进行辨别分类,最后放到阴凉通风处等待干燥。
已经晒干的药草,大部分不能直接用,还需要切段、切片、烘干、炒、蒸、磨粉等等。
为此把家里三个小风炉都搬出来,点在院子里,剩下的活儿还多着呢。
顾喜喜无奈道,“师父,虽说夏天到了,后山这些东西一茬接一茬长起来,您也不能每日一得空就往家里搬吧。”
“这么多,还都是治内伤跌打,外伤止血、痢疾所多用的药材,您一年能看几个这样的病患?只怕到明年都用不完。”
老郎中道,“谁说我自己看病要用这么多?不过……”
他转向顾喜喜,满意地颔首而笑,“你倒是能认出我要做些什么药,可见这段时间是用心学了。”
顾喜喜顾不上听师父夸赞自己,疑惑道,“您不自己用,弄这些作甚?”
老郎中继续捣药,笑呵呵道,“自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哎呀,你们就别多问了,答应帮老头子的忙,那就赶紧干活。”
顾喜喜、何景兰对视,无声交流:有古怪。
安庆和倒是干的很认真,他自告奋勇负责三个炉子三口锅。
老郎中只需时不时把握一下药材的火候,烧火和动手全都交给安庆和。
晚饭后,众人在院子里点着灯,又干了一会儿。
直到月亮上到树梢,张婶带着两个孩子来问顾喜喜,今晚怎么睡。
顾喜喜就按预想的安排说了。
晴儿很依赖石头,攥着石头的手不松开,“晴儿要跟石头哥哥一起。”
“不行,”孟大娘子嗔道,“你张奶奶带两个小孩,会累着的。”
晴儿不敢任性,只是撅着嘴巴,有些不高兴。
张婶看了眼,笑说,“石头懂事,从不用我操心,晴儿也这么乖巧,让他俩都跟着我,没事的。只要你这当娘的能舍得就行。”
石头也举手道,“孟姨放心,还有我,我照顾晴儿,不让她哭。”
孟大娘子看着女儿,终究无奈地笑叹一声。
“那今晚就麻烦婶子了,若她半夜闹腾,您就让她自己来堂屋找我。”
孩子们洗漱后,说说笑笑、叽叽喳喳跟着张婶进屋了。
老郎中闻了闻刚蒸好的一锅药材,说,“行了,灭火吧,今儿先到这。”
各回各屋,准备睡觉。
刷牙时,顾喜喜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悄声问何景兰,“你记得给西屋上锁那人是哪天走的么?”
何景兰想了想,说了个日子。
顾喜喜又道,“那我师父何时开始这么玩儿命的采药?”
何景兰一思索,两人对视,同时瞠目、倒吸一口气。
何景兰:“又是他干的?”
顾喜喜,“确切的说,是他们。”
细想想,不就是从慕南钊离开后,老郎中就开始每天往家里搬药草么。
顾喜喜漱口,吐出来,沉着脸说,“越想越合理。”
“我师父做成药很有一手的。”
“内伤跌打药、外伤药、痢疾药,又是这么大量,都是军营时常所需。”
何景兰赞同地点头,“嗯,我也觉得合理!”
“没想到他走就走吧,除了给咱们留了一把破锁,还给咱们留了这么多活儿!”
她恨恨道,“等我再见到他,我非得骂……”
“说的他无地自容!”
顾喜喜也很不高兴,“招呼都不打一个,还让我师父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