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是,起初微臣以为虞家私下里有神医,怕薄了微臣的面子才隐瞒不说的,微臣也只能装作不知晓,并未挑明此事。可后来才发现,并没有什么神医,而是服用了奇药……”
  “你说虞家有疗伤奇药?”
  不知怎么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尧安帝心里就像有一种什么东西在疯狂滋长,让他坐立难安,又让他兴奋不已,便起身走向任太医面前,居高临下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
  肯定的回答完,想到虞家一门忠烈,又屡出祸事,生怕尧安帝对神武侯有猜忌,任太医立即又补充;
  “许是从旁人那里求得也说不定,毕竟虞家三代男人常年在战场厮杀,受伤也是常有之事!”
  说完,任太医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这点儿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会引起一番波折!
  “你确定那伤药有这般奇效?”
  不言不语好一会儿的尧安帝,却平静的问出这话,任太医立即回答;
  “回陛下,微臣确定!”
  “那时,大公子伤的比如今的闽公子还要重,加之他身中剧毒,微臣用尽毕生所学,也不能保住他的性命,不成想,在那药的作用下,他重伤的内脏竟然奇迹般愈合,没几日人就醒了过来,所以……此事就被微臣隐瞒下来,还请陛下责罚!”
  心里一团乱麻的尧安帝,沉默须臾又问;
  “你确定虞大公子的内伤痊愈?”
  这对尧安帝来说,至关重要!
  “回陛下,直到微臣最后一次替大公子就诊,他的内伤确实好了七八分……”
  “那他身上的毒呢?会不会致命?”
  尧安帝浑身发冷,死死盯着任太医,一旁的徐寅也察觉到不对劲儿,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
  任太医紧张的又擦了擦冷汗,便回答;
  “回陛下,当日,大公子体内的毒属实霸道,若是毒发,人会被活活疼死!”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个答案的尧安帝心内心极为复杂,却还是想问个清楚;
  “哪怕像虞顾北这般身强体健,身手不凡的人,也没有例外?”
  “是,此毒潜伏在体内,且随着日积月累会深入骨髓,再强壮的人有没有办法抵抗!”
  任太医说完,尧安帝长出一口气,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心情!
  随即摆摆手道;
  “你退下,此事莫要与任何人提及!”
  “是,微臣告退!”
  任太医……
  又是保住老命的一天!
  而尧安帝心里却翻江倒海,五味杂陈,甚至由这件事,他联想到一种可能;
  虞顾北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送母回乡,半路翻船入江的虞驰正,他是不是也活着?
  当时朝政之事繁多,这些事发生之后他没来得及细想,如今回想起来,却疑点重重!
  比如;
  身受重伤的虞顾北,为何突然离京?
  当时神武侯的说辞,此时看来,也很站不住脚!
  接着,虞驰正突然辞去镇国将军一职,带着母亲回乡……
  不,他带走的还有妻子、弟妻,还有两个侄儿,以及若干下人……
  越想尧安帝越觉得有问题!
  越想他心里越惶恐不安!
  智明方丈的话又一次涌入心头;
  两世残缘之人,会不会是……
  是虞窈?
  是他前世的妻子?
  她会不会还没死?
  一想到这个可能,尧安帝激动的浑身颤,胸口发闷,立即朝外大喊;
  “叶开——”
  “属下在!”
  叶开赶紧进殿,见尧安帝面色惨白,捂着胸口,但双眼却闪烁着莫名亮光,整个人颤栗不止;
  “在派人……去断肠崖下找,找虞窈……你们主母的踪迹……”
  主母?
  叶开双眼瞪的老大,立即恢复平静!
  “属下遵命!”
  “附近城镇也让人仔细找找!”
  “是——”
  “对了,去打听一下,以前伺候你们主母的丫鬟下落,若有找到,带来见朕!”
  “是——”
  一旁的徐寅抬头,满脸诧色看着尧安帝,心里却暗道;
  又疯了!
  还好神武侯离京,不然听到这句话,能跟陛下玩命!
  虞杳半路遇到极其厉害的土匪,并被土匪——侯凌抓走,
  第385回 京城各事
  华阴侯府.祠堂
  “逆子,你到底犯了何事,让陛下褫夺职位,还变相的将你逐出京城?”
  “到底为何?”
  “你今日不说个清楚,老子打死你!”
  手持长鞭,怒不可遏的华阴侯,指着面对列祖列宗牌跪着的储长恒斥问。
  如今细想,从那次众臣推荐储长恒去高岭州被尧安帝拒绝后,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
  只是,他们父子怎么也没想到,尧安帝会毫无征兆的下这么一道圣旨,且弄得京城人人知晓!
  最讽刺的是,他们父子竟然不知错在何处!
  精明了一辈子的华阴侯,又怎么看不出这其中之事!在追问无果后,不得已,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采用非常手段。
  突如其来的圣旨惊的七晕八素,心慌意乱的储长恒,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心里也愈发不安,但还是咬着牙道;
  “儿子不知!或许是陛下厌弃了儿子也说不定!”
  当即,华英侯被气的咬牙爆粗口;
  “放屁!简直胡说八道……”
  抬头,看见列祖列宗的牌位,他这才吞向满口芬芳,起伏着胸口,满脸怒容道;
  “若真这般,依陛下的性子,他不会不言不语突然来这一出!”
  “退一步说,陛下真厌弃了你,那也是你做了让他厌恶之事。不然,无缘无故,陛下为何会下这样的圣旨?”
  说完,华阴侯摸了摸难受的胸口,忍着怒气又好言道;
  “你仔细想想,到底做了何事冒犯了陛下?不然,为父心中不安!咱们华阴侯府,只怕……”
  跪在地上的储长恒心头一颤,再次认真想了起来;
  近日来的大大小小事件在心里过了一遍后,他猛的浑身一僵,面露惊恐,接着整个人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见此,华阴侯就知大事不妙!
  但为了问清到底出了何事,他忍着心里的不安就追问;
  “可是想起了是何事?”
  “父……父亲……”
  颤抖的唤了一声‘父亲’,储长恒已经面色惨白,整个人软趴趴的不成样子。
  华阴侯终于用尽了耐心,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盯着他冷冷道;
  “都这般田地了,还不如实道来?难道想要一家老小跟着遭罪不成?”
  储长恒浑身一软,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趴在地上,额头触地哀哭道;
  “父亲……儿子不孝……”
  “啪……说,到底犯了何事?给老子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问了半天屁都没问出来的华阴侯,再也忍不住扬起鞭子,狠狠抽打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敢开口的储长恒;
  只见他浑身一抽,咬着牙,红着双眼缓缓起身道;
  “儿子……在宫内与……玉太嫔见面……”
  “什么……你说什么?”
  听闻这话,华阴侯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瞬间面色如土,心胆俱碎,一股子火气直冲脑门,想也不想甩起手中的鞭子就抽打;
  “啪……畜生,你这是想害死一大家子?”
  “啪……不长脑子的东西,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也做的出?”
  “逆子,还敢在皇宫……啪啪……”
  此时的华阴侯,彻底被愤怒和恐惧淹没,扬起鞭子一顿抽打,跪在地上的储长恒倒也能忍,哪怕疼的浑身抽,也咬牙不吱一声!
  内心的自责,以及惶恐不安吞噬着他,让他为整个华阴侯府的处境和将来担心不已!
  突然,华阴侯放下高高扬起的手鞭子,压低声音,瞋目裂眦问;
  “你与她……可有做出苟且之事?”
  ……
  难得,尧安帝没有秉烛处理朝政,而是坐在寝殿,手捧着小木偶低头沉思……
  他在想,要不要写信给神武侯,问问伤药之事!
  可直觉告诉他,这事儿问不得!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担忧!
  但是,闽恒信必须活着!
  捧着木偶呆呆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尧安帝,终于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桌,提起笔低喃道;
  “朕只是问问,没有旁的心思,桃桃莫要多心,想必神武侯也不会多想!”
  说着,他看着木偶露出一抹温柔笑意,这才提笔书写;
  龙飞凤舞,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张纸,最后才写出所求,然后拿起纸看了一遍,才满意的叠起来;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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