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这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死局,包括谢胥,要么生机险中求,要么大家一起玩完。
而谢胥显然选了最刺激的一条。
但实际上。
“你有第三条路。”
昨日,吕嫣脸色苍白站在谢胥面前,对他说道。
很多看似的死局,其实都有第三条路,只是人都是赌徒,不愿意给自己第三个选择。
“如果你愿意离开京城,我可以帮你。”
吕嫣从来没有管过别人的死活,但这次,她愿意破例。
从来不是非死即活,她有第三个选项。
她可以保谢胥一命。让谢胥安安全全离开京城,天地之大,他可以随便去哪里。留着命,活着,不好吗?
在那一刻,吕嫣是真的希望谢胥答应下来的。
她的每个字,都出自真心。
谢胥看着吕嫣第一次如此殷切看着他的目光,似乎笑了,但眼底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吕嫣,我和赵无垢不一样。”
他的志向,不是自由浪迹于天下,如果是的话,他一开始就不会踏入京师这篇土壤。
吕嫣的脸色泛白,她想到谢胥不会同意,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谢胥轻轻出声说道:“在白鸦村的时候,我曾告诉过你,我来京师,是有我要做的事。”
吕嫣掌心捏紧、不愿意相信:“所谓要做的‘事’,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吕姑娘第一次有些失声。
谢胥眸底微微闪烁,他似乎有些意外吕嫣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谢胥内心忽然有什么东西涌到了喉头,让他冷不丁就多问了一句出来:“如果我走,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吕嫣僵住。
少顷,她的脸似乎唰得更白了:“我……我不可能走的。”
她跟谢胥不一样,她从来都没有选择。
谢胥一言不发,他看着吕嫣的眸子,已经没有了微光,整个双眸暗沉如夜。但他还是不出所料的笑了。
也是,他在期待什么嗯。
吕嫣说她不可能离开京师,他又何尝能离开。
“我只有最后一句话了。吕嫣。”
死局之所以成为死局,从来不是因为没有第三条路,而是,走那第三条路,还不如死了。
“如果最后我死了,你记得替我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把我葬了吧。”
……
不仅是吕嫣的师父要不死不休,谢胥也要不死不休。如果这场死亡游戏注定要以一个人的命作为终结,那么谢胥奉陪到底。
谢胥下一个要去见的,就是白夫人。
白夫人就更简单了,她之前已经跟谢胥做了一次“暗地交易”,等于早就有把柄被谢胥捏住,如今要她交出账簿,她又哪里敢不交。
就算白夫人已经为之前的行为后悔,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上了谢胥当了,但世上也并没有后悔药能吃。
“谢指挥,我把账簿交给你,我能有什么好处?”白夫人几乎咬着牙说道。
谢胥也很诚实,轻言细语:“交给我没有好处,但不交给我,夫人一定会有坏处。”
白夫人震惊地看着这位玉面指挥使,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无赖”言语震惊到了,她双手都开始忍不住颤抖。
最后自然还是不得不交,就像谢胥说的,不交一定有坏处。
短短一上午,谢胥就已经两本账簿在手。
这样看来,或许根本要不了三天,谢胥就能完成信上的“任务”。
第一百九十四章 芳龄十八,未曾婚配
极度的招摇,也代表极度的伪装。
这世上的议价权,掌握在少数的人手上。
“他真长这模样?”谢胥盯着那个来报信的人。
那人果断点头:“那当然,绝对是。”
谢胥看着画像上的那张脸,眉如墨画,极为招摇。长成这样,恐怕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这是一个被通缉的人会选的脸?
“我再问一遍,”谢胥称得上温和悦色,“你确定,就是这张脸吗?”
那人不假思索:“绝对是这张脸,官爷,你们说的赏金不会作假吧?”
谢胥指腹轻点着桌面,看着那个人。
“郑九,拿下他。”
那人脸色变了,“你们干什么?这什么意思?!”
谢胥从桌后站起来,慢慢负手走到这个人的身旁。阴沉目光凝落在这个人的脸上。
“我很早就说过,普通人在形容外貌的时候,受限于词汇和记忆错差,不可能会描述的十分精准,可你刚刚的用语和描述,从头到尾都说的极为清晰,没有任何卡顿,如此的流畅,本官听来,你不像在回忆嫌疑人,更像是在——背书。”
把别人告诉好他的话语,提前背下来,再到谢胥的面前,复述一遍。
那人的脸色白了,“官爷,冤、冤枉啊!”
郑九的刀冷冷地架在此人的脖子上,“我们大人从不冤枉一个人。”
“说。”谢胥再也没有了任何好脸,“是谁指使你敢来官衙说谎?”
那人膝盖一软,直接跪到地上:“官爷饶命,就是画上这位公子,给了草民一锭金子,让草民记住他的样貌、再到衙门把他的样子说出来,说这样草民就可以再赚一份赏金!草民也是一时贪心,求大人饶恕啊!”
谢胥的表情阴沉极了。
花钱让人主动来衙门描述外貌?
郑九在旁边都内心震惊,这叫什么意思,合着对方竟然直接对衙门贴脸开大?
谢胥阴沉说道:“把此人关入大牢,和嫌犯串通,合谋戏弄官衙,罪加一等!”
郑九:“……是。”
满院子都听到这人杀猪般的嚎叫,这才叫贪小便宜吃大亏,偏偏撞在谢胥最不爽的时候。
谢胥转头看到桌上那张画像,忽然抓起来,慢慢撕了个粉碎。
“醉仙楼,曲倌人。”
少顷郑九回来了,不由问谢胥:“指挥使,咱们要去抓人吗?”
谢胥冷冷道:“没有任何实证,就闯入醉仙楼那种地方,估计对方正等着我们这么做呢。”
醉仙楼背后有王侯撑腰,如今又处在风口浪尖,若证据齐全自然无所谓,可是对方敢这么挑衅,不就是因为有恃无恐?
郑九不由道:“那咱们怎么办?”
被人这么骑脸输出,难道什么都不做就忍了?
“吕姑娘呢?”
……
谢胥在院子里找到了吕嫣,她坐在树下的墙根乘凉,虽然知道现在墙外不再会有人和她对话,但是吕嫣已经养成了习惯,她用枯树叶给自己编了一个花环。
谢胥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没有抬头,仍然在摆弄着手上的花环。
谢胥知道因为俩人上一次聊的不欢而散,现在彼此心中都还有气,尤其是吕姑娘,大病初愈,精神也不好,正是需要旁人都让着她的时候。
“这花环不错,能送我吗?”谢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吕嫣漫不经心,“你又不敢戴,何必违心要。”
谢胥看着花环,直接伸手拿过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好看吗?”
吕嫣惊悚:“……”
谢胥这张瓷玉的脸,配着花环,竟然一点都不违和。古代有一位美男子,每逢出门,都会被人用鲜花扔满一车,之前那画面吕嫣想象不出来,一个男人配鲜花,现在她能想象了。
“……你有什么事?”
吕嫣还是不想搭理他,强迫自己扭开视线。
谢胥望着她:“你想不想去听戏?”
听戏?吕嫣皱皱眉,“你在说什么?”
谢胥说道:“就是听戏,去醉仙楼。听说来了一位名角,不想去看一眼吗?”
吕嫣脸色沉了下来,她自然知道谢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谢胥也看着她,一本正经道:“你前一夜冒着风险也要跑路,不就是为了想见你的师父吗?”
吕嫣的心思,谢胥一猜就透,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就算吕嫣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吕嫣表情唰白了,她盯着谢胥,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消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谢胥却不需要她这么纠结,“是真是假,见了便知。”
与其让吕嫣动心思自己去见那个兔头人,谢胥更愿意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但等到了醉仙楼,谢胥才明白他想的有多简单。
“客官,曲公子只给特定的贵客演出,入场费一百两。”
谢胥:“……一百两?”
抢钱呢?他一个月俸禄才八十两。
谢胥不由沉下脸来:“什么时候有的规矩?”
“刚刚才定的,曲公子太火,所以老板决定待价而沽。”
待价而沽?分明是坐地起价吧。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谢胥逼得亮出腰牌。他平生第一次想以势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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