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娜拉顿时惊讶的抬头,她听得懂她的意思,分明是非常异想天开的话,她却觉得不是没可能。
  月良牵着娜拉的手放在心口,她深紫色的眼睛幽深而迷人,或许更像是雾霭沉沉的烟蓝,如此宁静,仿佛任何困难在她眼中都不算困难,充满魔性的魅力。
  “娜拉,好孩子,告诉我你的愿望,你可以向我寻求帮助,一直都很辛苦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求助我这个有能力处理的人吧,我愿意帮助你。”
  她那么强势,那么让人安心,娜拉再也无法忍耐疼痛,一直以来的委屈终于找到倾泻口,她倒伏在她怀中,她终于能够尽情流泪。
  就像回到童年在母亲怀中,不论有多么任性都能被包容,瘦削的脊背因为剧烈的哭泣而颤抖,她不会比一支玫瑰花更重。
  月良包容了她的痛苦,她轻轻抚摸女孩干燥的红发,直到她的抽泣声渐渐平稳下来才再次开口。
  “好姑娘,向我许愿吧,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人生里,我会让他从此消失不见,你应该获*得属于你的平静人生,你那么优秀,怎么能被一团烂泥拖着往下坠落呢?”
  月良牵起娜拉的手,她知道被打以后总是想藏起淤青,她轻轻触碰伶仃皮肉上的伤痕。
  “很痛不是吗?你想一直承受这种痛苦吗?娜拉,来吧,说‘请帮帮我’。”
  她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不必有后顾之忧,你只需要保持缄默。”
  她的声音似乎从久远处传来,敲击着心脏,只要向她求助,她有做到一切的能力。
  她是她的救世主,娜拉向她的救世主祷告,她确认了她的话中意,她的眼睛不再是廉价的水绿色碎裂玻璃酒瓶,泪水和勇气让她看起来像水晶。
  “……呜呜、请、请帮帮我,请你救我,请杀了他,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当然,乐意之至。”
  月良微微扬起嘴角,目光锁定那个已经昏昏沉沉站起来的男人,他念叨着糊涂下流的脏话,以及他举起的枪。
  “我想想吧,代价就是你的炖菜,就算是你的劳动成果我还是要说今天的菜超级难吃,我的不礼貌和你的代价抵消啦。”
  娜拉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想要回头看,却被月良一把按头埋进怀里。
  破空的枪击声一瞬间变得无比遥远,喉咙里的尖叫全部被堵回去,桌子被掀翻在地,瓷碗破裂声尖锐刺耳。
  通体乌黑散发荧蓝光芒的高大人形替身接住子弹,全力一击返还后疾速逼近敌人打出持续攻击。
  一切结束得这么快,娜拉再睁开眼时发现长年折磨自己的人终于死了,无法控制的暴怒和后怕后知后觉爆发,她使出全身力气搬起椅子砸向他。
  “去死去死去死!你这个畜生!去死啊!”
  月良静静的看她发泄怒火,在她要去捡枪时才按住她的手,不可撼动的力量让娜拉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
  “好女孩,这可不是你该拿的东西,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来,跟着我的动作这样做才对。”
  月良从背后握紧娜拉的手,以标准的射击姿势帮她分担后座力,连续发射的子弹甚至击穿了地面,娜拉的恨意也随之倾泻而出。
  破败的贫民区没有人在意枪声或是噪音,女人孩子的哭声在这里从未停息,男人的叫骂和呕吐同样同样如此。
  阿帕基放心不下月良一个人去找人,他知道她很关心她同桌的事,可是那个地方混乱不堪。
  他头一回早退了,丽塔她们非常惊奇,阿帕基没有解释什么,他越走近越不安,枪响让他一路跑了过去。
  阿帕基有种直觉,月良一定在那里。
  直到他看见她抱着娜拉冷静而平稳的开枪射击,对那具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
  她终于注意到他的到来,笑容可爱的打招呼:“你怎么来了呢?雷欧。”
  【作者有话说】
  茶哥:[心碎]
  月良就是那艘全新的忒修斯之船,被否定的事实永远不会回来,世界上认识吉良月良的人就只有吉吉和吉爸了。
  好爱酷辣的熟男,想写一辈子小说。
  补药休息时间在楼下除草呀……睡不着觉[化了]
  第52章 因为无法接受……
  ◎所以只好选择……◎
  雷欧阿帕基很爱自己的女朋友,虽然只是几个月的相处,他敢于付出真心,并感受到了她对等的感情。
  一切本来应该都很好,只是有股微妙的异样感一直在阿帕基心里发酵,他并非毫无察觉,他见过月良的家人,虽然是单方面的一面之缘。
  那是个身材高大同样有一头银发的男人,奇特的是他有一双如同恶魔般的黑红眼睛,气质危险冷淡的男人在见到月良后接过她的背包,熟练得谁都能看出他们的亲近。
  阿帕基从来没有看过月良那么轻松的样子,她自然的允许那个人念叨她,带着抱怨的神情问那个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摘下帽子,还好穿了正常的衣服过来不然好可怕之类让人听不明白的话,那是谁也融不进去的氛围。
  月良喊他‘里苏特’,奇怪的名字。
  阿帕基只看了不到几秒就被发现,里苏特按住月良若有所觉想回头看的脑袋让她不要走神。
  而看向他的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意思,阿帕基觉得那是轻视,仿佛被隔开在另一个世界,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阿帕基仔细回想时才发现自己对月良并不是很了解,他知道她爱吃什么爱玩什么,说话的语气和小习惯小动作。
  她经常去他家里,她会亲亲密密的和他分享心情,打过的游戏,爱听的歌,新上映的电影,有趣的动画片。
  就是从来不说自己的未来和家庭,也不问他,还是学生就问起这些未免有些越界,但阿帕基能意识到月良是有意不提及。
  他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不管有多亲近,多少次感受呼吸和心跳,亲吻或是温存,他无法忽视那种不安。
  “等到毕业,我能去拜访你的家人吗?”
  又一次两人相拥之后的时间,阿帕基吻着她的心口轻轻问道。
  “不行啦,我家里人都很喜欢独处,接受不了有人拜访,而且我们还是学生呀,说这个也太早啦。”
  她总是笑眯眯的亲他再拒绝,阿帕基无法坚持,他想他该尊重她的意见,于是也不再问。
  可能是他看起来有点失落,月良又贴了贴他的额头给出承诺,“雷欧,等你考上警察再说吧。”
  阿帕基相信月良没有骗自己,但他更担心真实背后还有什么,他想过很多很多原因,说不定是她现在的新家庭构成很复杂。
  但他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不,那只是一点点猜测,他并不想证实的猜测。
  然而是真的,阿帕基无法忽略现状。
  “月良,你在做什么?”
  月良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惊讶,还有闲情开了个玩笑:
  “嗯,很明显吧,算见义勇为?为了保护自己和朋友的生命不得不做了点小事,应该不过分吧?”
  她像迟到那次一样用可爱的语气说话,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腥气息和恐怖场面,也许像在对恋人撒娇。
  阿帕基久久没能开口,冲击让他连思考都不够灵敏。
  “娜拉,不要担心,接下来的事我会解决好,你只需要睡个好觉,再醒来时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月良以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安抚好了娜拉,并且阻止她参与更多。
  阿帕基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连她拨打电话喊来清道夫处理现场也保持着沉默,他足够聪明,即使什么都不说也能大致还原当时的情况。
  平心而论,他不认为反抗家暴的大人是坏事,更何况对方有枪,可是,为什么是月良呢?
  现场被收拾得很干净,月良挥别娜拉,转身拉着阿帕基离开这里。
  离开的路上气氛安静得可怕,总是有说有笑的往常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阿帕基有种预感,牵着他的手还是很温暖,尽管不久前还在冷静的开枪。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警察……”阿帕基没能继续下去,他更清楚警察的无能。
  “最先问这个吗?”月良理了理头发,她放慢脚步直到停下,眼神和语气都很平静。
  “平凡善良的人总是承受了太多不应该的痛苦,所以我决定做点什么,你要向警察举报我吗?你会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吗?雷欧。”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好不容易摆脱痛苦的娜拉又要失去一切了,是对方先开枪的哦,为了在持有致命武器的危险分子面前自保,我不管做什么都是合法的,尽管除了娜拉没有人能证明我没撒谎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但是月良,那是人命!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阿帕基第一次严厉的质问,可是看到她迷茫的目光,他无法将愤怒指向她,只能把声音放轻:“……杀人绝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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