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王爷,安安的大哥哥可是惹恼了您?”
“千错万错都是安安的错,安安愿意替大哥哥向您赔礼道歉,还请王爷对大哥哥网开一面。”
她还故意用撒娇的口吻道,“王爷若是不原谅大哥哥,安安便一直长跪不起。”
温敬书眼里浮现一抹浓浓的心疼。
天寒地冻,安安身体才刚刚痊愈,怎么能一直跪在地上呢?
从大哥脸上看到了被继妹感动到的表情,还有渣爹脸上的不忍心和心疼,温雪菱丝毫不觉得意外。
儿子受罚他不开口,一听宝贝女儿要为哥哥跪地,温敬书立刻过来向容柏清求情。
“王爷,臣这逆子若有地方得罪了王爷,臣代他向王爷请罪。”
“臣这小女儿自幼体弱,又甚是注重骨肉亲情,这才鲁莽起了替罪之心,冲撞王爷还请莫怪。”
毕竟是一国丞相,温敬书能低声下气为女儿如此求情已是不易。
温雪菱扶着慕青鱼的胳膊站在桌子旁,冷眼旁观,温敬书对一双儿女厚此薄彼的做法。
一屋子的豺狼虎豹。
容柏清还在想着慕青鱼刚才说的溶月之毒,闻言笑了笑。
“温丞相,不如先问问长子为何下跪。”
温谨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得知此事又和温雪菱母女俩有关系,温敬书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又是这个逆女!
“王爷,谨言说得并无道理。”
“慕氏不过略懂医理,确实比不上臣二儿子的医术,王爷身子不适,不如移步到谨行的院子。”
他话里都是对慕青鱼的贬低之色。
温雪菱想要上前怼回去,手腕被慕青鱼拉住,四目相对,她冷静了下来。
“丞相大人说得有理。”
慕青鱼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握着女儿的手继续道,“既无事,青鱼就先回屋了。”
“女儿也告退了。”
温雪菱扶着亲娘的胳膊转身往主屋子走。
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
容柏清:“等一下。”
从慕青鱼说出溶月之毒那刻起,今日这件事就不可能轻易结束。
他只是站在她面前,她就能看出他身体不适。
而先前在温敬书的书房里,他和温谨行聊了那么久,身为医圣关门弟子的温谨行,却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本事孰高孰低,不用多想就能看出来。
“本王是带军打仗的粗人,凡事只看事实,不喜道听途说。”
他转头看向温敬书,笑意不达眼底,“温丞相的二公子是有些本事,可也没有慕夫人的本事大。”
温敬书闻言脸上掠过尴尬之色,就连挂在唇角的礼貌微笑也快要挂不住了。
“方才慕夫人问本王,能否看看本王的眼珠再下定论……”
容柏清冷漠疏离的脸上闪过深意,嗓音沉沉,有着不容置喙的沉稳。
“本王说,可以。”
除了温雪菱和慕青鱼,其他人脸上都掠过一抹异样之色。
“温小将军,你此番也是击退海寇的功臣,连圣上都和本王说起过你。”
温谨言脸上的担忧缓和不过片刻,就有听到容柏言下一句。
“可依本王今日看来,一个能嫌恶生母身份,对生母亲妹大声怒吼的人,未来恐难当大任。”
他脸色瞬间苍白,“王爷,臣……”
温雪菱闻言挑了挑眉,这些话倒是印证了民间的传言:淮南王性子阴晴不定,极难捉摸。
可她却觉得,这性子哪里坏了,分明是好极了。
对她们简直是雪中送炭。
太痛快了。
她看出容柏清这是在给她们送「见面礼」呢。
看来溶月之毒……是真的。
事情还没完。
“还有你。”容柏清没理会温谨言的辩解,转头看向珠光宝气的温锦安。
他毫不客气点评道:“琴艺难听死了。”
“既然你说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愿意替你大哥哥受罪,那就跪着吧。”
他冷漠无情的话,令温锦安脸色瞬间失去血色。
容柏清对身后带刀护卫说道:“来人,把温二小姐请到小楼外面跪着,莫要在此地碍眼,没有跪足一炷香不许起来。”
“王爷,安安……安安……”
温锦安想要替自己说话,却被带刀护卫擒住了肩膀。
“王爷!”温敬书急忙上前护住了女儿。
第151章你们俩一起跪
有温敬书拦着,淮南王府的护卫也真不好对温锦安做什么。
可同样也没有直接离开温锦安身边。
容柏清掀起眼皮看向护在女儿面前的温敬书,语气凉薄,“温丞相这是做什么?”
“贵千金自愿替大哥受罚,本王给了她这个机会,怎么惹得丞相吹胡子瞪眼,莫不是还怪上本王了?”
温敬书咬紧牙关:“臣并无此意。”
没想到淮南王的秉性如此,温锦安也被他冰冷的命令给吓到了。
从未在男人面前受到过如此冷待,她不着痕迹往温敬书身后躲了躲,企图躲过淮南王的漠然视线。
温雪菱故意装懵懂,小声问着身边的慕青鱼。
“娘亲,王爷怜惜妹妹心疼兄长之意,宅心仁厚同意了她的请求,爹爹为何又不让了?”
慕青鱼一唱一和说道,“傻孩子,你妹妹心疼哥哥,你爹爹心疼女儿,定然是想要替他的安安跪地呢。”
温敬书面色大变。
这逆女又在和她娘亲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他什么时候说要替安安跪地受罚了!
温敬书扭头恶狠狠瞪了温雪菱母女俩一眼,警告她们不许再多话。
可惜温雪菱根本不抬头。
“妹妹总是这样,喜欢在人前替哥哥们说话。”
“明明王爷也没说要罚大哥,结果妹妹上来就是要替他受罚,生怕王爷不怪罪哥哥似的。”
慕青鱼压抑住嘴角想要上扬的弧度,佯装感概道,“这可能是京城闺阁女子的修养吧。”
“菱儿日后也得学学,这种既要又要的法子,确实容易惹你爹爹心疼。”
听到这对母女俩明褒暗贬的双簧戏,在场众人的脸色各有不同。
温谨言脑子突然转过弯,想到淮南王确实不曾怪罪他,是他自己担心受罚,这才跪地请罪。
而安安一进屋就直接笃定他有罪,上来就跪在地上说要替他罚跪。
可王爷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要罚他一直跪着啊?
得知淮南王并未怪罪大儿子,温敬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隐隐有着气安安不问前因就请罪的性子。
可转念一想,安安只是被她娘亲养得太善良了。
淮南王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这个时候他若不替女儿罚跪,又不让安安跪地,岂不是会得罪王爷?
看到众人的神色,都因为温雪菱母女俩的话都有了转变,温锦安心里涌现出一抹慌乱。
不行!绝对不能让父亲和大哥觉得她是在扮可怜。
“父、父亲……”
温锦安扯了扯护在自己身边的人,楚楚可怜看着他,“安安是真心想替哥哥受罚,还请父亲给安安这个机会吧。”
她转头委屈兮兮望向温谨言,“大哥,安安并非姐姐和慕夫人说的那般人,安安只是太心疼大哥……”
这是温锦安也学乖了。
没有再称呼温雪菱和慕青鱼为庶姐和姨娘。
“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安安虽是养在闺阁的女子,却也知道言出必行的道理。”
温锦安眸光颤颤,又装出一脸坚毅的模样,心里暗暗期盼容柏清可以出声制止。
奈何容柏清本就是从后宫出来。
生母可是在后宫腥风血雨中唯一活下来的太妃,他又怎会看不透温锦安的这点心计呢。
容柏清不动声色,沉默不语。
温锦安只好咬牙继续说道,“不过是一炷香的时辰,安安……自己去门口跪着!”
淮南王不仅是一个拥有封地的王爷,还是铁骨铮铮的玄甲军将领,看来柔弱在他这边是行不通了。
温锦安决定调整策略,给自己立一个清冷傲骨不服输的形象。
话毕,她起身大步凛然往小楼院子外面走。
她心里笃定父亲一定不会让她真下跪。
倘若温锦安真的跪在小楼外,温敬书这个丞相的脸面,就真的彻底被淮南王踩在地上了。
他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长跪。
“安安,为父知道你忧心你大哥,但你身子也才刚刚痊愈,又怎能在冰天雪地里跪足一炷香呢?”
有了他这话,温锦安悬着的心落下,抬眸的瞬间眼泪倏然落下。
她看向温谨言哽咽道,“可是大哥讨伐海寇才刚刚回府,身上亦有重伤。”
“安安怎能和姐姐一样冷心冷情,不顾哥哥的身子安危呢?”
看到对方故意瞥过来的眼神,温雪菱眨了眨眼睛,愣是不接继妹递过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