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实录:启航1926 第245节
“所以西方那种选票制决定一切,本质上与他们说的民主自由恰恰相反,因为有了投票就有了无限背书,这是实质上的威权和专制——选出了垃圾政权你也得认嘛,我是选举产生的我怕谁?反正无论做什么还是不做什么,都已经是合法的,一上台就已经万事大吉了,那还努力那么多干嘛?做得越多,反对党抓到的小辫子就越多。”
“选票神圣化更是可笑。选举就是一场营销,选举不是设定国策,而是如何充分地攻击对手,让人们充分感觉到对手比自己更差。赢得选举的人,通常不过是善于骂人,善于攻击对手,善于表演,粉丝量更大。至于能不能治国,谁关心?”
“所以我们观察最近几十年的西方政坛,可以看到多数的西方政府,在选票上台后的表现,是庸碌而摆烂的,这是他们越来越落后于我国的根本原因之一。”
“西方的这一套,说白了就是“上帝附体”的宗教化,先把民主神话,再把选票制神话,这不就是一套落后愚昧的宗教教义吗?你要是稍有异议,那就是亵渎上帝,是异端,是罪孽。至于这一套能不能治理好国家,能不能推动社会、民族和国家的进步,那根本不在考虑之内。”
“以英美为主的这一套民主自由,本质上是反社会化的,它们会有促使社会解体,退回原始社会的倾向。英美之所以极力推崇民主自由,就是心里明白它们既然自己有这类天性和倾向,反而故意利用这种天性和倾向,去实现其基本的对外战略——制造其他国家内在的矛盾和解体。”
“但是,这种非社会化功能,并非只是会作用于其他国家,也会在各种条件下,反作用于其自身,反噬自己,甚至最终作用于其国家社会内部的能量会更大。”
“英国衰落后,日不落帝国不断向彻底解体发展,所谓的英联邦再有几十年,恐怕将荡然无存;欧洲一千多年也无法统一,留下了一堆小国;美国如果衰落而内卷,最终也必然分崩离析。没有全过程只有最初的民主口号嘛,那一旦内部矛盾上升,不崩待何?”
“如果一个社会的最基本理念和基因,就是非社会化和内在解体趋势的文明,怎么可能成为长期延续的先进人类社会文明?”
“这就是西方民主和自由的本质矛盾。将民主完全前置化,就是一种本质上反民主、阻碍民主的行为。将自由绝对化,同样存在类似的问题。如果只要自由就是结果,只要自由就不再需要其他,那就会极大限制对自由的利用。自由就很难再有真正积极的社会化意义和价值。绝对化的、前置的民主,就是一种专制。因为你投票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以上大街去反对,但有意义吗?”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西方的当下趋势,就是越是毫无意义的,不能给社会增加利益性的自由,越是被当成纯正的、更高政治正确的自由。甚至越是反社会利益性的自由,越是体现出纯正的前置上帝附体的自由,越是政治正确。当年民主自由选出了希特勒,未来也会如此。”
袁浩云和赵云腾都怔住了,领袖的思想仍然极其犀利。
三人讨论了一阵后,李思华想起一件事情,她对袁浩云说道:“我最近有一个想法,或许有点疯狂,但提供给中央作为未来发展的参考。”
袁浩云的神色严肃起来,但知道领袖这类“狂想”,可是创造了不少的奇迹,很多至今在国民经济上,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你们应该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国大规模的传统基建时代,大约到2000年左右就结束了。”
“包括高铁在内的铁路,已经完成115万公里,还有35万公里,十几年肯定能完成;公路已经完成1080万公里,还有370万公里,十几年也差不多了。水电水利,或许会延长个101年左右的时间。推而广之,在多数的传统基建领域,都可以明显体会到这种大趋势,即大规模建设的时代,已经进入尾声,大约再有二十多年,多半会结束这个时代。”
“这并不是件坏事,共和国几十年的艰苦奋斗,终于让我们有了国际一流,不,是全球最先进最完善的基础设施,支撑了各个产业领域的大发展。”
“但大家都知道,我们经济发展,一向靠的是两条腿走路,一条是产业,一条是基建。未来难道只剩下一条腿吗?”
“当然,基建并不会完全结束,新基建会替代一部分,例如交通上的管道轨道系统,通讯上的移动通讯系统会一代代的迭代等。而向海外社会主义国家,转移基建产业能力,也能提供一部分的支持。但无可置疑的是,基建的总规模,尤其是在国民经济中的份额,会不断缩小,这使得未来经济增长的力度和速度,会相应下降。”
“显然,高明的策略,不应该是放弃大基建,而是创造新的有经济效益又有规模的新基建。这就是我这个疯狂想法的来源。”
“我的设想是,在传统大基建时代结束的同时,开启一个“户均1000平米全民科技别墅化”建设的新时代。”听到1000平米这个数字,袁浩云和赵云腾都是目瞪口呆,难怪领袖说这是一个“疯狂”的设想!
“这个设想,是与网络社会、人工智能、物联网、机器人、远程办公、胶囊快速自动交通等未来科技的发展分不开的。”
“首先我们看一下土地资源,人口出生率已经在下降,但我们还是宽裕点来算,未来算24亿人好了,按4口人一户,那就是6亿户。户均1000平米,如果是3层楼的别墅,占地大约算370400平米建筑率,例如1层380平米,2层380平米,3层240平米,这都没算地下室。占地1000平米去掉建筑的380平米,还有620平米,是绿植、道路和辅助设施占地。6亿户占地就是6000亿平方米,折合60万平方公里,显然,我们国家是可以提供足够的建设用地的。”
“每户一套别墅,重要的意义,并不仅仅限于高级的居住条件。这套房就是一个未来产品和科技的载体,能够承载无数未来科技产品的存在和消费。”
“例如每户可能要配套35个机器人,配套2个胶囊交通自动车,配套一个综合运动室、一个游泳池、一个娱乐室等等,甚至可以设置环屋跑道,足够一家人折腾的。1000平米加上地下室可能达到1300平米以上的空间,几乎可以容纳一切的家庭智能化配置,这显然是现在100平米空间的组屋所不能比的,100平米能摆多少东西?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将原来的单位面积放大10倍的新组屋计划。只有这样的新空间,才能让未来发明创造的几乎大多数智能设备,能够完全地应用并被家庭和个人市场消费。”
“所以这个新组屋计划,并不是完全的基建,而是基建+产业的复合体,在发展新组屋的同时,配套家庭生活的各种产业,也会蓬勃发展,例如机器人,至少可以多上几倍的市场吧?造游泳池的,肯定是以前上千倍的市场,而体育和娱乐产品,就更不用说了。”
“这里提到的胶囊车,是出行用的,每部胶囊车,可以载两三人,胶囊车自动驾驶,到了交通站点后,被自动编组,组成胶囊列车,统一输送到目的地或者中转地后,再重新解散或者编组,最后的一公里由单独的胶囊车自动完成。未来发展到高级阶段,可以每个人一部胶囊车成为标配,包括小孩子。”
“对于这个设想,最根本的问题,仍然是人民是否负担的起的问题。但我仔细地思考以后,觉得是有可能的。”
“我找人了解过,由于建筑科技和建材产业的发展,如果是国家组织,用微利保本的方式,按照目前的价格再考虑通膨率,20年后的价格仍然可以将建筑成本,压缩到1000元/平米出头,加上其它一些配套设备,总的建筑成本,可以控制到2000元/平米以下,这样一套房的总建筑成本,大约是200万左右。这种低成本,本来就是我们社会主义的优势嘛。”
“主要的花费,大概还是智能系统,未来可能的成本,大约与现在的一台中级车相似,例如3个机器人和2台胶囊车,就需要130万元左右,如果是5个机器人加2台胶囊车,大约要200万左右,所以其它杂七杂八地加起来,一个完整配套的家庭,恐怕需要500万左右,加上房子,那就是700万元,宽松点算800万元好呢。”
“4口之家双职工,如果是10年收入作为一个比较适合的数字,那么每年两口子需要收入80万元,家庭收入中位数与人均gdp有统计上的可比性,80万元的家庭收入,那么人均gdp也要达到80万元,这是一个人均收入相当于人均gdp25%的水平。”
“我们1985年的人均gdp,大约是1.7万元,离开上述的目标相差是不到50倍。从时间线来算,20年之内,仍然是传统大基建的时代。假设我们从2010年左右开启,用50年左右的时间完成这个新组屋计划,那么中位时间即前20年加上后50年的一半25年,总共45年左右。45年我们的人均gdp能不能翻近50倍?”
“我们把45年分成两段,前面的21年假设7年翻一番,后面的24年假设8年翻一番,2的六次方,是64倍,这还超越了需要的50倍。”
“所以人民有没有消费力的核心问题,是我们能够保持较高的增长率,以及一直坚持社会主义共同富裕,使得人民群众一直能够有比较均等的收入。”
“哪怕7年或者8年翻一番做不到,如果我们能做到10年翻一番,那么60年的时间,也应该可以做到。推迟了15年而已,整个计划可以调整为65年完成。”
“这个设想当然说的,都是实质性的gdp增长,可不能把通膨塞进来,通膨的增长,又不是真正的增长,否则价格就要重新设定了。”
“如果我们可以实现这个设想,那么不管50年还是65年,加上前面传统基建的20年,总共70到85年中国经济的基建这条腿,就稳定了,而且可以带动先进产业的大发展,为其提供最充裕的大消费市场。”
袁浩云和赵云腾听得心潮澎湃、非常激动,这真是“站在时代的顶峰俯瞰未来”!真的是“李思华风格”,想别人所不能想,关键还能做别人所不能做!
袁浩云当即表示,他回去后就在计委和几个国策研究中心,立即建立专题的研究小组,对李思华的设想,进行全面的论证和科技调研。他预感到,这个空前的计划,加上农业工业化和城市交通管廊化等,可能就是奠定“高级社会主义阶段”的根基了。
赵云腾感叹说:“如果实现了这个,资本主义肯定要不战自溃了吧?他们的社会,怎么可能实现如此庞大的计划?他们那里的1000平米科技别墅,不得是8000万元?有多少人能够跟得上这样的时代消费?”
袁浩云也是这样想的,这甚至算是一个长远的社会主义竞争战略。
李思华笑眯眯地说道:“可别以为资本主义会主动认输,他们的韧性也很强的,会想出其它的办法来应对。要打垮资本主义,还是要靠坚决的斗争,和平竞争是不行的。”
李思华又提醒:“这样的计划,不能耽误大航天这方面的发展,我们已经重新追上了美国和苏联的航天能力,要继续推动,把他们远远甩掉。人民生活水平越提高,消耗的单位物质资源就越多,单靠地球的资源,最终肯定是不够的,只有向宇宙中获取。gc主义的前提,当然是无限物质资源。gc主义者的未来,是无限的星辰大海。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我们必然追求的目标。”
袁浩云点头同意,他非常清楚大航天的战略意义,现在中国每年提供0.2%的gdp投入航天事业,资本投入已经远超美苏,甩掉他们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李思华又提醒说:“如果按照这个设想去发展,必然有一个配套的城市改造计划,其规模也是极为庞大的。大量的旧建筑可能不再需要存在,但不能浪费,发展物质回收和重新利用的科技,也要重点发展。”
“一些新科技,需要提前考虑,预先发展。例如刚有苗头的石墨烯,我听说未来如果建材如果使用这种材料,千年不腐不朽。再如,单户上千平米,意味着对能源的需求扩大和智能管理,这几乎就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办公楼了。如果是传统家庭自己管理的方式,根本不可能实现对上千平米住宅的良好管理。”
袁浩云想着,这是应有之意。如果实施这个伟大的设想,中国全社会都要因此而变,恐怕绝大多数的产业,都会涉及,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基建计划,而是对整体社会的重塑,对中国人生活方式的重塑,用“再造新中国”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显然可能是一个贯穿整个21世纪的伟大过程,可能是推动中国在21世纪基建和产业逐步升级的主要抓手。
领袖很喜欢说自己的一些设想、策略和理论,是疯狂的“狂想”,实际上多数时候,恐怕只是她比一般人看得更远而已。
一些改变未来世界的趋势,在不经意间萌芽和生长。仅仅是思想的产生,也足以推动一些事物的发展。
第395章 岁月静好与青春飞扬
周平安挤上了轻轨,下班高峰的时刻,轻轨还是有点堵的。座位当然是没有了,他拉着把手,感觉有点疲倦,这两天的工作有点累,回家要早点休息。
他摸了摸敞开的包,给儿子和女儿带了他们喜欢吃的甜糕,还热着呢,需要放点热气。想到一对儿女,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当年上的职业技术学校,学的平面设计,其实也没啥设计天赋,现在也不过是熟手了而已。老婆也是职业技术学校,学的会计,两口子就是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城市居民了。不过两口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有儿有女,太太平平地生活,已经是很好了。
两口子都差不多,考不上大学,恋家又不想去参加流动民兵,那是要吃苦的,而且就业在外地。既然不想离开本地,当然与体制内包括国企都无缘——早年还可以进,但后来就不可能了,本地哪有那么多的公职,除非去外省那些新开发的城市。
毕业后当然主要方向就是私企,做生意是没有考虑过的,自己肯定不是那块料。折腾了三个工作,这第三个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毕竟自己六七年的历练了,还算是个熟手,虽然谈不上那种惊艳的创意啥的,基本的水准是有的。
现在的工作,一年下来有个9千元左右,老婆差不多有8千多,加一起1万7,生活也足够了。两人6年多前结的婚,两口子一起贷款买的一套110平米的组屋,大约13万,自己和老婆凑了3万,双方父母又支援了3万5,首付了5成,可以少贷点款。6万5的贷款,30年内不锁定还款年限,每年年底付利息5%即3250元,去掉房贷,两口子还能落下近1万4,还算不错。
这几年养2个孩子,没顾得上还本金,打算从今年下半年开始还,也不用急,打算20年还完,每年还个30003500元,以后工资高了每年多还点,这样利息负担,也可以每年降低一点,毕竟是按每年剩余尚未偿还的本金计算的嘛。何况,国家发展那么好,未来自己和老婆的工资也会涨的嘛,这几年工资也加了不少了。或许不用等到20年,15年左右就能还清了。
5年前就有了老大是个男孩,2年多前又有了一个小公主。儿女双全,双方父母都非常满意,也不打算再生了。养孩子太费心力了,倒不是因为养不起。免费教育是国策,连中饭都包了,小孩子的医疗每年也是交个100元就全保。父母要负担的,不过是衣食住行,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小时候的奶粉钱是多花了些,可是小孩子营养最重要嘛,以后不管能不能吃,现在哪有吃不起饭或穿不起衣的呢?食物和衣服,都是挺便宜的,自己这种家庭,又不会买那些昂贵的品牌衣服。
两口子都有电瓶车,现在轻轨也非常方便。看到那些开轿车的虽然羡慕,但也没有想过现在要去买一辆,国家对私人轿车还是限制,私车因为税收很重导致车价贵,油价更是贵得要死。听说目前一些企业在研发全电动的新能源车,等电动车成熟以后,就会全面放开轿车市场,或许到那时候,可以考虑一下。其实就算现在买车也是买得起的,中级车才2万左右嘛,微型车只有几千块,关键就是油价太辣手了,实在是用不起,也不知道为什么国家要这样的严格控制,发展轿车产业不也是很重要的吗?
衣食住行和医疗教育都不愁,生活就没有太大的压力,一家人到小馆子吃个肚儿圆,也就3050元,还能经常和朋友们喝喝小酒,日子还是过得很舒坦的。他计划着等到孩子大一点,每年就带他们出去旅游一趟,五六天的功夫,大概有个大几百块也够了,一家人住个普通的“快捷宾馆”,一天也不过20元,交通上高铁很便宜,飞机也是负担得起的,又不是经常坐。
要说心理有啥忧虑,还真有两件。第一是孩子的教育,两口子虽然自己没啥出息,但为人父母,总盼着孩子能够有更多出息。儿子看上去挺聪明的,喜欢拆拆弄弄,而且才5岁已经认得不少字了,还能简单算术,或许能比自己有点出息。
幼儿园的老师告诉自己,领袖曾经指示过教育部门,要努力培养天才,尤其是在科技领域。自己的儿子在幼儿园里是出色的,不过是早熟还是真的智力优秀,现在可不好说,领袖还指示不能拔苗助长。
按照领袖的说法,天才大多数来自于两种模式,一种是传统的“梅花香自苦寒来”,个人刻苦努力,加上努力的方向正好有天赋,在专业上就越来越强,最终磨炼成天才;另一种是个人兴趣带动,如果个人对某个方向,有了深度的兴趣,不断往这方面钻研,恰巧这方面又确实有天赋,也能成为天才。
过去的中国,传统上当然是第一种天才为主。第二种天才可是要有经济基础的,例如小孩子对飞机很感兴趣,但家里连给他买个模型都没钱,兴趣怎么可能变成专业?但随着中国人民日益的富裕,条件就别了,当然也要发展第二种天才,这是从1970年代就开始强调的。
资本主义的西方尤其是美国,是注重第二种天才的,这是因为美国曾经是全球最富裕的国家嘛,而且他们国家贫富分化,那些富人很有钱,他们家庭的子弟,自然可以从兴趣出发来发展,而西方历史上,很多科学发明确实是这样“玩”出来的。例如富兰克林著名的雷电实验,是他和他儿子一起弄的,至少要做一个金属杆的风筝吧?旧中国的时候,中国人饭都吃不起,谁有兴趣搞这些名堂呀?
不过领袖说西方一味推崇第二种天才,这就是扯淡了,兴趣只是发展天赋的一种方法,但不是唯一的方法,不可能绝对。把从兴趣发展,就看成是天才;把苦读研究,就当成书呆子。这可是一种思想上的病态,实际上真正的大天才,往往是两者兼备的,不但对研究的方向,有深厚的兴趣,而且苦读研究,把精力都用在了研究上。
周平安觉得领袖说得很对很。所以对儿子也应该看他的造化,如果有什么兴趣,自己能支持的,就鼓励他朝着自己的兴趣前行。要是经济上支持不了,就只能鼓励他靠自己努力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未来可能有机会,再去研究自己的兴趣领域。
不过嘛,这是最好的想法,要是儿子和自己一样,不是读书的料,那要么走流动民兵这条路,要么像自己一样,读个职业技术学校,在老家找个私企就业。说实话,现在要在流动民兵和职业技术学校两者之间,为儿子选择,自己还是犹豫不决的。恐怕到时候,还是要儿子自己决定,流动民兵辛苦,但未来成就可能比较大,但要离开家乡,自己舍不得,只能是最后看儿子的心气了。
至于女儿,现在还太小了,什么都看不出来,以后再说吧。
另外一个担心,就是自己和老婆未来职业的稳定性。这两年,每天都能听到到新闻里,谈那些智能化、无人化等的科技发展,说很多现在的职业,未来都会被无人智能机器替代。这有点可怕,自己的平面设计,老婆的会计,可不是啥特殊的职业,万一被机器取代了呢?这份工作能不能干到老,还真的有点吃不准了。老婆那里也一样,现在各种财务软件不断的出现,现在还是人使用软件,未来全变成人工智能或者全自动化了怎么办?可别到老了学不到了,反而丢了饭碗,虽然国家会安排,但自己能解决不是最好吗?
等到孩子大点都上学了,也许自己应该和老婆,都去培训另一门吃饭的技艺,以备不测嘛,也让她不要天天打麻将了,现在玩得都快入迷了。
国家这点做得特别好,开办有大量的技能培养班,例如现在最火的计算机编程。教舍场所以及水电教具,都由国家提供,所以学费特别便宜,只要几十元,其实就是对兼职老师们的一点补贴。他们并不以此为生,主要是为了获取贡献点。想到贡献点,周平安特别羡慕,他也想多赚点贡献点啊,可是自己的那几把刷子,那里够去为人师表呢,老婆那个会计,在自己看起来,也就比水货好点。
出了轻轨站,很快周平安回到了家,刚开门,小女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爸爸!”她已经能够叫人了。周平安眉开眼笑地放下包,抱起了女儿,看到儿子正在那里组装一部模型坦克,仿佛根本没看到他这个爸爸,招呼也不打一个,这个臭小子!
当他从包里拿出甜糕时,儿子似乎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了过来,被他扇了一下屁股:“先去洗手!”
他掰了一块甜糕,慢慢地喂着女儿,心里有着喜乐平和。
晚饭的时候,周平安宣布,明天是周六休息日(新中国从七十年代开始五天工作制),全家去表姑父(周平安表哥)那里做客,他表哥在本城郊区的一个乡寨,那里地方大,表哥住宅的背后,就是他家分管的一片山林,可以挖爬山挖竹笋,还有小溪可以摸鱼抓小螃蟹,他家还养了不少小鸡小鸭。表哥的两个孩子,都比自己的两个小孩大,可以陪着两小玩。
儿子首先高兴得跳起来,几个月前他去过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女儿还不太理解,不过看到哥哥手舞足蹈,她也咿咿呀呀地挥舞起小手。
周平安喝了一小口酒,看着老婆仔细地喂女儿吃食,内心一阵满足,这就是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诗和远方,但过得踏踏实实,这就足够了。
天空在酝酿一场浓厚的雨水,踮起脚尖抬起手,似乎就要碰到仓皇流离的灰色云团。云团压下来,又绵延到远处。起大风了,刮得工地上的那些遮挡布扑棱棱地响。
卢傲雪微微地笑了笑,幸好现在的天气预报越来越准了,大风雨之前,工地已经做好了准备。这种气候还是比较罕见的,虽然生态和降雨已经改善了很多,但毕竟是大西北嘛。
她是这座建设中的石化纺织产业园的管委会主任,在著名的西南大学经济管理系硕士毕业后,她没有留在繁华的大西南,而是来到了还比较荒凉的大西北,回到了这一个当初她作为大学生流动实习的时候,曾经呆过了半年的新发展城市——属于甘肃原来一块荒凉的地域,现在因为有了足够的水资源,从而重新发展的垣边市。
来到这里,一方面是作为gc党员,为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的理想,但也有自己的私心考虑。国家提拔干部,除了能力以外,奉献精神更重要。如果作为一个干部,都不敢不愿意到这种“荒凉”的地方来奉献建设,只想守着繁华城市,过太平日子,在工作流动中,也只想往其它好城市转,组织上当然很难看得上眼。相反,垣边市这样的新城市,虽然工作艰苦,但相对能够做事,而且能够做出成绩,毕竟一切都是从头建设发展嘛。
来到垣边市4年半了,亲眼看着这座新的标准市,一步步地发展起来,内心实在有着一种满足,这是一段和一群理想主义者共同奋斗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学生时代的青涩幼稚,确实褪去了,但理想主义的色彩,没有减弱,还有什么能比用自己努力学到的知识,改变国家的面貌,更能实践自己的理想的吗?
这个石化纺织产业园,就是卢傲雪自己提出的方案,被垣边市采纳的。她刚来的时候分配到计委,按照她最崇拜的领袖李思华的教导,她在调查研究上下了大功夫,两年的时间,跑遍了垣边的山山水水,对资源扫描清晰后,她才细致地做了这个石化纺织产业园的计划,在计委内部得到高度重视后,又上报了市委市政府,同样得到了高度重视,并最终开始建设。
垣边有丰富的石油资源,开采轮不到垣边市,属于西北石油集团。当然垣边可以得到利润分成,所以财政情况其实还好。卢傲雪因此提出了“生态石化纺织”的产业概念,其实就是利用西北石油的石化产业生产的原料,作为纺织业的加工原料,进行深加工,而所谓生态,则是采用了大幅度降低印染污染的新科技。这个方向,显然符合垣边市的资源禀赋,以及发展差异性新产业的需求,这是得到市委市政府和计委重视的原因。
在落实了全自动气流纺高档纱线等4个项目后,这个产业园区很快开始建设,而卢傲雪在不到2年的时间,先是被任命为管委会的副主任,在正主任流动到其它城市后,她又被提拔成为管委会的一把手,全面负责这个产业园区建设。
两年的时间,她和伙伴们摸爬滚打,从一片荒地上,看到了一座纺织城的逐渐成型,成就感是满满的。以前所学的专业是很不够的,但在这两年,从建设到招商,从管理到金融,每一个方面都经历了实战,现在的她,可以说是一名老练的青年干部了。
两年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每天忙忙碌碌的,时间经常一霎那,似乎就过去了,永远都不够用。有的时候等待一些事情,时间又变得特别漫长。
可惜啊,再有不到半年,自己就要调走,要奔赴另一个城市,另一个战场了。再有一年,这个纺织园,不过是刚刚建成,自己是看不到它发展繁荣、光耀这座城市的那一天了。
前些天在填写意向的时候,她向组织申请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新天地。组织透露,她是一批副县级领导职位的候选人,这些县域,都需要有经济专长的领导。
想起这几年一起奋斗的那一群小伙伴,她感到了不舍,很快就要告别他们了,有的人和她一样,已经年满5年,即将奔赴祖国其它的大好河山;有的还要在这里坚持奋斗,为垣边市添砖加瓦。大家都会散落在祖国各地不同的地方去。
这几年,一起吹过风沙,一起滚过泥浆,一起走过垣边的山山水水,一起在工地摸爬滚打,这是革命者的深厚情谊。
幸好,丈夫会陪着自己,在垣边,自己收获了事业,也收获了爱情。丈夫是与她同一年来到垣边的干部,这一次也申请夫妻两人,调到一个新地方。
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同学——在网络上,现在过去自己的本科班和硕士班,都有一个qq群,也可以贴照片。每个人的生活各式各样,但像她这样的也确实不多,多数人还是习惯西南的繁荣生活的。以前的几个闺蜜,在网上和她联络的时候,对她的现在,都是诧异不已,人家每周都要做美容的,哪像自己在工地上摸爬滚打,有的时候简直是个“黑小子”?这哪里是她们能够想象的生活?但这就是人各有志。
开始下雨,大滴大滴的雨珠打了下来,雨水带来了清新的空气,卢傲雪呼吸着这雨天的空气,感受着惬意。现在的垣边市,可不是过去一年都下不了几场雨,到处缺水的地域了,不仅是输水管输送过来的水源,就连降雨也变得多了很多,以前哪有这样的大雨天的时候?
这个城市会越来越好的,因为有着一批又一批的我们这样的奋斗者,一代又一代地接力奋斗下去,为这个城市创造财富,改天换地。
卢傲雪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她轻轻地哼着自己喜欢的那首领袖词曲的歌: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