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自己清楚,是你在骗自己。”林春澹会说甜言蜜语,也知道刀子往哪捅最疼。他抿了抿唇,说出的话格外伤人,“贪慕虚荣也是有限度的,呆在你身边,我只觉得……只觉得害怕。”
  这个时候,他说出的是当下最诚实的想法。
  他现在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真的很累,什么都不想再想,恩怨来纠结去,不如结束这一切,对彼此都好。
  “说谎。”
  谢庭玄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冷意释放,但脸色还是阴沉得要命。他伸手,将艰难地、试图只接触着他膝盖的少年猛地捞了回来。
  坐了个满怀。
  林春澹的身体不争气地烧得滚烫。这也很正常,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喜欢谢庭玄,也喜欢他的清冷俊美。他们只要接触,只要呆在一起,情不自禁地便会想那种事。
  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此情此景下,林春澹却觉得自己过于……当然,他失神地想,谢庭玄也没好哪去,他也是个下|流货色。
  他是半倚靠、窝在男人身上的,抬起略显失焦的浅色眼瞳朝上看去时,正好望见谢庭玄居高临下的模样。
  冷幽幽的神情,冷幽幽的眸子,丝毫看不到情慾涌动的样子。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入他的口中,轻轻地搅动着,按着他的舌头,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勾连而出的涎水,将少年的唇染得水光淋漓。银丝粘稠,晃悠悠地荡了许久,才坠落在他颈上。
  由脖颈上延绵而下,锁骨上积了一滴。
  “不要,脏。”林春澹被欺负得都要哭出来了。
  他不明白,怎么还能这样欺负人?口水不仅湿哒哒的,而且让他总觉得很羞耻,很奇怪。
  “不脏。”
  谢庭玄的目光完全黏在少年身上,根本移不开半分。
  他像是在玩弄猎物的野兽。等到将少年玩弄一番,等他泪眼朦胧地控诉,唇色水光淋漓,脸颊潮红得像是刚刚成熟的水蜜桃时。
  等到林春澹露出那种羞愤又倔强的神色时,那才是他最美味的时刻。
  他推拒,他控诉,但少年的身体是颤栗的,是烧得火热的。他口中说着不要,说着恨他,却是因为他而变成这幅任人采撷的样子。
  紧紧地收缩着,脊背绷直……那双被情慾浸染的浅色眼瞳,暴露了少年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谢庭玄只想将他好看的浅色瞳孔击得失神,击得粉碎。
  宛如恶魔一般,清冷的声音响在他耳侧:“春澹,你明明就很想要。”
  “我下贱,你放浪。我们天生一对。”
  “你只能是我的。”
  ……
  林春澹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直接被抱着放在了床上。谢庭玄解完两侧帷帐,青天白日的,便要解开他的外衫。
  少年虽然也被他引诱到了,但理智尚存。明白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妥协,不然就真的会被谢庭玄缠一辈子了。
  他脑袋乱哄哄地起身,慌乱地往床外爬去。但还没能抓到帷帐呢,便被拽着脚腕拉了回去。
  心里害怕,直接抬手扇了谢庭玄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彻帷帐内,男人玉色容颜上浮现一个十分清晰的巴掌印。他侧着脸,睫翼在眼底投射一片阴翳,眸色晦暗地波动着。
  是林春澹扇的他,但反而自己害怕起来。他缩回手,神色略显紧张,看着他脸上的掌印,辩解道:“我、我,都是你拽我。我才……”
  他咽了咽口水,既有些心疼谢庭玄脸上的掌印,又害怕谢庭玄是否会迁怒于他。
  这下真的要死在床上了。
  谢庭玄仅仅是满身鬼气地盯着他。
  过了一小会儿,又复而欺身,将少年堵在角落。
  霜眉冷目,却顶着一张留存指印的俊脸凑近少年。
  珍重地啄吻他,漆黑的眼瞳里目光灼灼,是一种别样的癫狂。
  继而解开自己官服上的金玉革带,一面束缚住他的手腕,一面语气暧昧:“打是亲,骂是爱。”
  林春澹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挣扎着,颤声道:“谢庭玄,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疯了吗,你真的疯了吗?”
  男人充耳不闻,将革带取下,敛目小心翼翼地做些什么。
  林春澹屏住呼吸,他剧烈地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原来,谢庭玄正在将那金玉革带,小心翼翼地绑在他的手腕上。
  革带内里是棕色的皮质,点缀着金子和玉石,看起来极致奢华,配上少年雪白纤细的手腕,有种致命的禁忌感。
  而林春澹的挣扎没有起任何作用,谢庭玄一只手便能按住他。他将革带绑紧后,扯着另一端系在了床头。
  他吻少年的手腕,吻他的指尖。
  抬目时,眼瞳犹如寂冷寒夜,唯一亮着的是苍穹之上的明月。而他的明月,就是林春澹。对着他的明月,既是虔诚的信徒,又包含无尽的占有欲。
  此心如焚般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在我身边。”
  林春澹觉得他有病,抬起小腿便要蹬他一脚。像只被激怒的小兽一般,龇牙咧嘴地说:“你滚,我不要见你,你滚!”
  却连小腿都被抓住。
  少年腿骨匀长,脚踝伶仃,凸起的那块骨头本是敏感之处。此刻却被谢庭玄反复摩挲着,把玩着。
  他低头近乎病态般地看着林春澹的脚腕,低声自语,却令后者惊出一身冷汗。
  “等我吩咐人做一条纯金的锁链,就缠住这里。”
  又是欺身凑近。
  他仿佛渴求的鱼,不挨着林春澹这滩水便会干涸而死。
  谢庭玄看着少年微微颤动的瞳孔,吻他唇角,安慰道:“别担心,我会用宝石珍珠镶嵌它,用柔软的兔毛包裹它。”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
  而林春澹已经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非让他形容此刻的心情,只需简简单单的一句——
  这下真完蛋了。
  *
  林春澹推拒,不愿他靠近自己。谢庭玄也不急,他已经下定决心做个卑劣的恶人,将少年囚禁在府中。
  那便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他命令侍卫看守在林春澹的卧房外,自己则去了关押着魏泱的暗室。
  谢庭玄并非酷吏,府中未设牢狱。侍卫们便将叶昭关在了无人居住的院落里,而魏泱则是关在了隐秘的暗室中。
  他先去见的魏泱。
  魏泱虽然被绳索捆着,但到底还是有个椅子坐。见到一身绯衣,疏冷如月的谢宰辅,他横眉冷对,眼神自下而上地扫视,嗤笑道:“想不到,一向人称光风霁月的谢宰辅也能做出这种事。当街绑人,囚禁朝廷命官……谢宰辅,您目无法纪的模样,可真同姓崔的那条狗没什么差别啊。”
  虽然魏泱并不属于太子党,但除了崔党之外,几乎人人都将九千岁崔玉响当成一条会咬人的狗。
  暗室光线不明,极小的窗中投射而进的天光,将男人的连分割成明暗两边,神色不明。
  他死死盯着魏泱,那视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实在有些吓人。
  就连行军多年的魏泱,都隐隐因他阴冷的目光而感到惊惧。
  幸而,谢庭玄只是扯了扯薄唇,声音冷幽:“他是我的妻。”
  魏泱只是觉得,他在故意胡说。
  “谢庭玄,你尚未娶妻,林春澹只是你的男妾而已。你当我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
  第55章
  话音未落, 魏泱先注意到的是谢庭玄脸上那可疑的巴掌印。
  加之半边脸隐在暗处,眸光幽冷,总给人一种阴风阵阵的错觉。
  魏泱蹙眉抿紧唇。虽然没有开口询问, 但目光中还是禁不住带了些事奇怪。
  谢庭玄抚上自己脸上的指印,像是在摸什么格外珍贵的东西。他扯了扯唇, 神色中既有几分得意, 又有几分蔑视。
  好似炫耀一般, 冷淡的薄唇里吐出轻轻的几个字:“是他打的。”
  这语气太过奇怪。魏泱哽住, 他不知是自己感觉错了, 还是真的……这巴掌是林春澹扇的?正常人被别人扇了不应是愤怒至极吗。
  怎么谢庭玄说这话, 反而像是很开心一样。短短四个字,好像在说“是他爱我”一样。
  “陛下已经赐婚,他会是我的妻。”谢庭玄又重复了一遍。
  也只会是我的妻。
  男人长身玉立。仿佛施舍一般, 敛目看向魏泱,居高临下, 漆黑的眼睛里仿佛燃着一簇火。是妒火,更是轻蔑的火。
  被林春澹喜欢又怎么样, 林春澹现在是他的。他已经向圣上求娶,只待圣旨降下, 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林春澹永远都逃不开,只会是他的妻子。
  到时,一拜天地, 送入洞房……他要用纯金的链子、镶嵌着宝石的镣铐锁住少年, 只准见他,不准见任何的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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