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法师阴恻恻一笑,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道:“此蛊阴毒无比,一旦入体,便会寄生于大脑之中,建立一套新的神经系统,让人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中了此蛊之人,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实则……只要施法之人掌握了咒语,就能控制宿主。”说到这里,巫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心想:“这“红豆蛊虫”已经重新认主了,连我这个原来的主人都不认了,难道还会认你老太婆的几句咒语。”
  太后听完,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法师的意思是……此事的关键是咒语?”
  法师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须,下巴微微抬起,心里想着:“先用这咒语吊着老太婆的胃口,再从长计议。”
  法师嘴上说道:“正是!”
  太后点了点头,刚要再向法师追问这咒语。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正是那影卫。
  影卫面无表情道:“太后娘娘,外面都在疯传……”影卫扫了周围一眼,顿了一下。
  太后听闻,柳眉瞬间拧紧道:“传什么?有话便直说,这般吞吞吐吐!”
  影卫俯身凑到太后耳边,声音压得极低道:“外面都在传太后娘娘您是想借此机会,皇上永远消失,然后扶持您自己的儿子上位,还说小皇子是太后与......”
  “说!”太后勃然大怒,脸上的表情因愤怒瞬间扭曲,猛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紫檀木椅上,掌风呼啸,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哐当”跳起,险些翻倒。
  “太后与黄鼠狼精的私生子,人都不是,更别说是皇族血脉的正统!”影卫一咬牙,将那禁忌之语说了出来。
  “滚!”太后话音才落,影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这些影卫见过太后恐怖如斯的场景。
  这太后,实则是鲛人族的三公主。
  十八年前,先帝自滇南归来,不仅带回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那便是先帝捧在手心疼爱的小玖玖。
  同年同月,皇宫里来了个才人,那才人面容姣好,歌声宛如夜莺啼鸣,婉转迷人。
  自那以后,先帝便沉醉在这温柔乡中,夜夜笙歌,将一众妃子冷落一旁,唯有皇后,也就是翊衡的生母,还能偶尔得见圣颜。
  鲛人族三公主,本在深海自由自在,为了心中的执念,想要寻找那人世间的真情来炼“泪珠”,千百年来,就算是鲛人族法力最强的法师也未曾将这“泪珠”炼成。
  实在是人心难测,成功寻得炼就“泪珠”需要纯粹真情,不参杂任何杂质。
  于今为止,这鲛人族的三公主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嗅到这种气息。
  可惜,那个人对她的恨意让她无法得到这种“纯粹”的真情。
  如今这些流言蜚语更是增加了那人对她的恨意,那个她至今无法搞定的女人就是先帝的正妻,翊衡的生母。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道:“放肆!是谁在妖言惑众?!”,她的脖子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手臂上的鲛鳞已经肉眼可见了的速度显现出来。
  彩月吓得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身子蜷缩成一团:“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消息……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就传开了。”
  太后气急败坏,心里责怪彩月明知不说,要不是影卫来报,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太后伸出保养得宜的右手,本想指着彩月怒骂,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一个精致的描金瓷盒。
  “哐当”一声,瓷盒碎裂,里面的三只精心修剪的美甲,也跟着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格外刺眼。
  太后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更加难看,嘴唇都气得微微发紫,双手紧紧握拳,关节都泛白了。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手背上的血管都暴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查!给哀家彻查!一定要把这个散布谣言的贱人给揪出来!”
  彩月大气颤颤巍巍说道:“太后娘娘,不用检查了!”彩月声音发颤。
  太后厉声道:“何出此言?”
  彩月退了三步,“噗通”一声跪下,身子抖如筛糠:“太后娘娘息怒,朝廷上下都在说,就连那个.....”
  “谁?说!”太后手臂上的鲛鳞已经结成了硬壳,脸上满是疑惑与愤怒,眼睛紧紧盯着彩月。
  “就连那个薛丞相也是如此说!”彩月说完,头埋得更低了,生怕太后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不敢抬头。
  彩月见过太后生吞了一个之前的婢女,那个场景给她留下了阴影。
  题外话:
  记得小时候放学了,会给小朋友们讲故事,那时也是边编故事边讲,说好每天都讲点,就真的一直讲下去了。
  风有信,花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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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debyspring!
  第66章 双面间谍
  外面传来侍卫的禀报声:“薛丞相求见!”
  太后心想:“来得正好!”
  太后神色一凛,示意南疆巫师退下,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帘幕之后,才沉声道:“传薛丞相进来。”
  薛白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内殿,撩袍跪地,行了大礼:“微臣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抬了抬手,语气冷淡:“起来吧,薛丞相,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薛白站起身,微微欠身,四下看了一眼,说道:“太后,微臣此番前来,是想向您解释朝堂之上的事。微臣附和群臣,实非本意,而是想做那卧底,探清他们的虚实与谋划。”
  太后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薛白,冷笑道:“哦?丞相这话说得倒是新鲜,朝堂之上,你与那些老臣一唱一和,还指望哀家再相信你?”
  薛白不慌不忙,拱手道:“太后明鉴,微臣在朝中多年,对太后亦是唯命是从。那帮老臣心怀不轨,私下里小动作不断,微臣若不佯装与他们为伍,如何能得知他们的秘密?近日,微臣已探出他们妄图架空太后,搬空国库,据可靠的消息,朝廷内部有滇南叛军的内应。”
  太后听闻,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大的胆子!竟敢谋逆!那依丞相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薛白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太后,微臣以为,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他们既然想谋反,我们便佯装不知,暗中布局。待他们露出更多破绽,一举将其拿下,以绝后患。”
  太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丞相所言,倒也有理。只是那内应,可有查到是谁?”
  薛白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个嘛,还要给微臣一点时间。”
  太后冷哼一声:“狼子野心,本宫看他们是活到头了!”
  薛白思索片刻,道:“太后,我们可以先从舆论入手,散布皇帝执意要去哀牢山的谣言,让朝中大臣对他心生不满。同时,我们再暗中拉拢一些中立的大臣,壮大我们的势力。如此一来,那帮老臣的阴谋便难以得逞。”
  太后点了点头:“丞相此计甚妙。此事就交由丞相去办,务必做得干净利落,莫要打草惊蛇。”
  薛白拱手领命:“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太后重托。只是还有一事,微臣想提醒太后,陛下近日要前往哀牢山,此事恐怕要想一个办法,让陛下自己当着群臣和太后的面说出来,如此,太后也可以自证。”
  太后嘴角掠过一丝阴笑道:“好主意!”
  薛白行礼告辞,看着薛白远去的背影。
  太后淡淡地说:“出来吧,法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南疆巫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咒语之事,容老朽些时日。恐怕还是要从大祭司入手,太后可有什么东西让老朽带给大祭司?”
  太后立刻明白了南疆巫师的意思,吩咐道:“彩月,去把那只锦盒拿来。”
  彩月领命匆匆而去,不多时,便双手捧着一只做工精美的锦盒回来。锦盒通体由乌木制成,盒盖上镶嵌着色泽温润的羊脂玉,玉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太后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呈半月形状,边缘处雕刻着细密的鲛人鳞片花纹,中央刻着一个古老的符号。
  “这是我鲛人族的信物,当年与先帝有过约定,若是遇到哀家中意的儿媳妇,便可凭此玉佩相赠。你将这玉佩交给她,她就会明白。”
  太后将锦盒递向南疆巫师。
  南疆巫师道“太后放心,老朽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太后微微点头道:“有劳法师。”
  说完,转身离去。
  太后给彩月使了一个眼色,彩月立刻心领神会。
  巫师抱着锦盒,走出宫门。
  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才从太后的寝宫出来,突然暴露在阳光下,浑身不适,心想:“这太后的寝宫才是真正的‘冷宫’,这一踏出这宫门,温度就骤然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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