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生怕刁朋两眼一闭就这么去了,叶开不得不开口威胁,许是真怕自己死后不得安生,刁朋用尽所有力气,将灰败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嘴巴蠕动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丝声音;
  “羊……”
  只吐出这么一个字,刁朋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叶开却气的牙痒痒,最终只能无奈起身,居高临下盯着尸体看了几眼,便扔下一句话转身出去;
  “找个地方埋了!”
  这是他对刁朋最后的仁慈!
  ……
  被太子带回去的六皇子,再次被关进地牢,且清换了所有的狱卒,彻底杜绝了任何意外发生的可能。
  承明殿
  端坐在御案后的太子,手握朱笔,却无心批阅奏折,不是盯着面前成堆的折子发呆,就是时不时的看向窗外,期盼叶开的到来。
  终于,外面有了动静,他立即放下朱笔,阴冷的情绪中带着些许激动看向门口,就见叶开大步进来;
  “属下……”
  “如何?可有抓到关内侯?”
  叶开才一开口,太子就急不可耐的追问,神色激动到双手隐隐颤抖。
  “启禀太子殿下,关内侯逃了!”
  “砰——”
  叶开话音刚落,太子愤怒的挥掉手边的一摞奏折,阴沉着脸看向叶开;
  “逃了?”
  “属下失职,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当即,叶开跪地请罪,只希望太子能够息怒。
  太子对叶开的请罪充耳不闻,却咬牙切齿道;
  “他,插翅难逃!”
  说着,这才看像跪在地上的叶开,并冷声吩咐;
  “调动所有禁军,封锁各个出口,务必要活捉伏章远。”
  “是——”
  太子并没有怪罪于他,这让叶开松了一口气,想到刁朋已死,正要开口禀报,就听太子问;
  “那刁朋可有捉住?”
  “属下到时,刁朋已倒在血泊中,估计是关内侯下的手。”
  “死了?”
  “是,不过刁朋死前,留了个字……”
  “何字?”
  “羊,但属下不知到底是哪个字!”
  说完,叶开立即退出去,留下太子皱着眉头沉思;
  杨?阳?羊?
  到底是哪个?
  又是何意?
  难道朝中有姓杨的大臣卷入其中?
  太子眼神阴冷的在脑中仔细过了一遍,他所熟知的朝中大臣,并未发现有姓杨的……
  突然,他眼眸微闪,想起一个人来;
  杨宽!
  杨宽是禁卫军的小队长,为人精明又恪守本分,是他特别考验过才提拔上来的,不可能和关内侯有瓜葛!
  更何况,关内侯也不可能看得上杨宽这等小人物!
  很快,太子否认了这个猜想,连带着‘杨’字也跳过。
  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太子直接选择后面的‘羊’字,脑子里不由想起,前世做阿飘时,偶然听到去北崖游玩的几人的谈话,说鄱芜摄政王亲临元启……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悔恨、以及妻儿,对这些人的话根本没当回事儿,如今回想起来,却也觉得古怪的很!
  鄱芜与元启多年无交,怎么突然间就好到其摄政王亲临的地步?
  更巧的是,鄱芜皇室就姓‘羊舌’!
  这到底是他多想?
  还是刁朋故意诱导他们而为之?
  亦或者是他想错了方向!
  或许,和那野种有关系也说不定!
  种种谜团让太子头痛异常,甚至他都不敢细想,为今之计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叶开身上,希望他能捉拿关内侯——伏章远;
  届时,一切将会明了!
  但有一点太子已确定;
  六皇子和伏章远有关系,但绝不是父子关系!
  试想,哪有父亲把儿子当鱼饵的?
  这样一来,太子更加疑惑;
  既然不是父子关系,前世的野种是如何一步步登上皇位的?
  背后由何人支持?
  又由何人出谋划策?
  他到底是何身份?
  ……
  神武侯府,二爷虞严良正努力的说服父亲——神武侯;
  “父亲,母亲与大哥他们……”
  说到这儿,虞严良就忍不住哽咽,但心里依旧抱有希望,调整好呼吸后接着道;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若不儿子亲自去一趟,不然咱们在京城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老母亲和兄长,以及妻儿是生是死不得知,他们父子远在京城也无法安心,加上风言风语,虞严良有些绷不住了。
  神武侯闻言不由叹口气,但好多事没法同次子说,只能配合着做戏;
  “此事,为父自有打算!”
  这事确实得有个说法,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极有可能让他们之前的一切功亏一篑。
  听在虞严良的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父亲,您……是要亲自走一趟吗?”
  神武侯……
  亲自?
  也不是不可以!
  想起远在西边儿的孙女,神武侯就忍不住激动,只要确保大儿子与老妻他们安全到达西边儿,他也要考虑脱身离京的事了。
  这么一想,再算算时日,神武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为离京做准备了!
  “是要亲自走上一趟,不然,为父心有不安!”
  一听这话,虞严良急了;
  “父亲,您年纪大了不便出行,此事还是让儿子去吧!”
  “放心,为父心中有数!”
  “可……你若离京,陛下与太子又怎肯?”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对如今的神武侯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只要他想,随时能找出多个借口说服那对天家父子,并让他们同意出京之事。
  “此事为父会奏请陛下,你莫要忧心!”
  见老父亲这样说,虞严良彻底安心,同时心里总有种老父亲有时瞒着他的错觉!
  抬眼看去,老父亲一脸病容,神色哀愁,对老妻儿孙的担忧一览无遗,属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虞严良这才摒弃心中的想法,并满心愧疚……
  第231回 为了自保
  三天的全城搜捕,依旧不见关内侯的踪影,太子盛怒!
  恰巧此时,伏老夫人却闯入太子视线,让他有了不同思路;
  “传伏老夫人进宫!”
  “是——”
  听太子突然间要传见伏老夫人,徐寅满心不解,但听令照做,不敢有丝毫耽搁。
  不大一会儿功夫,伏老夫人到了;
  一身伽罗色素长袄,下着万福纹青黑宽裙,头上只别着一支如意扁银簪,神色淡漠,面容慈善,抬头纹极深的伏老夫人,跪地向太子行礼;
  “老妇,伏祝氏拜见太子殿下!”
  伏老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四品恭人,按理说不必向太子行此大礼
  ,但她接下来有事相求,且感有罪在身,才如此这般。
  “老恭人请起!”
  虽然,心里对关内侯恨的要死,但太子做不到为难眼前的伏老夫人,声音虽冷,但也还算客气。
  “老身,多谢太子殿下!”
  恭敬道完谢,伏老夫人这才缓缓起身,由徐寅引导落坐,但她表现的极为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来丝毫紧张情绪。
  太子扫了一眼伏老夫人,这才缓缓开口;
  “老恭人可知,孤为何传你前来?”
  “回禀太子殿下,无非是为了那畜生罢了!”
  畜生?
  伏老夫人说的非常之淡定,可眼中的激动神色,还是让太子察觉到异样。
  不等他开口再问,就听伏老夫人厉声道;
  “太子殿下,您有何问题只管问来,老身绝不欺瞒,尤其是关于那畜生之事,老身……”
  说到这儿,情绪激动的伏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哽咽难言,接着就泪流不止,又顾忌殿前失仪,连忙低头擦拭眼泪,只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见此,太子一个眼神过去,一旁的徐寅立马捧上一杯热茶;
  “老恭人,您喝杯热茶舒舒气儿!”
  “多谢公公!”
  谢过徐寅,伏老夫人这才吃了一口热茶,好让嗓子痛快痛快,眼泪也跟着止住,抬头看着太子又缓缓道来;
  “不瞒殿下,那畜生……”
  说到这儿,伏老夫人情绪又失控,端在手中的茶盏也不停的摇晃,咬牙尽力克制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即将汹涌而出的恨,又沙哑着声音开口;
  “他……他根本就不是我儿!”
  此话一出,太子惊愣了!
  伏章远不是老关内侯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难道伏老夫人老糊涂了才胡言乱语?
  可看她的神色和样子,一点都不像!
  难道另有隐情不成?
  许是看出了太子的疑惑,伏老夫人放下茶盏,红着双眼接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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