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怎么会
  那你怎么敢那么随意的搂着我?我想,你还是知道你自己是女人吧?
  但我也不敢和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亲近啊总的来说,还是很奇怪的。
  哦?索尔哈罕作势要拧魏池的脸:你的意思是我也半男不女的?
  哈哈,你自己对号落座的不管我的事魏池躲着索尔哈罕的手,索尔哈罕看她挣扎,也来了劲儿,不拧不罢休。两人扑腾了一会儿,到底是魏池力气大些,反剪了索尔哈罕的手。
  看着魏池有些散乱的头发,索尔哈罕突然有些失神:我想,你真的是个女子并不是个半男不女的人因为,你长得多好看啊。
  魏池愣了一下,想也没想:你也长得很好看。说完了,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我的意思是,能认识你,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有很多没法说的事情,有很多压在心头的疑惑,终于能够终于能够说说了。
  说罢,魏池松了手,呆呆的坐在水里:当时,被你认了出来,我怎么就敢那么畅快的放过你呢?
  索尔哈罕靠着她坐了:因为我长得漂亮啊。
  不可能!魏池很认真:我当时很嫉妒的!我也想长成你这样,甜甜的。
  索尔哈罕闭上眼睛笑了:那姑且就是因为嫉妒吧。
  魏池看着索尔哈罕宁静的表情,没有说话。那天,那天,还有那天,她都无法忘记。其实自己很明白,纵然索尔哈罕真要加害于她,她也是下不去杀手的。不为别的,就为那块心病。自小到大,魏池比谁都明白自己是个冷心肠的人,那种冷可以冷到抛家弃子、远离师门。和老师唠闲话的时候有时也问问自己的身世,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两个人竟有本事生出自己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家伙。那天远离故土,要上京了,老师和几个同届的生员前来送行。望江亭边,老师被人群挤得有些蹒跚,大师兄才领了秀才,裹着方头巾,颤悠悠的护着老爷子胖乎乎的身子。自己匆匆挟了书篓行李跳上了船沿,望了老师一眼风流老头鬓角花白了,那眼神颇哀怨,跟自己是去喂狼似的。大师兄是个竹竿身材,左手护着老头儿,右手领着其他几个相识的同学,每人眼角都有泪的样子。自己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又望了远远的那个山头一眼其实根本是望不见的,只是心里念想着,师父,若是小山儿此去中了,怕是一生再不能回来给您烧香扫墓了,此别,辞别。比起周遭亢奋的人群,自己只是冲着岸上招了招手,静静地看着生活了十余年的故土,被江水送远。
  旁边有个贩布的小贩,看了自己许久,然后说:小贩我别离亲人故土不下二十余次,却次次难免心伤落泪。小先生您可真是
  真是心冷啊。
  摸上心口,里面是个扑扑跳的东西,冷归冷,还是跳着。想一想那把匕首,如果真的□了祁祁格的胸口,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魏池偷瞄了索尔哈罕一眼,在心里比划了一下,比划完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唉,我说你,索尔哈罕攀了魏池的胳膊:怎么突然就憋屈了一张小脸?中原丫头,我刚才伤你自尊了?
  啊不是索尔哈罕的手指比池水略凉,魏池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你还记得我们在马棚里头的事么?呵呵,出来之后,我真的有些后悔没有杀了你。
  索尔哈罕不知魏池刚才想了什么,怎么就引出了这个不快的话题:当时,还真没看出来你起了杀意。
  嘿嘿,魏池埋了头,此时此刻已经有些习惯了赤身裸体,就着舒服的泉水,往下又滑了滑:我想我是不敢
  索尔哈罕动了动指尖,碰到了魏池手心里的薄茧:你敢的,我也听说过,你遇上过游骑兵,你杀过的。
  魏池偏了头,看了索尔哈罕片刻:不我不敢,我不敢想象你身上插了把刀、倒下去、变得冰凉的样子。不论那把刀是不是我插上去的,我都不敢想。
  索尔哈罕捏着魏池的下巴颏,揉了揉:你是个好孩子,这次要是能回去,就好好的去做个文官,这里真不适合你。
  魏池心想,这不是好坏的问题,这是个病:我怕看见女人死,我想这个是病。
  索尔哈罕一愣,松了手:魏池,你别这么憋自己。任谁都有不想做的事情,随意不好么?你心大,我明白,因为我心也大,但是别为了那些大事情就憋着自己。你我这样的人,注定俗气,过不得神仙那样逍遥豁达的生活,但是为了世俗已经搭上了一世,逍遥片刻又有何妨?生活里头有了些真快乐,才是人生啊。
  你是怎么逍遥的?魏池托了腮。
  我?索尔哈罕揉了揉额头:我小时候,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每日诵读佛经,学习礼仪。除了这些,每天就是和各色的药,各色的尸块打交道。回首前十年,我活得真辛苦,除了每年新年能歇息玩乐一下,其余时候都累得嘴歪鼻子塌的。十二岁那年,我突然起了些花花心肠,从那扇门,唉,就是你也见着的那扇!那时候公主宫才修好,我初春搬过去,初夏发现了这么个小秘密,犹豫到了初秋才放了胆子跑了出去。那天,我跟疯了似的,一直到半夜才摸回去。怕?还是有的。刚进了花园,正想偷偷顺着墙角溜回内室,却看见月下站了一个人。那人靠着石头站着,静静的看着狼狈的我。
  不是你父王吧!魏池幸灾乐祸。
  别打岔!索尔哈罕懒得理她:她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就和我出生的时间一样长。怎么说好?对于她,我真的是习惯了而已我以为我只是习惯了。那天晚上,她在花园里轻轻地说
  你回来了!
  我才明白,何谓逍遥片刻从我偷跑的那一刻,她便发现了,她知道我的心境,所以愿意默默的等我回来。那晚上我出去疯了些什么,早忘了。逍遥,也许就是有个可以放心的人,有个在等我的人罢。
  这个人,就是你那位銛讷
  你倒挺聪明的。
  你的侍卫?
  看魏池的眼神,索尔哈罕没好气的说:看你那德行!和你一样!是个女子!
  魏池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心想花前月下,墙头马上的戏码是上演不了了,无趣甚无趣啊
  索尔哈罕从魏池手中抽出手指,轻轻地扣在她手腕上,片刻:你真吃了我给你的药?
  我吃了,怎么的?真的有毒啊?魏池叹了口气:祁祁格,你得注意,谋害亲夫是要浸猪笼的。
  索尔哈罕细细摸着:你这个月来了么?
  来了魏池有些害臊:你那药到底准不准啊!我都吃了一个月了怎么觉得没什么用?这次,还来得不少真尴尬。
  索尔哈罕丢了魏池的手腕:你懂什么?又不比你初潮,后面的肯定比你第一次的多。而且,你当你的身子是铁打的?要真能一颗药帮你止住了,你!
  看来你还是不敢谋害亲夫,甚欣慰魏池做了个鬼脸。
  唉索尔哈罕看魏池压根儿没把自己的话往心上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当止住了是个好事?要是用药不准,你这辈子那真是得绝后了。
  魏池扇了扇手:您放心用药罢,我当是什么呢!怎么着?我就算能咳咳,那还真去那什么不成么?
  胡说!我看你真是什么都不懂,书呆子!书呆子!索尔哈罕敲了敲魏池的脑门。
  唉唉!魏池躲了两下:我生不了,你给我生一个就行了,等你生了,我煮红鸡蛋给你吃!
  用不着等索尔哈罕生,魏池头上立马就多了个红鸡蛋,魏池揉着头顶,嗷嗷的叫。
  你放心,本公主用药准得很!魏大人您还是自己给自己煮红鸡蛋罢!
  奇了奇了魏池揉着头,赶紧送上两句奉承话:医药,我也懂一些,要止住月事的确有些民间的偏方,但正本的医术上是没见过的。你到底是用了哪几味药?以后我要吃了,好自己做。
  你做不出的。索尔哈罕看了魏池一眼。
  小气!魏池厥了嘴:你本事够大了,说一个秘方给我,倒不了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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