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实录:启航1926 第217节
李思华继续说道:“我会推动个人电脑届时预装所有互联网公共服务平台软件,做到家庭有一台电脑,就可以实现全部的互联网服务。等到智能手机诞生后,再移植到手机上。”
“互联网时代,自然会引发民间的互联网创业热潮,属于公共服务平台体系内容的,对有前景的项目并购和改造,最终形成统一平台;不属于公共服务体系的,自然是百花齐放,公平监管下的自由竞争。”
“互联网用得好,对于社会主义的意义,绝对超过资本主义。在我看来,从蒸汽机、内燃机一直到计算机,三次工业革命,都可以看成是修筑一栋大厦的打基础阶段,而互联网才是基础打好了,修筑的第一层楼,未来的人工智能+区块链,可以算是第二层楼。再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发展社会主义的路径,其实就是体制+科技,先建立和完善初步体制,发展产业体系,然后就是用科技不断进阶,并在进阶的过程中不断调整体制来适配。这就是建构先进生产关系,推动生产力发展,然后根据生产力的进步水平、不断调整生产关系以适配的过程。”
赵云腾有点开悟了,他说道:“确实,互联网在社会主义社会,有很多用途,恐怕是资本主义用不上、用不好的。例如基层反馈,有了互联网,相当于在民事调查警察外,多了一个体系,人民可以把问题、举报、建议等等,直接反馈上来。只要我们不是像前世那样的机构弱化和异化,比如信访局变成了维稳局一样,所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者置之不理不,那么这个体系就肯定很有用。需要有一个软件,专门对应民众的这些呼声。”
“管理的极限之后,就需要依赖科技进一步突破,这就是技术进阶论。制度和体制的红利,在某一种生产力水平下,都是有限的。只有科技突破,制度和体制红利,才能通过生产关系的调整,而获得下一阶段的红利。”
李思华赞许:“这个理解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制度优势。举个例子,铁路交通,我们到1970年,预计重载铁路,将达到约70万公里;而从1971年开始,从220公里/小时的时速,开始发展高铁,未来高铁和重铁,大约每年是各修一半;在高铁之后,可能是地下6070米深的管道高铁,时速可以达到普通高铁的一倍以上,即700公里/小时以上,这个可以通过大型盾构机来修筑,通过地底的封闭性来减少高铁阻力;在管道高铁之后,可能是时速20004000公里/小时的真空管道高铁,那是我知道的极限——总共4个层级,3次大升级。”
“可以明显地发现,每一次大升级,都需要国家动员和国家意志,只有能保持这两种强悍能力的社会主义国家,才能够顺利地升级。你应该很清楚,资本主义国家,在升级高铁这第二个层次,就开始出问题,欧洲的法国和西班牙,政府的能力还比较强,还能够推动高铁。但是美国由于航空、高速等既得利益财团的阻挠,实际上升级高铁已经不可能。”
“推而广之,未来的地下管道和真空管道这更高的两个层次,资本主义国家是搞不下去的。社会主义的优势之一,是集中力量办大事,尤其是直接经济效益低,但社会效益和间接经济效益高的大事。而我们可以发现,现在资本主义越发展,这种集中力量办大事的能力,几乎就越不存在,阿波罗登月,在原时空,不就几乎是美国办大事的绝唱了?航天都交给马斯克的一个私人公司了,本质就是因为航空是长期回报,缺乏短期利益。”
赵云腾同意:“是啊,如果是全社会型的技术升级,每升级一次,社会主义都有机会超越一次。”他想了想,又说道:
“其实现代农业的例子也很显著。穿越前,美国的科技,实际上是可以实现农业工业化的,例如最主要的方向——农业工厂或者农业大厦。但是因为投资太高,回报率却很低,属于长期回收类型,结果就完全没有发展的动力。在农业规模化上实现的资本密集型高效率农业,却因为下一层级的投资回报率过低,而废弃了进一步升级发展。”
提到这个话题,李思华是已经深思熟虑的,她说道:
“农业上看得到的,暂时可以分两级,第一级是农业多元化和规模化,我们是通过乡寨和农场来实现的。第二级就是农业工业化,要通过农业工厂、农业大厦来实现。这第二级,除了社会主义的集中力量办大事,是无法实现全社会普及和整体农业升级的。”
“现在的科技,已经勉强可以实现农业工厂或智能大棚,毕竟有了控制芯片嘛。但成本太高,现在的一亩地,试验下来几乎要耗资150万元,还根本无法普及,也不够智能化,所以还必须等待技术的进步。”
“即使等到未来,这样的投资,也是了不得的天文数字,农业工厂或大厦的产量,以占地面积来算大约是2030倍的增幅,我们未来20多亿人加上对外支援,算得宽松点,用60亿亩耕地除以20倍,实现全面升级的话,就需要3亿亩的智能农业工厂,就算那个时候成本大幅下降,例如到了50万元/亩,那也要150万亿人民币。这样的超巨额投资,加之回报率又低,现在用50万元/亩做财务测算,投资回报率仅6%。西方哪个私有财团会投资呢?他们没钱的政府吗?”
“我现在是把我们完成这样的农业工业化的时间,放到了20252030年,说白了,从1976年第八个五年计划开始,需要至少50年的连续投资,从全国gdp只有10万亿的时代,一直投资到全国gdp可能有1000万亿的时代。”
“这样的超长线、低回报,但对国计民生极为重要,未来效益巨大的事业,根本不是资本主义可以做到的。但这样的事业是没有效益的吗?到时候中国的农业必然可以吊打全世界,无论是什么方面。我记得穿越前的荷兰,只建成了16万平米的植物工厂,结果其生产的花卉和特色蔬菜,就创造了1000多亿欧元的价值。绝对的生态、环保,标准化的品质,不是美国那种依靠化肥和转基因的规模化化工农业能比的。”
赵云腾有点担心,说道:“那么农民怎么办呢?这些极其先进的工厂,替代了传统农业,会不会造成大量农民的失业?”
李思华眯起了眼:“这无可避免。真正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员,会越来越少,只能是转移到其它新兴产业和服务业上。其实不限于农业,而是涉及所有的制造业,未来可能需要1亿以上的工程师和科技人员,但对缺乏技术含量的普通人来说,需要得越来越少,而且只要是涉及程序性的可重复性劳动,都可能被智能化机器替代。”
“这是一场创造就业与智能化消灭就业之间的竞赛。只能是发展一步,解决一步,但有个原则很清楚,不能去创造那些很容易被替代的职位,没有真正的意义,拖延时间而已,解决不了问题。”
“届时乡寨不但不能消灭,还必须加强。我是准备到一定的时候,全民乡寨资产化的。包括城市居民在内,在全国乡寨,都必须要有一套房三亩地。20亿人,不,就算25亿人,也不过是75亿亩,加上其它配备15亿亩,一共90亿亩600万平方公里,中国配备得起。当然,需要每个家庭每年投资一点,不能都是国家出钱。”
“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呢?首先我们要承认,自然农业仍然有生存价值,单单是一个微生物种群的丰富,就不是全封闭和净化的智能农业工厂农产品能比的。最后的农业,应该是搭配,每个人在智能农业产品为主的基础上,搭配一些自然农业产品,恐怕才是最好的饮食搭配。所以,精品化的家庭农场,仍然有重大的生存价值。”
“第二,就是为底层人民留退路、留保险。就算到时候的职位不够,难以就业,至少不会影响生存。有房有地,就有了生存最起码的基础,饿不死人。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有房有地,才是真正的自由民,才能挺起脊梁、理直气壮地保护底层人民自己的利益,不会被所谓可能变质的精英资本主义化,让底层人民沦为实质的奴隶。稍微有点骨气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怕什么?大不了自种自吃,该斗争就斗争。”
赵云腾听得心潮澎湃,正所谓做大事,就要“建功于百世之外”,福泽后世民众。姑姑的做法,真的就是这样。
李思华感叹:“要保证红色江山不变质,就需要每一代的精英,基本上做到断传承,每一代都是从人民中选择优秀分子,构成新的精英管理和精英科技阶层。”
“传统的问题,就在于精英的传承化。第一代的精英,最后有钱有势有地位,他们的后代,就处于与平民完全不同的出发点,平民一辈子的努力,还不一定赶得上他们子女刚刚开始的位置。长此以往,就形成越来越固化僵化、而能力操守不断下降的贵族阶层。我们过去的皇绅朝代是如此,现在的资本主义社会也是如此。这样的国家,最后是持续不下去的,必然最终崩塌。”
“所以我们的内部体制,就需要不断地朝向精英断传承而努力,这不是让精英的后代没有出路,否则谁有奋斗的动力呢?但每一代,都必须是一个平等的开端,不能有人享有优先权,像跑步一样,已经跑了一大截,甚至直接在终点等候,而大部分的人,则只能从头出发。”
“完全的公平是做不到的,但我们至少要保证大部分的公平,阶层固化,永远是国家衰落的开始。”
赵云腾无言地点头,他想着,这很困难,每一代都会在这个问题上斗争,历史上所有最后的胜利,都是精英,因为他们掌握着国家的主要权力,决定国家政策的方向,而普通民众不过是草民和屁民。而且不是每个精英,都是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很多反而隐藏着更强烈的利己主义,觉得自己是人上人嘛。
主席和姑姑他们,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从体制、产业、土地到财产等方面,包括思想教育、10%民兵组织和流动民兵体系、流官流吏流干、人民分红等等措施,大约可以总结为“全民教育和中产化”和“先进分子权力化”,全民不间断地文化和思想教育,各种措施保证对底层人民的分配倾斜,使其实现共同富裕有“底层资产”,来保证思想和行为的独立性,以及阶级立场;从底层人民中挑选骨干先进分子,以之作为捍卫底层人民权力的组织和屏障。
赵云腾默默下了决心:自己不知道主席和姑姑的这一套理想和体制,能不能永远地保护底层人民的利益,保证革命的初心。但自己的一生的使命,就是守卫主席和姑姑的心血,这是人民的利益。
第347章 伊朗的内变
西元1970年5月的一天,伊朗总统巴札尔甘,冷静地听着来自中国的宗教访问学者撒仲谦,简述这几年来,他与大阿亚图拉霍梅尼之间,关于伊斯兰理论与伊斯兰治国思想的沟通。
按照撒仲谦的总结,霍梅尼的意志坚如磐石,不可动摇。他的思想可以主要概括为:
一、伊朗必须是一个伊斯兰共和国,由教士领导和统治。这是因为他认为无论是世俗的政府还是普通民众,都有着不可弥补的缺陷,唯有教士集团,经过长期对真主虔诚信仰,以及苦行、学习和洗练,才具有高度的、纯洁的意志和能力,治理好国家。
二、他的理想,是一种“哲人王”制度,宗教的最高领袖,是经过了长期的考验,从无数教士中挑选起来的,因此可以负担这一职责,他是具有最高伊斯兰教义学养和最高道德的典范,由这样的最高领袖,掌握国家最高权力,拥有国家事务最终裁决权和最高监护权,才是最有效最稳定的伊斯兰政体的逻辑起点和建构基点。
三、按照霍梅尼对“伊斯兰政府的形式”的设计,伊斯兰政体的“立宪”含义,不是指基于公民权利,对政府权力及其运作进行限定和规范,而是指统治者服从《古兰经》和《圣训》。“因此,伊斯兰政府可以被界定为依据神法对人进行统治”。他认为这样的话,能够保障社会基本准则和核心价值的稳定性,排斥来自现实社会的功利考量,防止准则与价值的变异。
而一定程度上,超越于世俗的伊斯兰教法学家作为社会准则和核心价值的监护人,又进一步维护和巩固了社会准则和核心价值的稳定性,并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社会准则和核心价值的实践性。
四、霍梅尼想通过设立国家利益委员会,建立一个伊朗伊斯兰政体两极(宗教与世俗)之间最重要的链接器。社会的理想与现实之间,总会存在矛盾,当伊斯兰崇高的社会理想、社会准则,与人民群众眼前的实际利益、现实愿望发生矛盾时,由这个机构进行调节。
巴札尔甘内心呵呵,完全不以为然,一个教士集团能够带领伊朗走向现代化?这是指望用千年前的成功经验,复制到今天,强行来适应现代社会,怎么可能真正行得通?或许伊朗能够因此而稳定,但一个神权国家,也让国家未来变得没有希望。
巴札尔甘在原时空的历史上籍籍无名,但新时空可是伊朗现在最有名的政治家。这主要是因为摩萨台政府当年被中国拯救后,其“伊朗民族阵线”政府得以延续,而巴札尔甘也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为新的党魁,最终成为总统。他曾经到中国读过博士,对于中国的革命理论很熟悉,虽然他认为伊朗有自己的特殊性,不可能遵从中国的模式,但作为一个充分接受了现代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和曾经的军人,他肯定也无法接受霍梅尼这种“神权国家”的想法。
时光来到1970年,伊朗的经济,这些年发展相对顺利。目前每天仅出口以中国为主以及其它国家的原油,就达到了250万桶,年出口量高达10亿桶(伊朗有原油储量1500亿桶以上),仅此项收入就超过了60亿美元,更何况还有天然气收入,目前通过巴基斯坦、通往中国的石油和天然气管道,已经贯通,加上一些其它收入,例如自己炼的成品油,每年与油气有关的收入,折合美元就高达90亿美元。
伊朗此时的人口,不过是3000万人左右,所以单单石油收入,平均到每一个国民,就高达300美元。在中国的帮助下,又从中国和西方引进了一些工业,所以现在伊朗的基础工业体系,也发展得不错,各种产业叠加之下,使得伊朗的人均gdp,已经达到了1000美元左右,在六十年代末期,可谓妥妥的中产收入国家。
收入不错,对国民的福利也就不错,所以“伊朗民族阵线”的统治,还算稳固,军队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步现代化和“国家化”。但是巴札尔甘也敏锐地发现,国家存在着巨大的隐忧——宗教集团不断加强了对世俗的干预,这对世俗政党政府,构成了越来越大的威胁,尤其是霍梅尼为首的教士集团。
巴札尔甘自己就是虔诚的什叶派信徒,他当然不会反对教士,但他作为一个世俗主义者,也不能接受教士治国。每一次想到伊朗的宗教集团结构,他就不由得悚然而惊。
什叶派将教士分为:霍贾特伊斯兰、阿亚图拉、大阿亚图拉这三大级别,三个递进的级别,要经过长期和严格是宗教研习和学术研究,根据所达到的学术水平和研究成果,经过极其严格的筛选制度逐步晋升。当今全球什叶派穆斯林中的大阿亚图拉不足十人。
每个什叶派穆斯林,都会在清真寺里跟随一位阿訇,即霍贾特伊斯兰。每位霍贾特伊斯兰,又会追随一位阿亚图拉,每一位阿亚图拉,又会以一位大阿亚图拉为导师。甚至可以这样说,全球数千万的什叶派穆斯林,可以根据在世的当代8位大阿亚图拉,而分成8路大军。这是何等的力量?
所以不能让激进而不能调和的人物,长期呆在大阿亚图拉这样的重要地位上。
巴札尔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对撒仲谦发问:“您对霍梅尼的理论有何看法?”巴札尔甘很尊敬撒仲谦,这位中国学者温和而谦逊,但思想非常敏锐而开明,能够容忍各种不同的思想,哪怕很异端。他不仅对伊斯兰理论非常熟悉,也对西方思想和中国苏联的各种思想流派,非常熟悉。
撒仲谦温和地笑笑,说道:“我不能说霍梅尼的理论,在伊朗特殊国情的背景下,毫无道理,它是有一些合理内核的。或许在一个阶段中,伊朗形成宗教-世俗的二元政体结构,是合理的,不过霍过梅尼想要的是进一步的教士一元化的结构。这我可不赞成,我可不相信一个无约束无制约的教士集团,能够保证不腐化,或许他们本人可以,但他们的亲属子女呢?”
“教士集团与现代政党组织,确实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政党组织更灵活,能够通过建立内部制度和外部人民监督的体系,来保证组织的活力,中国gc党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但在教士集团中,唯一能约束他们的,就是对真主的信仰,但很多人的信仰,也是各自从自身利益出发的信仰。”
“我对您的建议,是注意两个方面。第一个是伊朗的现代化,对伊朗乡村的冲击,一直到现在,伊朗的乡村,是由乡村首领卡德胡达,或者大地主的代理人穆巴谢尔来管理的,这些人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所得甚少,反而由于政府倾向于乡村土地改革和提升妇女地位,有所不满。虽然霍梅尼教士集团也认为乡村需要改革,但至少乡村权力阶层,目前的不满,是指向政府的。”
“第二个是针对教士集团,需要非常谨慎的措施,他们在伊朗的影响力太大了。而霍梅尼的理论,是被非常多的教士认同的,每个宗教,总是倾向于建立地上神国,世俗化对很多教士而言,就是异端。”
巴札尔甘非常认同撒仲谦的判断,要在伊朗建立稳固的政体,教士是绕不开的,如果一味打压,只会让伊朗政局处于动荡,他们对民众的动员能力太强了,但是也不需要霍梅尼这样的激进教士,那是另一种威胁。
送走撒仲谦后,巴札尔甘沉思了一会,他想到了上次与中国大使谈论伊朗政治人物的时候,中国大使对流亡西方的前巴列维国王和霍梅尼两人的评价:巴列维只是一个伊朗的民国军阀,而霍梅尼,说不定就是伊朗的列宁。
他冷冷地笑了笑,伊朗的列宁,是暗指霍梅尼终将在伊朗掀起革命吗?那就让你这个列宁,早点告别人世吧,政府需要温和的大阿亚图拉,而不是激进反政府的人士。
巴札尔甘几天后,召见了“政府情报局”的局长阿布哈桑,此人是巴札尔甘最信任的人,两人秘商了整整一天。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霍梅尼在神学院他的居所中去世,按照医生的检查,他是死于突发的心脏麻痹,由于早晨发现时已经去世,所以无从拯救。他的亲属有的不相信,请来了伊朗的名医复查,但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因为没有别的解释,也找不到下毒的痕迹,最后他的亲属和学生们,只好接受了这个结果,虽然他们觉得霍梅尼的身体一直很好,清心寡欲的人嘛,怎么突然就会心脏麻痹呢?
很多年后,才有人猜测他可能是死于一种液体的毒药——氢氰酸,这种毒剂易于挥发,进入人体后,将迅速让细胞内的呼吸酶失去作用,造成全身窒息性死亡。以当时伊朗相对落后的医学科技,相关人员会因为窒息造成脑水肿等特征,误以为被害人,是心脏病发作导致死亡的。因为氢氰酸具有强烈的挥发性,所以很快毒剂就会挥发干净,可谓杀人于无形无色!
之所以十来年后会怀疑,还是因为届时克格勃在西方的一次暗杀,使用了氢氰酸这种毒药,闹得沸沸扬扬,才使得一直对霍梅尼之死耿耿于怀的人们,又重新怀疑起了这件事。但时过境迁,即使在伊朗境内,也只是被人们作为一件“奇谭”而已。
霍梅尼死的时候,并未与巴札尔甘政府闹翻,所以他的学生们并没有对政府产生怀疑。而霍梅尼也没有原时空那样,对伊朗的影响那么大,他还没有经过流亡等一系列的“封圣”过程,伊朗民众尊重他,主要还是因为他是大阿亚图拉,而并没有那种狂热的情绪,虽然他已经是大阿亚图拉中影响最大的一位。
因此霍梅尼的死,最大的震动,被限制在了宗教界,巴札尔甘也向霍梅尼家人致意慰问,但也仅此而已。
在霍梅尼死的几个月后,巴札尔甘向教士集团伸出了热情的双手,他声称伊朗是什叶派穆斯林的故乡,是真主注视下的神圣国度。他拜访伊朗其它著名的大阿亚图拉,并与他们协商,做出了两个重要的改革:第一个是设立宗教监督局,由教士组成,可以对伊朗政府和社会规则提出议案,由议会讨论决议通过。第二个是议会进行改革,未来1/4的席位,由各个大阿亚图拉推荐的教士担任,以保障伊朗的行政“符合真主的规则”。
虽然西化的“世俗自由派”,批评巴札尔甘的政策,认为这是伊朗现代化的倒退,但巴札尔甘此举得到了教士集团的高度赞赏,他们认为这是巴札尔甘对宗教的妥协和支持,伊朗的内部局势,因此而稳定了下来,本来除了霍梅尼以外的宗教领袖们,并没有野心勃勃到要让宗教集团统治这个国家的意图。
巴札尔甘的这两项政策,也是来源于撒仲谦的建议。他认知到,尤其在伊朗的乡村,教士集团的影响力是根深蒂固和决定性的,不安抚好这个势力极大的利益集团,伊朗是稳定不下来的,于是“除去激进派、扶持温和派”、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的策略出台了。
观察到伊朗的局势最终平静了下来,中国cfia中东处的处长温浩存,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这两年他本来对伊朗的形势越来越不安,尤其是对那个总书记几次提起要重视的霍梅尼,此人不仅是激进派,关键霍梅尼非常擅长教育学生,按照cfia的统计,预计新一代的伊朗宗教学者中的翘楚,霍梅尼的学生,可能会占到一半以上,这是什么概念?要是未来伊朗有10个大阿亚图拉,而霍梅尼派系的居然有6个的话,他振臂一呼,伊朗必然立即陷入动乱,而任何一个伊朗政府都抵抗不住,甚至有军队也不一定有用——军人还不都是什叶派教徒?
在cfia看来,伊朗无疑是中国在中东和西亚最重要的战略支点。二十多年的双边关系发展下来,伊朗对于中国的利益,是多元化而深入的,可不仅仅是石油利益,其它的利益也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伊朗的石油出口,70%以上仍然是出口中国,而出口中国的石油收入,几乎最终都变成了伊朗从中国的进口——工业设备和产品、武器弹药和装备、机电产品和大量的民生产品、食品等。
中国的官方和民间机构、包括ngo系统,深入到了伊朗的各个城市乡村,与各阶层都建立起了相对良好的关系,各类中国人在伊朗的数量,都超过了30万人。
甚至就是中国的文化,现在也是与西方文化对伊朗的影响,平分秋色甚至超越了西方的影响。因为西方文化的影响,主要是针对伊朗那些中上层阶层的所谓“精英知识分子”,但中国文化的影响,则不但对这些知识分子产生了反向的影响,更渗入到伊朗的普通人。现在伊朗各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娱乐节目、纪录片等,凡是属于进口的,中国占据了80%以上的份额。
因为伊朗的文艺界,现在与中国的关系密切,所以中国的流行电视剧,几乎在中国首轮播映完成,第二轮播映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伊朗的电视台上,每年几乎都至少会出现一部热剧,让伊朗普通家庭万人空巷。而且中国的文艺节目,即使在保守的宗教界看来,总体也是没有问题的——符合传统的伊斯兰家庭观。
更不要说那些有意培养的、大多数亲中的伊朗留学生了,比较早期的留学生,很多已经成为伊朗现在社会的中坚力量,尤其伊朗的“国企”和大企业中,有很多这样的亲中伊朗人。假以时日,中国对伊朗的影响,将完全替代美国的影响。
相对而言,苏联在伊朗的影响力,是每况愈下的,他们主要是通过扶持的“伊朗人民党”来对伊朗发生影响,但这个党的傀儡性太强,被很多伊朗人反感,而且苏联意识形态的影响力,现在也不强了,贸易上双方的出口产品都是石油,实际上是竞争性的。这样的背景下,苏联的影响力当然越来越弱。
更何况,现在伊朗还是中国支持伊拉克战争的“根据地”,每月都有中国训练的批量游击队,使用中国武器和弹药,踏上伊拉克的国土,投入对美国的消耗游击战中。而未来如果伊拉克局势颠覆,恢复了独立主权国家,中国与伊拉克的联系,也不能只是通过海上,陆路的伊朗可能更重要。到时结合伊拉克和伊朗这“两伊”,对于保障中国的石油供给,当然是战略性的,甚至可以说,除了价格影响,有没有波斯湾其它国家的原油,都不重要了。
如此的大好形势,怎么能让霍梅尼之流破坏掉呢?虽然即使霍梅尼上台,也不一定会改变现在伊朗的亲中趋势,毕竟中国在伊朗的根基已经太深了。但是宗教人士可不像政界人士,可以预测和把握他们的政策倾向。而且一动不如一静,让伊朗局势稳定,才是中国此时的最大利益。
但是中国直接出手,是违反原则的,而且如果巴札尔甘等人知道了,不但不会感谢中国,反而会警惕中国,这是明显地在干涉伊朗的内政了——今天可以干掉霍梅尼,明天就可以干掉他巴札尔甘。
中国之所以与伊朗的各种政治力量,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就是因为中国表面上的“不干涉”政策,包括巴札尔甘等人都知道,即使是对伊朗留学生,中国也不进行中国模式社会主义思想教育,不试图改变这些人的信仰和思想。中国人在伊朗的利益基础很清楚——资源和市场,而不是殖民和操纵。不像苏联,总是试图培养出苏式社会主义思想的革命者,最终颠覆伊朗政府。
最后,cfia的选择,是一套曲线推动的策略组合,让巴札尔甘政府,自己去消灭这些不稳定因素,现在看来,巴札尔甘做得不错,温浩存的担心,才终于解除了。
伊朗的局势,在外人看起来波澜不惊中,其实渡过了可能的动荡期。
第348章 伊拉克撤军与南海7岛基地
西元1971年1月,中央军委会议,一号会议厅。
这是一次“扩军”会议,如此重要的议题,所有的军委委员悉数参与。
李思华仔细地听着国防部长秦季威的汇报:全军扩编到500万人,其中陆军210万人,包括38个集团军,25个合成旅,若干其它特殊部队;海军80万人,海军陆战队30万人;空军70万人;特种部队30万人;战略支持部队等(导弹核生化以及军事院校等都在内)80万人。
实际上,在六五计划期间,海军已经提前大规模扩军,因为到了大发展的阶段,现在只不过是统筹全局,将新的“盘子”全部定下来。
扩军的理由是充分的,海军本来就需要大扩张,舰队的规模不断扩大,而且海岸和内海防卫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新时空单单是海岸线的长度,就超过了7万公里以上,而内海的面积近乎千万平方公里,这样大的海上领土,自然需要大量的海军。原来是因为海军的能力太弱,但现在解决了问题,自然要将之扩编到适当的程度。
第二个原因是中国开启了不断的世界革命,例如在非洲,驻军肯定是必要的,未来中国派出驻外军事基地的军队规模,可能不断扩大,所以陆军和特种部队,包括海军陆战队的需求,也在扩大。
第三个原因,则是苏联的军队规模,开始了不断膨胀,cfia预计苏军的规模,至少会扩大到450万人以上,中苏虽然近年关系不错,但不可不预防,因此空军和陆军的需求,与原来也是不一样的。何况苏联在中苏边境,现在也不止原来的40多万兵力了,驻军现在已经超过了65万人。
除了解放军,国卫部队也扩编了,现在的规模达到了400万人,尤其是边防国卫,现在有差不多200万人,超过500个边防旅。在这样的规模下,才保证了国家边防无死角,每一条边境线,都实现了严密的监控和守卫。
能够承受这样的军力,当然是因为中国的经济实力,已经是今非昔比。刚刚结束的第六个五年计划,在西元1970年,gdp超过了4.95万亿人民币,相比1965年增加了约65%,折合美元达到1.98万亿,是美国1970年gdp总量(9552亿美元)的2.07倍,初步达到了李思华设定的“以美国gdp的2倍作为战略逆转点”的要求。 这个数据,也大约是苏联1970年gdp的3倍还多(cfia经济部对苏联当年gdp的估算,大约接近美国的70%),开始对苏联形成了经济上的绝对优势了。
汇报完成后,李思华没有对总的兵力编制提出异议,但她要求调整了军队的驻地计划,本来在天南省和柔佛半岛南部,陆军驻军各有一个集团军,但现在她要求各增加一个,而且海军陆战队和特种部队等其它部队,也相应增加,这使得在这个中国最南部的地域,不算海军和空军,驻军总数都超过了30万人!
李主席是想干什么?军委委员们一下子精神都抖擞了,李思华却是笑而不言,说先执行,没到时候,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
这下子军委委员们心里更是痒痒的了,李主席心里,肯定在酝酿着一盘大棋!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有没有领兵的机会呢?有人的心思,已经开始琢磨起美梦了。
机灵点的,已经在猜目标是不是爪哇了,可是李主席一直说那里是中国的“人力垃圾桶”呀,难道不想再要这个垃圾桶了?想了半天,大家伙还是不得要领。
李思华心想,计划的一切,都还是未雨绸缪,条件是否能够完全具备,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当然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