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主子饶命。”
她顾不得舒缓,赶忙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甚至,她根本不敢看那人。
主子每次来见她都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
她不知道主子是谁,也不知其身份。
她只知道主子武功高强,不仅会下毒医术还很高明,十分神秘。
至于是男是女,楚萱原本也不知道,可她从小对气味就十分敏感,偶然间嗅到了主子身上一股及淡的花香味。
那味道很淡很淡,寻常人根本不会察觉。
但楚萱还是闻出来了,那是一种花香味的胭脂,长安城内的金湘阁就有卖这种胭脂的。
所以楚萱大胆猜测,主子可能与金湘阁有关。
“林嘉柔这个棋子只怕是不能留了,从现在开始,她的任务交给你,待靖王凯旋归来,你便努力成为靖王妃,懂么。”
黑衣人的说话声不分男女,雌雄莫辩。
他浑身透着高深,楚萱丝毫不敢违背:“是,主子。”
楚萱手心都是汗,她不喜欢靖王,她喜欢上了别人。
可是主子的命令她也不能违背,否则她会没命的。
“本座能给你的也能收回,倘若被本座知道你背叛本座,本座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转头盯着楚萱,将楚萱的下巴抬起。
楚萱抬头,只见黑衣人脸上有一个鬼头面具。
鬼头面具狰狞恐怖,透着面具,她看见了黑衣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恐怖如斯,像是恶鬼,更像索命阎罗。
她赶忙垂下眉头:“属下不敢。”
“料你也不敢,笛族谋反,靖王会立下大功,届时他会成为盛唐最有呼声的储君。”
将楚萱的脸甩开,黑衣人笑了两声。
冷风再次吹过,她的身影不见了。
她走后,楚萱才敢大声喘气。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似已经死过一次了。
“萱儿,你怎么了。”
侯夫人来的时候便听到卧房内有很重的喘气声。
她没多想,直接推开了房门。
丫鬟点了灯,侯夫人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楚萱。
楚萱赶忙将衣领往上拉了拉,抱住了侯夫人:“母亲,我没事,不过是做了噩梦,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我梦到流落时那些人打我,踹我,他们要杀我,我害怕。”
“没事的,别怕萱儿,娘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侯夫人心都要滴血。
楚萱受了太多委屈,她原本是侯府的千金,该享受锦衣玉服的生活。
都怪她当初没看好楚萱。
“娘,再过半个月就是齐妃娘娘的生辰了,我想送她一份贵重又显心意的礼物。”
楚萱抬头,脸色娇羞。
侯夫人一顿。
她跟齐妃乃是表姐妹,楚萱跟靖王乃是表兄妹。
莫非萱儿对靖王……
罢了,只要萱儿愿意,不管怎样侯府都让她达成心愿。
侯夫人点了点楚萱的鼻尖:“好,那娘明日就让人张罗。”
“娘您最好了。”
楚萱喃喃说着,享受着侯夫人的关爱。
章华街的动静持续到了天亮才消停。
天亮了,日头越发的高了,这么强的日头,晒的人皮肤发红,出门都要撑伞。
君子台开张快一个月了,因为价格合适每日的菜品又新奇,生意爆火,每日人挤着人。
江朝华用过早膳后便来君子台了。
她给谢云楼带了几个人手,这些人都是沈氏陪嫁庄子上的下人,干活麻利靠谱。
“掌柜的,给我来一份果蔬小炒,再来一份招牌手撕鸡,顺便上一壶最近的新品果子酿。”
进了君子台,江朝华直奔柜台。
柜台上,谢云楼忙的顾不得抬头。
听见江朝华的声音,他这才停下算账,清润的眉眼带着点疲惫。
“你来了。”
他笑,如山花开放绚烂温柔。
江朝华看着他,忽的想起邹秋菊的话。
她说三哥出生她便将三哥丢给了一个乞丐。
谢云楼也曾说过,他小的时候曾在长安城当过乞丐流浪。
为何一开始肖长青看见谢云楼便觉得他与自己很像,为何母亲一见他也喜欢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谢云楼就是她的三哥。
第639章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呀
“怎么了。”
或许是江朝华长帽下的视线停留在身上的时间过长。
谢云楼一顿,脸上的笑却越发的温和了。
他好似天生就是这种性子,做事不仅及有耐心。
且,不管别人对他有多恶言相向,他也始终都是这么一副模样。
不计较,但却不会让自己吃亏,反倒让那些为难他的人心里生出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江朝华摇摇头,谢云楼笑道:“这次你还跟以前一般要坐在三楼最角落的包房么。”
他能清晰的记住任何一个人的喜好,尤其是江朝华,他不懂他为何对江朝华这么上心。
每次看见江朝华高兴,他也会高兴。
这种高兴喜悦无关男女之情,就好似他对养父母一般。
“不了,这次我便在一楼坐坐,哥哥,你能陪我小坐一会么。”
江朝华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哥哥。
谢云楼一怔,仿佛有些失神,清贵的脸也短暂的回不过神来。
“郡主,这不合适。”
谢云楼微微垂首。
他的睫毛很长很长。
或许是生的过于清隽,就连低眉敛目时,那眉宇之间也给人这种感觉。
他只是一个没有父母从小在长安城乞讨、后来又被养父母收养的孤儿罢了。
而江朝华是郡主,他没资格,也不想攀附。
哪怕沈氏先前在第一酒楼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收他为义子,他也从未生过半分攀附之心。
“怎么不合适了,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呀。”
江朝华笑了笑,声音透着一股慵懒。
炎热的夏日,长安城贵女出门戴的长帽都是用特殊料子制的。
不仅轻薄透气,且还能遮阳。
江朝华神色慵懒,动作也很慵懒。
长帽偶尔掀起一隅,露出她光彩照人的小脸。
让人瞧了,莫名的心情好。
她眨眨眼,道:“我大舅舅家的三个儿子,都是我的哥哥,在我心里,他们跟我亲兄长没什么区别。”
又道:“先前母亲已经当众认了你为义子,我了解母亲,只要她说了便不会不认,只是暂时没腾出空举办认亲宴罢了,所以,你已经是我哥哥了。”
江朝华语气自然,神色也自然。
谢云楼不曾怀疑,并且也从未怀疑过江朝华接近他的动机。
毕竟他们的身份天壤之别。
他是商贾,江朝华是世家贵族,商贾自来就是轻贱的,地位甚至连农户都不如。
“怎么,哥哥不愿陪我小坐,还是不愿意我这么唤你。”
谢云楼有些放空。
不,应该说是有些紧张。
江朝华叹了口气,:“还真是让人失落啊,毕竟还从未有人拒绝过我呢。”
“不,怎么会。”谢云楼赶忙解释:“我只是怕会给你们惹来麻烦。”
盛唐的世家大族从来都轻贱商贾。
沈氏当时不过是被江晚舟给逼急了,那些话他没当真过。
假若沈氏真的收他为义子,这样只会给沈氏带来麻烦。
毕竟跟商贾沾染上关系的权贵都会被其他世家疏远排斥。
“怎么会带来麻烦,我与母亲从不惧怕麻烦的。”江朝华黑眸透着认真,她盯着谢云楼:
“你只管说是不是不愿我唤你哥哥?”
“不是。”
江朝华点点头:“那你是不愿意陪我坐会,你不想与我一起。”
“自然也不是。”谢云楼眼瞳内有了焦急。
好似,他很怕惹江朝华误会。
江朝华见状,眼底的光更柔了:“六子,你先代替哥哥在这里管事,我们去那边小坐。”
江朝华指了指身后的坐席。
当初君子台开张便是以不轻贱任何一位客人的名义开张的。
有些人来酒楼用膳是喜欢热闹,有些人来是想商谈一些隐秘之事,但奈何银子不够。
所以,一楼便专门隔出了三排位置,每一个位置都用隔间隔开,且每一处都离的有些远。
压低了声音说话,其他座位上的人是听不见的。
“是,掌柜的放心,六子一定能算明白账的。”
六子是谢云楼收养的一个小乞丐,君子台开张第一日他便在这里学习。
平时谢云楼也会教他算术,六子在这方面十分有天赋,谢云楼便想培养他。
毕竟,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日后不可能每天都守在君子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