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但他转眼便反应过来不对,说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吃醋似的?
为了不越描越黑,慕南钊木着脸沉默了。
张婶一呆,下意识看了眼老郎中。
老郎中眼睛看不见,这让他的感知比寻常人更加敏锐。
“小安那孩子是勤快,他跟我一样,都是借住在咱们家的,难免就想多出点力。”
“喜喜这次回来之前,小安就满村的给人帮忙,跟村里人都混熟了。”
张婶急忙附和,“对对对,肯定是小安想给喜喜帮忙,非跟着去的。”
慕南钊幽幽道,“他倒是会收买人心。”
张婶又是一呆。
院子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还是老郎中微笑说,“你的身子过去一直由我调理,许久未见,是该给你把个脉,看看恢复的如何了。”
慕南钊没有反对,“那就劳烦姜老了。”
老郎中朝后院走去,“劳烦什么,从前还不是天天到我屋里吃药扎针,怎么出去一趟,再回来就变得生分了。”
慕南钊跟上老郎中,将他肩上的药箱卸下来,自己拎着。
“姜老说笑了,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可能与您生分。”
老郎中笑呵呵地点头。
张婶看着两人走向后院,不禁松了口气。
她转身往大门外瞅了瞅,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跟小安交情再好,毕竟是男女有别,我看小陈对此像是有些在意。”
“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婶搬了把小板凳,就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择菜。
她算着村塾该下学了,正对着大门口,边干活,时不时抬头张望。
有些话,做长辈的不好明说,可幸如今家里有何小姐在。
两个姑娘家说些闺中体己话就要方便多了。
何景兰、小石头结伴回来,俩人说说笑笑,看样子今日在村塾过的不错。
张婶连忙站起来,先打发石头去洗手,她拉着何景兰走到一边。
如此这般地说了。
何景兰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您说喜喜和安庆和当着陈方的面,手拉手一起出去了?”
张婶哎呦道,“没有手拉手,我回来的时候喜喜已经出去了!”
何景兰道,“反正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张婶认真纠正,“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可不能差不多。”
何景兰嗯了声,她眼神虚缈,嘴角噙笑,心思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张婶还在继续拜托道,“我看小陈的样子,好像有些介意,你跟喜喜亲近,由你私下跟喜喜说,让她以后跟小安适当保持距离。”
“尤其是在小陈面前。”
“瓜田李下的,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何景兰脸上的笑意一收,朝张婶郑重应下,“行,这事儿交给我了,您就不用操心了。”
张婶重新坐到板凳上,又想起什么,抬头说,“你还不认识小陈。”
“等会吃中午饭,让喜喜介绍你们认识,你也瞧瞧喜喜这个未来的夫婿,究竟怎么样。”
“好啊。”何景兰正色道。“我跟喜喜亲如姐妹,终身大事,理当帮她掌眼。”
她背过身去,终于忍不住坏笑,急忙伸手捂住了嘴。
午时过了,顾喜喜、安庆和才回到家。
洗了手,闻着饭菜香味儿进屋,全家都在。
安庆和兴奋劲儿还没过,进门就说起顾喜喜的茶树。
“已经长出茶叶了,好几种不同的树,喜喜说还要筛选,太厉害了!”
他举起一个小布包,骄傲地说,“这种茶叶,我跟喜喜试过,是最清香回甘。”
顾喜喜却一直没开口,只是见鬼似的盯着炕上。
第184章初次相识俩发小
安庆和拉着张婶,说下午要借用灶台,让大家喝到他亲手炒的茶。
张婶怀疑道,“你过去炒过茶么,别白瞎这些茶叶,再把我们家灶房烧了。”
主要是本地不产茶叶,张婶活到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别人炒茶。
万一安庆和炒茶出点什么岔子,张婶没也法给他帮忙救场呀。
安庆和此刻满心都在茶叶和茶树上,缠着张婶说,“您放心,我虽然没亲手炒茶,但我曾在蜀地见过别人炒茶。”
“主要就是手法和火候,没问题的!”
看张婶有所动摇,安庆和趁热打铁,“婶子就不想尝尝喜喜种出来的茶?”
“这总归是喜喜辛苦做出来的成果,全家一起品尝,她肯定很高兴的。”
张婶凡事都以顾喜喜为重,至此便彻底被说服了。
“行吧,你炒茶,我烧火帮你调理火候。”
安庆和笑逐颜开地抓住张婶的手,来回摇晃,“我就知道您最好了,跟我娘一样好!”
张婶好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改不了随便动手的毛病!”
这俩人讨论茶叶时,顾喜喜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看了看炕上,又看了看窗外。
嗯,既没有下红雨,也没有夏季飞雪。
炕桌东西两侧,慕南钊、何景兰赫然对坐。
俩人面带客套的微笑,正在进行一场友好的闲谈。
何景兰:“原来你就是村塾之前的教书先生啊。”
慕南钊:“是,不过我暂时无法肩负此职,才向村长推荐了我的一位故交。”
何景兰:“刘夫子吗?我今早已经见过他了。”
两人面对面微笑,气氛看上去出奇的融洽。
石头跟老郎中坐在炕桌里侧,石头朝顾喜喜招手,“喜喜姐快上来呀!”
顾喜喜笑着点头,然后平静地脱鞋上炕,坐到何景兰旁边。
她嘴唇微微翕动,声音细如蚊呐,“玩什么呢?”
何景兰勾起个高深莫测的笑,侧着头小声说,“他是陈方,你的未婚夫婿,我与此人第一次相见,说话自然都要疏离客套些。”
顾喜喜冷汗。
何景兰继续面向慕南钊,正襟危坐,露出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
“从今日起,我也在村塾任教,”
“我不知刘夫子竟是陈先生所举荐,陈先生不会怪我抢了刘夫子的活吧?”
慕南钊和气地笑笑,“怎么会,能有两位教书先生,是村塾之幸。”
何景兰夸道,“我就知道,陈先生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俩人又一次相互微笑着轻轻点头。
顾喜喜实在没眼看他们这般做作,催促道,“饭要凉了,动筷吧。”
张婶端着两碗小豆汤过来,“喜喜,你去那边坐,我坐景兰这边,盛饭方便。”
顾喜喜看张婶努嘴儿的方向,正是慕南钊身边。
她正想推掉,说要去石头那边坐,却对上慕南钊抬眸一瞥。
他眼神暗含讥诮笑意,似乎在说,一个位置而已都不敢坐么?
顾喜喜的脾气被勾了上来。
她立刻端起自己的饭碗挪过去,坐下时还狠狠挤了慕南钊一下。
开玩笑!她身为一家之主,还能被一文钱买来的家伙逼得不敢随便落座?
吃饭时,何景兰时不时挑起话头,同慕南钊说两句话。
顾喜喜目不斜视地吃饭,却也会不寂寞,石头、安庆和对她叽叽喳喳,吃都堵不上他们俩的嘴。
张婶看出顾喜喜和慕南钊谁不搭理谁,心里暗自着急。
小陈是因为喜喜打了他,还在着恼?
还是说她出门拔菜的时候,俩人又闹了啥不愉快?
张婶在桌子下面碰了碰何景兰,然后递了个眼色过去。
何景兰早就有自己的计划,收到张婶的暗示,她笑着开口,“你们二位打算何时成亲?”
顾喜喜差点一口小豆汤喷出来。
张婶则是既吃惊又大为赞赏,说得好!这何小姐不说则已,一说就是关键!!
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顾喜喜、慕南钊那边。
何景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方才听陈先生说在这住了一年之久。”
“我就想着二位应该喜事将近,我多留些时日,总能赶得上喝杯喜酒。”
正当张婶忍不住要鼓掌叫好时,何景忽而话锋一转。
“不过……二位的婚事拖了这么长时间,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看向慕南钊,“陈先生曾是读书人,或许志存高远,心并不在这乡村小院中?”
明知何景兰在挑事,慕南钊漠然道,“别看我,决定权又不在我手中。”
张婶有些愧疚,不敢正眼瞧慕南钊。
说起这事儿,人家小陈的确没说过一个“不”字。
从始至终都是喜喜一拖再拖,百般的不肯与小陈成亲。
这不,今儿又给人家打成那个样子!
安庆和眼珠一直滴溜溜转,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此刻,他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喜喜的终身大事,当然要她自己选。”
“必须选一个志趣相投,能懂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