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齐王听到北齐帝的话,扯动了一下唇角,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北齐帝若真的在意自己的儿女,又怎么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操纵几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
他缓步来到北齐帝的身边坐下,便听北齐帝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齐王瞥了一眼左臂,轻轻动一下,动作受到限制:“伤口愈合了,太医说要慢慢将养。”
“你的伤势好了许多,便回府安心养伤。”北齐帝拎着茶壶倒一杯茶,搁在齐王的面前:“你的职权暂时交给你的皇兄掌管,待你伤势痊愈了,再为朕分忧。”
齐王握紧了拳头,这种话他听过无数遍。北齐帝无非是谋划着把他的权柄交给赵颐,让他心里对赵颐生恨,然后处处去与赵颐作对。
等他真的犯错,北齐帝又会站出来偏袒他,让他看到希望的同时对北齐帝感恩戴德。
他的心里生出怨恨。
如果北齐帝不是利己之人,按照祖训立下太子,便不会引发国本之争。
而他这一生都不用知道自己的身世,等着北齐帝驾崩,再顺理成章的登基。
再退一万步说,如果不是北齐帝宠爱淑妃,助长了淑妃的野心,借淑妃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母后。
如此一来,便没有他的存在。
他也不用面临如今尴尬的处境,为了保住性命而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北齐帝。
“你皇兄的能力不错,但是朕的几个儿子里,朕最看好的是你。”北齐帝并没有发觉齐王的不对劲,只以为他听了这话不高兴:“因为就属你最像朕。”
这一句话刺痛了齐王,心底的怨恨与不甘交织,陡然拔出袖子里的匕首,朝北齐帝刺去。
第418章 冯大人求见
齐王手握匕首,刺向北齐帝的咽喉,动作又快又狠。
可惜他终究慢了一步,一把剑鞘从斜后方掷来,重重拍打在齐王的手臂,齐王受到袭击,手臂脱力,匕首“叮当”一声落地。
鬼魅般的身影从梁上一跃而下,五指成爪扣住齐王的肩膀,将他掀翻在地上,长剑抵在他的脖颈。
齐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理智,看到北齐帝脖子上的血痕,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一张脸煞白。
他没有想过真的杀了北齐帝,只是受到那番话的刺激,堆积在胸口的情绪全都奔涌而出,动了杀机。
北齐帝脸色阴沉,抬手抹了一下脖子,满手的鲜血。
他想到方才齐王拔出匕首扑来的画面,仍旧心有余悸,但凡暗卫迟上半刻,便叫齐王得逞了。
北齐帝捂住脖子,满眼怒火地看向齐王,勃然大怒道:“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弑父篡位!”
“谁给的胆子?”齐王害怕过后,倒是彻底冷静下来,愤懑地说道:“按照祖训,你早该册立我为太子,以此稳固朝纲。可你非但没有册立我为太子,反而扶植贤王。贤王屡次对我下手,淑妃明里暗里针对母后。你全都看在眼里,不但没有惩处淑妃,还对贤王明贬暗升。”
“淑妃与贤王危及到你的地位,你不得不处置他们。我以为从今往后,便能与母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你却又给广陵王权势,让他处处压制我。我为了在你跟前立功,让你对我刮目相看,不顾身上的伤势去追查前朝余孽,谁曾想中了埋伏,险些丢掉一条性命。”
“储君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没有人比我更名正言顺,只需要等着你坐腻了这个位置,再把它交到我的手里。可我的兄弟觊觎这个位置,我不得不去争。我若是不去争,我和母后都会没命。”
“可我争呢?同样是差点命丧黄泉。我不想奉陪了,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如放手一搏。成功了,从今往后便可以高枕无忧。博输了……哈哈哈哈不过一死。”
“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吗?”说到这里,齐王情绪激动:“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北齐帝听着齐王充满委屈与怨恨的话,怒火填胸,眸光锐利地看向齐王。只见齐王情绪太过激愤,脖子碰到了剑刃,鲜血染红了领口。
他自认很了解这个儿子,借齐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独自一个人来养心殿刺杀他。
再者,齐王将皇位视作囊中之物,又怎么会因为中了埋伏差点丢掉性命,而剑走偏锋对他动手呢?
还是说贤王被踢出局,他只剩下齐王和赵颐两个儿子。而齐王知道他不会将皇位交给赵颐,所以才敢胆大妄为地弑君?
因为他再如何愤怒、昏聩,也会顾念这一息血脉,不会将齐王赐死。
北齐帝脸色阴沉:“你以为朕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可用,便敢大逆不道的犯下弑君之罪,是笃定朕不敢杀你?
“这北齐是你的一言堂,你让谁生,谁就生。你让谁死,谁就得死。我哪敢妄自揣测圣心?我没有赢的局面了,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抢走我的东西,再惨死在他们的手里,还不如铤而走险博取一线生机。”齐王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来啊,你杀了我啊!我犯下弑君的大罪,就没想过会活着!”
事已至此,齐王只能用激将法。
他越是求死,以北齐帝多疑的性子,越不会让他死的痛快。
何况,他一死,朝廷必定会动荡。
按照祖训立嫡长做继承人,无嫡则立长,这个皇位是要落在赵颐头上。
北齐帝在将赵颐手里的兵权收回来之前,或者是将贤王召进京之前,绝对不会杀了他。
北齐帝看着齐王疯狂的模样,脸色铁青,不等他下令,这个时候,有内侍在门口高声说道:“陛下,冯大人求见。”
第419章 揭穿
北齐帝怒声道:“让他滚。”
内侍又说:“陛下,冯大人说……他说有关齐王的事情要禀报。”
北齐帝眉毛一抖,脸色愈发难看,冷声说道:“宣。”
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子,还做了什么作乱犯上之事。
一旁的刘公公做梦都想不到齐王会弑君篡位,他看着混乱的场面,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您的伤……”
北齐帝打断他的话:“死不了。”
刘公公见北齐帝眉眼带煞,不敢再多劝,退到角落里,方才隐晦地瞥了齐王一眼,重重地叹息一声。
齐王当真是糊涂啊。
只要他安分守己,北齐的江山迟早要交到他手里。
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恐怕与皇位失之交臂了。
再说,冯大人与齐王是对立关系,又怎么会是为齐王表功?
只怕是来给齐王再添上一笔罪名。
若是事态严重,齐王不仅会祸及己身,还会牵连到皇后娘娘。
而齐王在听到冯大人要将有关于他的事迹禀报给父皇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冯大人是贤王党派,在这个节骨眼上觐见父皇,不必去想也知道是要告发他,这对他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毕竟他才刺杀了父皇,触怒了父皇。若是父皇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与顾忌,必定会赐死他。
这时,冯大人进了养心殿,很明显的觉察到氛围不对。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北齐帝,只见他满脸怒火,眼底透着杀伐之气。
冯大人紧了紧手心,将视线移到齐王身上,便见齐王狼狈地躺在地上,暗卫手持一把长剑抵住齐王的咽喉。
冯大人见状,心里稍稍有了数,暗道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他连忙给北齐帝行礼,随即屈膝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偶然之间得知一件有关于皇家的秘辛,不敢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密报给您,便特地派人在暗中调查。”
“直到今日傍晚时分,派出去的人带回了证人证物,印证了秘辛属实,并非是谣言。微臣思虑再三,未免皇后娘娘乱了国之根本,冒死进宫将实情禀报给陛下。”
冯大人情绪激昂地说到这里,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呈递给北齐帝:“微臣查明了,齐王并非皇室血脉。”
这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把殿内的人全都炸懵了。
齐王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涌向头顶,浑身血液都似凝固了。
身世被揭露了,他和母后哪还有命在?
北齐帝受到了极大地冲击,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不在状况地问道:“你说什么?”
冯大人说:“齐王并非陛下和皇后的子嗣,而是皇后身边的宫婢与侍卫私通生下的孩子,皇后抱养在膝下,充当皇室血脉。”
“一派胡言!皇后怀胎十月,方才生下齐王。若齐王不是皇后所出,那皇后腹中的胎儿在何处?”北齐帝怒指着冯大人:“你妄议皇后,犯下的是死罪。”
“微臣不敢妄议贵人,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冯大人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地说道:“微臣找到了当年为皇后接生的医女,她承认了皇后没有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