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哦?沃拖雷好亲的抬起头。
真是可笑,妪厥律的首领竟然做了王允义的走狗。哼!袂林老头儿两面受袭,被打得不行,谁知道横空出了个兀穆吉.妜释封岈,竟在绝境中给他杀出了一条生路。
哦沃拖雷晃了晃脖子:横竖是狗咬狗。只是没想到妜释封岈家的人竟然这么肯卖力。
那边索尔哈罕指了指墙上的地图,在伊克昭山脉额度那一边画了个圈:一时半会儿是抽不出空了。齐国那个秦王走的是围魏救赵的路子,狠狠的打你的封地呢。怎么样?是要班师回去?还是打个一年半载再把小小的封义打下来?
沃拖雷并不理会索尔哈罕的讽刺,只是盯着封义的地图发愣,愣了很久,说:和我出去走走?
索尔哈罕难得从这个吊儿郎当的人脸上看到点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好奇他要说什么,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无所谓。
两个人出了帐篷,往营地外走去。寒冬已经来临,整片大地已经不毛,冰雪集成滩涂,湿滑难行。沃拖雷伸手过来扶住索尔哈罕的腰:说起来,你许久都不曾和我闲逛了,今天得好好溜达一下。
索尔哈罕推开了沃拖雷的手,小心的踩在冰原上。这个二哥是个疯子性儿,小时候就觉得他特别癫狂,常说些胡理的话。如今天,前方是炮火,脚下是冰雪,耳旁是寒风,自己赶了几百里的路,不让自己去休息却要溜达,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沃拖雷看到索尔哈罕走得不稳,忍不住嘴角弯了一下:我说,丫头你越长越丑了。
索尔哈罕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
两个哥哥,大哥是个最喜欢装样子的,温文尔雅的令人难受,二哥是个真疯子,小时候是能怎么疯就怎么疯!后来长大了,沃拖雷依旧毫不顾忌自己的妹妹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一见面还是横抱着她转圈子,故意装着要往墙上撞的样子,吓唬她。索尔哈罕根本闹腾不过,只当是这个人还没长大罢了。除了胡闹,就是胡说,每一见面必说:丫头,你越长越丑了。说完了就坏坏的笑,说妹子是嫁不掉了云云。
这人也算是个明主,打仗更是一把好手,怎么发起混来就这么混?就像是长不大似的
果然,一出营寨,沃拖雷本性爆发,先是偷偷抓了一捧雪塞到索尔哈罕的脖颈里,后又逃远了团了雪球往她身上扔。索尔哈罕防不胜防,本想着这次不能再和他闹,却还是没忍住,狠狠的团了个大雪球,又偷偷包了块石头往沃拖雷那边砸去。索尔哈罕这些年也没闲着,胡闹的本事虽不不上沃拖雷这个混世魔王,但也不弱,三五个雪团过去砸中了一个。
沃拖雷抹了脸上的雪:哎呀,丑丫头,敢包了石头砸你哥哥呀。说罢就扑过来要揪索尔哈罕的小辫子。索尔哈罕看势不对,赶紧把腿就跑。哪里能跑得过他?紧跑了几步,索尔哈罕捉住了个大雪堆和沃拖雷绕起了圈子。两人都披着大麾,身子好不灵便。左左右右扑了好几圈,最后是索尔哈罕体力不支,被沃拖雷捉住了衣角一拉,险些跌在了雪地上。
哎呀!忍不住尖叫一声!不过当然没跌倒,睁眼的时候已经被哥哥打横抱在怀里了。
索尔哈罕忍不住笑了起来,远处的炮火还在轰鸣,这一堆雪却像是堆在和平之地一般,被笑声环绕。
丑丫头,累瘦了。沃拖雷捏住索尔哈罕的鼻子拧了拧,把她放了下来,解下她身上的湿披风和自己身上狐皮的换了:有点重。
哼!索尔哈罕撩起红狐皮的披风转了个圈:什么时候得了这么好的东西!归我了!
沃拖雷宠溺的看着她笑了笑,只是将她往狐皮里裹了裹,两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冷冷的寒风将战场的喧嚣声送了过来,远远的封义城楼湮没在风雪里,就连那些攻城的士兵都仿佛是冻结了一般。
索尔哈罕透过自己眼前朦胧的水汽眺望那座高高的城楼,里面士兵的顽强的确是给漠南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原本以为将近十万的兵力攻打它绰绰有余没想到,快半个月了,连一点进展都没有。
沃拖雷摆弄着胡子笑着说:我都不焦心,你哭丧着个脸做什么?
索尔哈罕知道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这样的事谁能真不急?:如今,他已经不在了,各部的口风也都松了下来,你看若是需要,再征集兵力也不是不可能
沃拖雷不经意间叹了口气:用不着了,这封义本就易守难攻,不过到底是一座城池,只要探子的信息属实,攻下来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索尔哈罕也知道那个探子的信息是什么含义,她也信这个男人既然来了,就有胜算,绝不会空手而归。
沃拖雷眺望那远远的城池许久,终于开口:索尔哈罕,你有爱过什么人么?
索尔哈罕听他突然严肃了口吻,有些惊讶:我?怎么?你要急着把我嫁出去了?
出乎意料,这一次沃拖雷并没有谈笑,他只是怔怔的望着那远远的城池:你都十八了,嫁人也没什么不对。
索尔哈罕有些不快。
你爱过大哥么?沃拖雷突然转过头问。
索尔哈罕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确十分的爱你。给了那样的荣华富贵给你。
索尔哈罕冷冷的说:你这么想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沃拖雷柔和了表情:他很温柔,很体贴,女人在他身边会很幸福。
也许吧?索尔哈罕裹紧了披风:反正我把他杀了。
沃拖雷的心还是颤抖了一下,上前一步环紧了索尔哈罕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这次真的难为你了。
说冷静是假的,说不在意也是假的,而且任是谁也劝慰不了,除非他也是那人的亲人。索尔哈罕在沃拖雷的怀里埋下了头如果有一日真像大白于天下,世人会如何谈论自己?心如蛇蝎?大逆不道?其实,自己又何尝心甘情愿?
沃拖雷扳正了索尔哈罕的脸:你听好,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
索尔哈罕抹了抹眼角,笑着说:你又有什么花招要耍了?
是一个需要你认真思考的问题。
哦?
你愿意嫁给我么?
哦??!!
理由是,我爱你。
索尔哈罕有些震惊于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沃拖雷揉了揉她的脸颊:我的确爱你,这是唯一的理由,你可以回答不愿意,但我只会问你这一次。
爱?索尔哈罕劳累的人生不曾抽空思考这个问题,沃拖雷,那个小时候终是带着自己闯祸的人,他不曾透露出过一丝超出亲情的情感,就连那日他调封王爷也没有。但她相信他的这句话,也相信这句话隐含的承诺。
但这不是爱,自己对他的不是爱。
索尔哈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我心里,你是我哥哥,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沃拖雷并没有太多伤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直起身眺望远方。索尔哈罕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该说什么。站了许久,纵然是穿着狐皮也有些冷了,前线的又一轮战士要准备攻击,架子车,战马挤满了营地前的空地。
我们该回去了。索尔哈罕拉了拉沃拖雷的袖子。
等一下沃拖雷忍不住说:你知道我为何在玉龙和封义之间选择了后者么?
因为玉龙的守将是大齐的秦王?
是的沃拖雷艰难的顿了一下:不过,你知道封义的守将是谁么?
哦?不是许隆山?
有一个叫魏池的人。沃拖雷别过了头。
魏池?
魏池,委署护军参领
索尔哈罕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
探子把两边的将领都报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个名字,他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我在想,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但是,我不愿意相信
魏池?索尔哈罕突然觉得两膝一软,径自瘫坐了下来。
新一轮的攻击开始了,黑压压的人群向封义的城墙涌去,这一刻,它在自己眼里是那样的脆弱单薄!而那个人也许就站在那片城墙的某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