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对,就是母后……就是朕的皇后!”
  尧安帝坚定说完就红了眼,再也忍不住赶紧闭上双眼,满心满脑却是,前世他登基后对妻子的所作所为……
  心口疼的喘不过
  气,尧安帝亦不敢多想,睁开眼强行打断思绪,红着眼挤出一个比恶鬼还难看的笑容,对一大一小两个牌位轻说;
  “朕……下次再来看你们!”
  说完,尧安帝满心不舍,却又狼狈不堪的大步朝外走去;
  直到踏出大殿,一阵冷风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锥心的痛意才有所缓解,他也才得以从无尽的悔恨漩涡中解脱出来!
  门口的智明方丈抬头,见尧安帝脸色惨白,额头冒着细密汗珠,一副很不好的样子,就上前两步问;
  “老衲观陛下神色不安,可是龙体不适?要不要紧?”
  望着远处群山的尧安帝淡漠的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智明方丈看了几眼,这才恹恹道;
  “朕无妨!”
  说着,他步下台阶,来到殿前的菩提树下,声音毫无情绪的缓缓问,跟在身后的智明方丈;
  “你说,佛祖真能普度众生?”
  智明方丈一愣,立即双手合十;
  “苦在世,佛在心,一切只是执念罢了!”
  闻言,尧安帝扭头看着智明方丈冷笑道;
  “执念?这般说来,佛度众生,只是欺瞒世人而已?”
  “世间一切皆空,陛下若说欺瞒,也不为过!若能一生欺瞒到头,也是一种度化!”
  尧安帝眼神一沉,满眼不屑的冷笑道;
  “何时,欺瞒也成了一种度化人的方式?看来,朕终究是奢望了!”
  话落,尧安帝的眼神也跟着一暗,可他终究不甘心;
  为何,他身边就不能拥有那个人?
  若是可以,他愿意用江山换取她,只希望能再拥有一次她!
  这个想法像野草一般在心里肆意蔓延,最后破土而出,冲击的尧安帝失去理智,张嘴就问;
  “人死可以复生吗?”
  智明方丈……
  皇帝脑壳有问题吧?
  后面的徐寅……
  果然,一来这里就不正常!
  这种不带脑子的话都能问出来!
  叶开……
  陛下说什么都有道理!
  “回陛下,人死不能复生,不过佛家有三千小世界,干净而有功德灵魂,会进入另一个世界再世为人……”
  “能让死者的灵魂归来吗?”
  智明方丈再一次给问不会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无人能打破,老衲亦无能为力!”
  尧安帝还是不死心,盯着智明方丈又冷笑道;
  “那方丈好好看看,朕从何而来?”
  无法违抗圣明的智明方丈,只好抬头盯着尧安帝仔细端详起来,好一会儿后便满身恭敬,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陛下乃真龙天子,命数由上天掌管,老衲一介肉胎凡身,无法参透,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哈……”
  前一刻还在冷着脸的尧安帝,竟然大笑出声,也不知是被智明方丈的话取悦,还是太过失望所致!
  笑过之后,尧安帝身上的气息好像更加孤冷,悲寒,扭头看了一眼殿内牌位,正要转身离去时,就听智明方丈又道;
  “不过……老衲发现,陛下有一桩相欠两世的残缘未了,此事或许会给陛下带来灾祸,还请陛下慎重!”
  沉浸在‘两世残缘’这几个字里无法自拔的尧安帝,终于被‘慎重’二字给惊醒,他忍着激动,面带怀疑的死死盯着智明方丈质问;
  “此话何意?”
  能和他用‘两世残缘’来形容的,首当其冲便是伏怜滢!
  可是,她已经被处死,怎么可能还与他有瓜葛?
  难道另有其人?
  尧安帝仔细想了想,觉得智明方丈在胡说八道;
  因为,前世除了伏怜滢,他眼里就不曾看见过旁的女人,就连名媒正娶的妻子……
  想到这儿,尧安帝猛的扭头,就见智明方丈也若有所思的看向殿内牌位的方向,他心头一颤,正要又追问时,就听;
  “陛下命贵,恕老衲无能,看不出旁的!”
  说着,智明方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愈发让尧安帝觉得他意有所指,便出声追问;
  “还请方丈明示!”
  智明方丈叹了叹气,转身无奈道;
  “与殿内供奉的那位贵人有些干系,其余,老衲真就看不出了,阿弥陀佛!”
  说完,智明方丈双手合十,站在一旁不再说一个字。
  而尧安帝却被他的这番话炸的头晕眼花,六神无主,那颗时常与他闹脾气的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膛一般,让他激动,却又不敢多想……
  愣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尧安帝,愣愣的转身朝山下而去,叶开,徐寅等人立即跟上,站在原地的智明方丈恭敬相送;
  “恭送陛下!”
  再直起腰,智明方丈眼神复杂,盯着魂不守舍,高一脚低一脚下山而去的尧安帝背影低声道;
  “前生债,今世还,希望苍生莫要被牵连,阿弥陀佛!”
  而尧安帝满脑子都是这件事,甚至把整个虞家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什么门道来。
  直到回宫,他还没从这件事中走出来,最后只能任由思绪如脱缰野马一般自由扩展,心头不敢碰触的猜忌也愈发强烈……
  这时,殿外通报;
  “陛下,任太医求见!”
  “宣——”
  第384回 胆大猜测
  “微臣任参,叩见陛下!”
  “免礼!”
  闻声,任太医起身,缓缓抬头,见尧安帝眉头紧皱,一脸威严,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七八盘儿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面前精致小碗内的米饭,动都未动一下,筷子整齐摆在桌上,徐公公更是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显然,尧安帝没有胃口!
  而且,心情也不好!
  虽然,一个月三十日,他有二十九日阴沉着脸,至于剩下的那一日,便是格外吓人,属于随时想弄死一两个,或者正在弄死一两个的那种!
  但是,任太医还是没有习惯,立即就告罪;
  “微臣打扰陛下用膳……”
  “何事?”
  尧安帝冷冷的打断任太医,并抬头盯着他,眼里仿佛带着;
  ‘你最好有事’的感觉!
  “启禀陛下,微臣刚给闽公子把完脉……”
  “他如何?可有起色?”
  “闽公子还是那样,不过脉象比先前有力些许!”
  闻言,尧安帝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眼神沉沉的盯着任太医,突然想起之前他遮遮掩掩,好像有什么事不便说的样子,便冷声问;
  “务必要保住他,缺药材只管找徐寅拿!”
  “是,奴才遵命!”
  一旁的的徐寅知道尧安帝心情不美好,立即就回答,相比之下,
  任太医却压力山大,便开口道;
  “其他都好说,只是这内伤看不见摸不着,闽公子又体弱,臣实在担心,若是有……”
  “有何?只管说来,朕会让人找来!”
  这次,尧安帝揪着小尾巴就直接追问,没给任太医退缩的理机会,并且想问个一清二楚。
  他总觉得任太医隐瞒着什么,且对他来说,极其重要!
  “有……臣是想说,若有……”
  “任参——”
  突然,尧安帝拔高声音,冷冷打断,让有心隐瞒的任太医浑身一颤,强忍着惧怕抬起头;
  当对上那双阴测测,没有任何情绪温度的眼眸时,后背森寒,双腿发虚,正要下跪时,就听尧安帝又冷声提醒;
  “想好了再说!”
  “砰——”
  任太医双腿一软,就这么不争气的跪倒在地,并声声恳求;
  “陛下……求陛下开恩,微臣知错了!”
  尧安帝那双冷的堪比冰碴子的双眼微眯,心里不由冷笑;
  果然有事瞒着他!
  徐寅……
  希望任太医能挺过去!
  “说说看,你何错之有!”
  “陛下……微臣……微臣不该欺君,还请陛下责罚!”
  欺君?
  难道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尧安帝心里暗自猜测着,却冷冷道;
  “如实道来!”
  “是——”
  任太医赶紧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缓缓抬起头回答;
  “微臣不该隐瞒陛下,虞大公子当日重伤被奇药救醒之事……”
  怎么扯上虞顾北了?
  等等……
  奇药?
  难道……
  “虞大公子当日醒来,不是你的手笔?”
  尧安帝不由的挺直身子,盯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任太医问话。
  任太医吞了吞口水,还是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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