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陈昂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听说戴师父才是气得不轻,摔了我的青瓷碗。
  魏池冷哼了一声:臣不过是以礼还礼罢了。
  魏池说完这话,抬头才发现陈昂的脸色非常不好。陈昂看魏池终于住口,这才走过来,冷冷的说:满口臣啊臣的,可见真是气急了,不过还是这般不察言观色,可见是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魏池一惊,左右转圜了一番,猛的站了起来:王爷认为臣和黄贵相交?王爷此举就是为了要试探一番?魏池冷笑了一声:堂堂王爷竟为了这样小的两个人物费了这样大的周章,还真不知值不值得?
  陈昂的脸看不出喜怒,只是将魏池按回暖凳:黄贵确实是个小人物,不过魏池你可不是一个小人物。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爷既然已经猜忌在先那臣就无话可说。只是若臣真有二心,臣在塞外何必不依附王允义?王允义臣尚且不屑,今儿就突然稀罕一个西厂掌印的了?
  许久没看到你勃然大怒的模样了陈昂加大了手上的劲:我可不在意那些厂卫的奴才本王今天只是要提醒你陈昂轻轻摸了摸魏池官服上的花纹:你这人还是穿官服好看。
  魏池一时有点懵。
  有些事情,戴师父不知道的,但是你我知道,你我已是君臣的名分,那你就要记着,我放你山水,是我放你!是要我放你才行!!
  陈昂说完这一番话,才觉得有些精疲力尽,看到魏池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完全不明缘由的模样,心中突然一松:你记住了么?
  不明白魏池觉得十分的莫名其妙,而且十分的不高兴:在这里住就在这里住,我还怕了不成?今晚上倒是唱了何等的戏,怎么一屋子人听没听的都出了毛病!
  你回去吧,何棋,送他。
  魏池还想再问,陈昂已经径直出了屋。何棋拿了伞进来:魏师父,走吧。
  何棋送魏池出了巷口,把伞递到魏池手上:魏师父是个明白人,一定能明白王爷的意思。
  魏池心想,我是真的不明白。
  外巷响起了叮叮的马蹄声,陈虎高举了手上的灯笼:大人久等了。
  何棋笑道:魏师父和戴师父争的时候,王爷就让人去魏府上叫人了,怕过了宵禁还走不回去。
  魏池觉得心中一暖:其实住与不住又有何妨?别人不知道,何公公信我,这次去漠南,有一大半还是为了给王爷留后路。
  何棋点点头:其实戴师父何尝不信您?只是脾气不对路罢了。
  魏池冷笑了一声:倒不像何公公想的这样好。
  怎么会?您和戴师父都是读书人,又都是王爷的心腹,哪有
  向公公这辈子都是与人为善,从不为难谁,但是他就喜欢为难您,您知道这是为何?
  何棋一时尴尬。
  若何公公当年硬撑着留在太子府上,今天您就在司礼监了!要说二位感情不好?可向公公怎么偏偏就容不下您呢?二位见识相当,您又是愿意让人的人,一个掌印,一个秉笔,不好?
  何棋摇摇头,又点点头:魏师父不可这样比,我和他相交几十年,说不说清楚的事情太多。戴师父与您一个在庙堂,一个在江湖,本就没可争的东西。不过因为都是年轻人,经历的事情太少,气急之下就说些重话。魏师父不要多心,持重的事情终究在王爷那儿,今儿不就是?我和向芳这样的半个人,再怎样也只能窝在一条屋檐下共事。魏师父和戴师父离得远,各有各的事情,真的不相干。
  魏池想了一番:既然是寻常吵嘴,怎么今儿王爷动静这样大?还专程敲打了我一番,何公公这次可猜的不准。
  何棋哈哈大笑:我的魏师父,今儿的事可和戴师父不相干,王爷是怕你飞了啊。
  飞了?
  别想了,快回吧,魏大人!何棋推了魏池一把。
  何棋回来的时候,陈昂还坐在椅子上发呆,何棋关了门窗,笑道:王爷还在担心?奴婢觉得这个魏大人是个孩子罢了,还不知道男女之事,倒是王爷多心!刚才和他在门口站了半晌才走,别人一心以为王爷是在为他和戴师父吵嘴的事情生气呢。
  陈昂瞥了瞥嘴:你懂他?别以为他傻呼呼的,这个人要是真动心了,谁都拦不住。
  何棋不以为意:魏大人是个稳重的人,要不稳重哪能做那样大的官?别人都说他年轻,可人家年轻就有了别家三十都没有的稳重,有这个能耐,该。要是随便有个谁都能乱他的想法,他早乱了,还能这样?
  陈昂吸了一口气:戴师父说的对,他是个不肯让人的人!你说的对,他是个难得稳重的人,但是我也说的对你们信不信?
  她放得下一生拼得一个功名事业,她又如何放不下功名事业去拼得她想要的人呢?
  纵使要她的性命,怕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陈昂:呀!这妞还想早恋?
  ☆、第一百一十三章
  113【建康七年】
  第二天,锦衣卫的密报进了京城,陈鍄看完后松了一口气。
  向芳也欣慰:南边也来了陈情,案子大概已经出了头绪,算来也能有贰佰万两的银子。那个蛮夷王也算是信守承诺,让北边的庄稼都赶着种到了地里。
  陈鍄心情大好:本想着这贰佰万有一半要搭进北边的亏空,没想这倒多出了这样多。封义那几个关口的钱也不那样紧了,可以照着先皇的图好好修整。南边的案子查完能出五百万两么?
  向芳点了点头。
  好!陈鍄猛的一击手掌。
  奴婢还有陈奏,向芳跪了下来:这是许维发过来的盐务局的密信。
  陈鍄看完后笑道:这人啊就是想得好,净给朕出些难题!那里就有这样好的人?又正值又不贪,还不要命?
  向芳笑而不语。
  陈鍄思索片刻:有没有人真没拿过一分钱?
  可能是余冕余大人。
  除了他呢?
  黄贵在一旁接话:魏池魏大人怕是也没有吧?
  魏池是修纂,后来有去了塞外,可能没空贪。
  陈鍄喝了一口茶:他还犯得着贪?
  奴婢失言,黄贵赶紧跪在了地上:皇上待他这般的好,他实在不必贪了。
  也就是说哪些天朕待他不这般好了他还是要贪咯?
  奴婢失言,奴婢有罪!
  别磕头啦!陈鍄放下茶杯:既然你说起了他,那就带人去查一查,查他到底有没有贪!
  黄贵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你说朕能查出来么?陈鍄笑道。
  向芳小声道:魏大人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以往他的字画能卖些钱,这些暗来的收益是拿不了把柄的。后来的王允义的黑钱他决计不敢收,到了现在,他进国子监那会儿,招生员的时间已经过了,他就算想捞好处也没办法捞。从他买房子的事情上来看,他应该还是清白的。向芳略想了想:皇上是想?
  燕王又是给黄贵送银子,又去勾搭沈扬朕怎能不回礼呢?既然黄贵这样爱勾三搭四的,那不妨就让他去查查魏池,查查燕王,免得他收钱收得忘本了!江南么,许维的事情做好了就自己回来,不要去插手织造局的事情,那些还是让李茜和锦衣卫的人来干吧!现在就传旨给黄贵,让他即刻开始查魏池。陈鍄站起来:你也别忘了盯着,别真的伤了和气。
  伤不了和气,向芳笑道:除了皇家子弟以外,现今儿还真只有魏大人是驸马的候选,黄贵还是知道轻重的,皇上不必操心。
  陈鍄一愣:你说?
  向芳低下了头。
  陈鍄哈哈一笑:这个魏池了不得啊,燕王那里吃得开,兵部那里吃得开,就连你这里都吃得开了可惜这样的好事,真还轮不着他!陈鍄略顿了一下:按黄贵那急性子人,大约三天之后就能回话了吧?
  这倒不是,向芳算了一下:魏大人要休假,加上去年欠的,可能足有五天之久。回话可能是月末的事情的。
  他要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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