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个月的时间够了么?”重开宴其实能大概猜出来背后指使是谁,能这么算计许沛言的人,只有严家那位了。
  但这甲虫精作为证人,必不可少。
  岑琪琪没想到重开宴倒是好说话,给的时间也很充裕。“够了,足够。”
  “好,那我就先回去,等阁下的消息了。那这俩只老鼠,我就只能先带回去了。”
  岑琪琪:“当然。”
  两只老鼠一听自己要被带走了,心里惦记着他们的后代,赶紧撕心裂肺地喊着:“老族长!您答应过照看我家人,您答应过的!”
  但重开宴正在气头上,一听这意思是拿他冥界换他后代的前途了,更听不得,干脆一脚将他俩踢得很远。
  待重开宴走后,岑琪琪默默地回了洞府,压根没再看老族长一眼。
  老族长看岑琪琪的状态,有一丝慌了神。连忙拽住她问:“琪琪,你怎么了?”
  “我累了,倦了。”岑琪琪挣脱父亲的手,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听父亲在身后好似恨铁不成钢般地说她:“一个冥帝,就把你给吓累了?实在不行,咱们跟他拼了!反正不就是一死。”
  “拼?爹,你告诉我,怎么拼?鼠族都死,都不活了?这么多辈的努力偏要砸咱俩手里是么?”听着父亲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岑琪琪这回终于忍不了了。“他重开宴,战神,毁鼠族就跟捏着玩儿一样,你告诉我拿什么拼?”
  “那也不能丢脸!你看看刚刚我们卑微成什么样子了?传出去好听吗?”
  “为了那点儿虚浮的名声,拼上全族的性命,然后被人家动动手指就打得什么都剩了。最后人家该过日子的过日子。多年以后,谁还记得鼠族?谁还记得你在乎的名声?爹,如果那就是你想要的,那你现在就带着鼠族找冥界拼命去吧,我不拦着!”
  老族长在同族面前被女儿驳了面子,定然是觉得脸上无光,当即发起了脾气道:“你也只会跟我发脾气,怎么不见你在外面厉害?”
  他这一句话,是否定了岑琪琪这些年为了带着鼠族发展壮大做出的所有努力。
  岑琪琪看着眼前这个为了所谓的面子活一辈子的父亲,她噗嗤一声笑了。她笑有的人,活得还真是悲哀。
  “爹,你要是想展现你的能耐,不如好好想想那甲虫精会跑去哪?还有谁会认识它。我不就信一只甲虫精,会和沛言有那么大仇,居然想了那么多步。”说到这儿,她自己也给自己提了醒。
  当初众仙族围攻九千尺落仙谷时,是严家大嫂带的头。闹得最激烈的,也是她。
  如今沉寂了好一阵子,怎么可能呢?
  “来人!传我命令!有知道严家那个经常穿得五颜六色的那个女人的消息,立即上报!我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异常。”
  吩咐完,岑琪琪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但是眉毛挡着,看不见是什么神情,于是无奈地叹着气走了。
  时间一晃过得也快,眼瞧着离约定日期只剩一半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这期间也听说,严辨真恢复主神之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宣布严家与她大娘再无瓜葛。
  岑琪琪心不静,手里哗啦哗啦捻着佛珠。“心也是够狠的,那严家家主可是出了名的孝敬他大嫂,居然也同意了?看来这女人的确是藏着什么坏心眼儿呢,不然严家不会那么着急撇清关系。”
  正思量着若是还打听不出来消息该如何的时候,有鼠兵前来相报。“族长,有兄弟说在严家后山,那彩衣女子经常同一老得不能再老的人说话,因为离得远,听不太清,也看不清长相。那兄弟说,那后山严家平日里也不加防备,族长若能亲自去也可。”
  “嗯,事情办得不错。回去跟那兄弟说,我明晚便找时间过去。”
  “是。”
  鼠兵走后,岑琪琪就陷入了沉思,老得不能再老的人是谁?那甲虫精呢?
  思绪越理越多,越多还越不清楚。岑琪琪干脆自暴自弃地栽进了被子里,将带着一丝凉意的被子给自己围成一圈。
  “沛言现在在干什么呢?肯定是跟柴微你侬我侬着了。唉......柴微心眼儿倒是多啊,没想到那么早就照顾到身边去了。”
  岑琪琪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被人推醒,是一旁的侍女递进来鼠兵的消息说:“小姐,那彩衣女子又和那人见面了。外边的兄弟说,现在过去,刚刚好。”
  岑琪琪听到这,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到了地上。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在只有虫子叫的严家后山,厉桢佝偻着背来到彩衣女子身边,他喘气费劲,有濒死之感。若是好死,他想着要是一下子过去倒也省得受罪了。但刚得罪完冥界,他又得打消这念头。
  “我说严大夫人啊,何时能让我有个仙位来当当啊,我这凡人身子骨可要熬不住了。”
  而不远处的岑琪琪也将自己的爹带过来了。老族长同甲虫精交流得最多,若是此人正是甲虫精,他也可辨认。
  第一百零二章
  “爹,你可得好好看清楚了,他到底是不是那虫子精。”岑琪琪和她父亲躲在一旁的灌木丛旁,傍晚周围的小飞虫不断,扰得人心烦。
  而老族长更是受不了这待遇。“爹这把老骨头,虽然不容易被折腾死,但你也不能让你爹我蹲这儿偷偷摸摸的啊!”
  岑琪琪:“有些罪,只能让爹亲自体会一把,下次做事情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好啊!”老族长用手指着岑琪琪气愤道:“你开始训斥起我来了,在这儿罚我呢是吧?”
  岑琪琪没在乎她爹有多生气,赶紧催促着:“快看!他们转过来了。”
  “看什么看!”老族长正气着,有些不耐烦,但是一抬眼,还是看见了那张天天哄着自己不知天南地北的脸。
  “是他!居然真的跟严家有关系!”在老族长的认知里,可以有人同自己一样,给许沛言使绊子,但是把他当棋子,对方躲在后方不参与,这事儿他忍不了。
  “好啊!把老子当工具使了,我倒要去严家讨个说法!”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被岑琪琪一把拽了回去。
  “严家都宣布同她断绝关系了,你找人家有什么用?”
  “当然是让他严家来抓人啊,难道要我们动手?回头这女人不承认,我们又没有别的人作证,那可栽了。”
  “爹,你这脑袋时而好使时而不好使的。”岑琪琪偷笑了一下,又偏过头去吩咐旁边的几只老鼠精道:“跟着老族长,一起找严家家主过来。”
  几只老鼠趁夜到了严氏山庄,守卫看是鼠族族长亲自前来,马上通传了家主。
  而严家家主此刻正与辨真仙子商讨若是找到了大嫂,该如何再与其相处。是一如往常一样,还是派人盯紧,不得随意出入。
  因为失去两个儿子的她,就像个随时要被引燃的炸药,得小心
  “我的意见是,直接交给天帝。严家不参与为好。”说话的是严辨真,此时她的话语毫无温度,仿佛谈论的是外人。
  严家家主:“真儿,我知道你恨你大娘对你不好。可......当年的事情爹也同你说过,你大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而且若是将她逼到绝路,说出当年的事情,你这位置还要不要了?这其中利害,你会不懂?”
  正说着,守卫进来禀告:“家主,鼠族族长亲自前来相告,他们发现大夫人在后山,请您跟着走一趟。”
  “鼠族?大嫂能和鼠族有什么事儿?”严家家主要往外走,严辨真也跟了上去。
  严家家主一看他身后,下意识地拦着。“诶诶?真儿,你就在此等着就行了,不用跟过来。”
  严辨真歪着头,一脸看穿对方心思的表情说:“父亲在担心什么?怕我为难大娘吗?”
  被戳中心思,严家家主尴尬地将手放下来说:“真儿,无论你大娘用了什么招数,我都希望你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严辨真听父亲的意思还是心里偏向她大娘,没搭话,侧身向外走去。
  “你......唉!”家主一见女儿不理会自己,也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老鼠族族长正踱着步子等着,就听杂乱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他一抬头,正见到辨真仙子迎来,身后跟着脸色不太好的严家家主。
  “不知鼠族老族长是如何得知我大娘在我严家后山?”辨真仙子已然猜到鼠族是偷溜进来的,但在还未弄清她大娘究竟做了什么事之前,她还是给足了鼠族面子。
  “你以为我愿意打听你大娘在哪?是你大娘算计得我们鼠族太惨,连带着冥界也算进去了,我们这才想办法追查到你大娘的。劳烦两位跟我走一遭后山吧,是将她留下还是交予我们鼠族,看你意思了。”
  一听居然还有冥界的事儿,严辨真算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老族长还是详细说说我大娘究竟做了什么,我也好有应对的措施,若她真的罪无可恕,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老族长就将整个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说到气急的地方,咳嗽着用拐杖猛捶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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