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说:“你爱我,所以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你不准离开我。”
  林春澹被他这幅样子吓得,气都不敢喘。
  手脚冰凉,他颤着声说:“谢庭玄,你是真的疯了。”
  谢庭玄是个疯子。
  但谢庭玄凝望着他,满目柔情缱绻。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春澹,你被坏人迷惑了,所以才会想逃。但府外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他吻林春澹耳后的那颗红痣。
  吻得少年雪颈微颤,才在他耳边低声威胁:“你太坏了,需要接受惩罚。至于怎么罚……”
  后面那句,是下流得不能再下流的话。
  *
  朝会上,谢庭玄缺席,崔党的人抓住机会,当即就参了谢庭玄一本。
  不过幸而席凌提前知会太子,后者才提前寻了个理由帮他遮掩一二。
  没让崔党之人得手。
  回去的路上,太子着实感到奇怪,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令谢庭玄如此沉稳的人急躁成这样。京城纵马,差点掀翻好几位朝臣的马车。
  与之同样感到奇怪的,是崔玉响。他与谢庭玄针锋相对多年,明白他并非装模做样的伪君子,而是真的一举一动都恪守规矩律法。
  从前他斥责他京城纵马,怎得今日能不顾了?还有朝会,今日商量的可是边防要务,已提前知会,谢庭玄竟会弃之?是他爹死了还是娘死了……崔玉响觉得好笑。
  没多久儿,身边的属官王海赶上来谄媚地同他行礼,笑着问,“大人何事如此开心。”
  崔玉响没搭理他,只问:“有事?”
  王海凑上来,小声道:“您之前不是让我派人盯着林琚嘛。哎呦,九千岁您可真是料事如神,这林琚告病在家,的确不老实。属下发现,他不仅去调取了宫内的卷宗,还去了金陵梦……”
  崔玉响眉间红痣阴翳,很没耐心地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王海装作犹豫的样子。一脸害怕地开口:“他调取卷宗之后,带着那个宫女画像去找画师复刻了一副。正是在他做完您吩咐之事后不久。奴才怀疑啊,当年的事,他可能额外查到了什么。”
  “哦?”
  崔玉响终于来了点兴趣,指节轻轻叩了下腰上的金带。之前他为正三品,与谢庭玄同级,如今受罚,降为四品,官服浅绯,革带也由金玉变成了金。
  王海赶紧献媚讨好,“奴才已经抓了金陵梦的老鸨,就等着您去查呢。”
  男人冷笑一声,轻扫了他一眼,说:“那还不带路。”
  第54章
  听完下流话, 林春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那炙热的喘息在他耳边,热意一下子传递到全身。
  雪颊氤氲着潮红,睫毛颤抖着, 骂谢庭玄是个混蛋。他想推开谢庭玄,却反而被抓住手腕。
  温热的吻落在手背上, 薄唇覆在其上轻轻擦过, 麻麻痒痒的感觉如同电流一般, 惹得少年颤栗不已。但他哪里比得上谢庭玄的力气, 被迫横抱起来, 困在男人怀中。
  即使不断挣扎, 也只能像泥鳅一样钻来钻去,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开。
  “放开我,谢庭玄。你是疯子吗?!”
  林春澹一边叫骂着, 一边艰难地昂起脑袋,看看后面被侍卫押着的魏泱和叶昭。这次阵仗很大, 二十多个侍卫围在巷道两旁,堵得水泄不通, 谁也不准靠近。
  剩下的,则全部用来押解叶昭和魏泱。谢庭玄显然没准备放过两人, 林春澹由他亲自抱回府中, 他们便要被侍卫押到谢府里了。
  而两人行军在外,有些功夫在身,侍卫们害怕他们挣脱逃跑, 便用绳子将他们捆在一起, 都快成大闸蟹了。
  见状,少年咬紧牙关,骂得更加卖力, “谢庭玄,你这个王八蛋。快点放开我,魏泱可是朝廷命官,你要对他做什么?快把他——”
  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瞬间止住了少年气急败坏的骂声。
  林春澹身体绷得直直的,眼眸微微失神,像滩水一样融化在男人怀里。他颊似火烧,红得要命……
  憋了半天,也只艰难地挤出三个字:“不要脸。”
  谢庭玄竟然在这种时候,打他的屁股。
  不仅打了,如今还稳稳地托着他,修长有力的指节按在肌肤上,仿佛得了趣味一般,如揉面似的,来回轻捏。
  但对于他来说,这不仅是种痒痒的折磨,更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只是宽大的衣袍掩映着,没人能发现男人在对他做什么。
  只能看出,少年桃花眼水光盈盈,脸色潮红,一层薄汗,咬着唇窝在谢庭玄怀中。
  一副欠橄的样子。
  林春澹樱色的唇加深了许多,莹光水润,实在令人想要采撷。他吐息匀长又急速,却压抑着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男人更加恶劣。浓长眼睫敛着那清冷无比的眸色,用那淡色的薄唇咬着少年的耳朵,既是威胁,又是引诱:“你也不想被别人听见吧。”
  尤其是你的心上人。
  林春澹将唇咬得更紧,瞳仁轻轻颤动,好像是天上坠下的星子。他攥紧谢庭玄绯色的官服,将脸埋进他颈间,躲避着。
  闷闷地选择了妥协。
  谢庭玄容颜疏冷,却用侧脸蹭了蹭少年。他抚摸着少年柔软的下巴,指节轻轻地挠着。
  “这才是乖孩子。”
  他满意地夸奖少年。
  从外人眼中看去,他们俩好似一对恩爱甜蜜的爱侣。却殊不知,谢庭玄凑在少年耳边,那双冷淡眼眸中涌动着的晦暗与偏执。
  薄唇翕动,吐出的下流话与他的身份实在相去甚远。
  少年越是不想听,他越是要说:“春澹,你太坏了,你欺骗我。”
  却不藏好狐狸尾巴,让他们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你这种坏孩子,就该被永远藏在男人床上。”
  林春澹眸光颤动,别扭地想要躲开。
  却被抱住,谢庭玄与他紧紧相拥,眸中的癫狂十分明晰,他说:“但这个男人只能是我。你听懂了吗?”
  少年睫毛颤抖,他找不到男人突然变成这样的理由。
  只能顶着紧张与难堪,脑袋嗡嗡地响。
  谢庭玄真的疯了。
  *
  林春澹被抱回了他们居住的卧房。他才刚刚从这里出去不久,没成想一个时辰后又回来了。
  他原以为谢庭玄会把他丢到床上,却不想对方根本没准备将他放下来。反而直接在椅子上坐下,迫使林春澹必须,也只能坐在他的腿上。
  必不可少地便会有些接触。
  少年红着脸,又恼又羞,控制着力道坐下。他不想和男人有过多的接触,便只谨慎地坐在他膝盖上。
  一点点的空间而已。
  这既需始终绷着身子,让大部分的重量悬空,不然硌得慌。又需要分神去平衡身体。
  很不舒服。
  但林春澹在某些时刻倔得吓人,譬如此刻,他不想向谢庭玄低头。他讨厌谢庭玄,所以脑袋流汗了,身体摇摇欲坠,也绝不开口,绝不求饶。
  直至侍卫敲门后进来,将林春澹丢下的包裹放在桌子上。两人这个姿势,林春澹都要羞愤欲死了,但实际侍卫压根不敢看。
  他低眉顺眼,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放下东西后便急匆匆地退下了。
  谢庭玄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得空解开包袱的系带,里面的珠宝哗啦啦地铺了一桌子。
  包袱沉甸甸的,里面尽是谢庭玄给他买的东西。他们出去逛街,什么金坠玉坠宝石坠,只要是他要的,谢庭玄都纵容无度。
  买的时候,林春澹眨着眼说喜欢。回来便丢到一边,谢庭玄以为他不喜欢,没曾想跑路时带得倒全,满满地装了一包袱。这些珠宝价格昂贵,初初估算,能够在京城买两套宅子了。
  他是做好了此生都不再回来的准备……男人面色阴沉起来。
  林春澹看着摊得满桌的金银细软,眸光闪动,罕见地心虚。但他为了故意气谢庭玄,便理直气壮地说:“我、我是带了许多东西,但这也算是我应得的。你也看到了,我本来就是小人,我就是个贪慕虚荣的骗子!”
  他发现谢庭玄已经疯了,和他讲道理是完全没有用处的,便想着用这招试试。让谢庭玄看清楚、看明白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们不合适,他们应该这辈子都别再见了。
  但无论他是软着求还是硬着骂,就算是抹黑自己也没用。谢庭玄只是从他身后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说:“贪慕虚荣,我的钱还不够你贪的吗?春澹,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林春澹觉得这走向不对。
  他确实是爱钱的,可感受着耳边湿热的吐息,宛如被恶鬼缠上了一样,浑身的寒毛都要炸开了。
  突然感觉自己也没那么贪慕虚荣。
  他闭上眼,睫毛轻颤,很是绝情道:“不要!”
  谢庭玄神色倏然变冷,声音也阴恻恻的:“你爱我,也爱钱,为何不愿意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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