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况且,使用镊子能知道轻重吗?还是说,白泽屿早上出发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居然想出了个这么奇葩的操作?方亓岩伸手就要去抓对方手中的镊子,他当处决者的这几年里,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拿镊子给人拆纱布上药的人!
  “马上就好了。”其中一把镊子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的白泽屿没有同壮汉较劲,而是想着又要重新进行消毒了。
  “操,你还真是这样打算的!”看着白泽屿这幅默认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的方亓岩当即夺过镊子,愤怒地丢了出去,“你给我认真点!一只手拿镊子,另一只手在旁边进行辅助!听懂了吗?不懂的话要不要我抓着你的双手示范一下?”
  折射着凛冽寒光的镊子被用力砸在了地面上,发出“当啷”的一声脆响。
  “你想让我直接用手接触你的臀部?”白泽屿看着不远处还在震动的镊子,冷白的喉结轻滚。
  “废话,不用手,你这下子还能用什么?嘴巴吗?”
  第35章
  方亓岩将白泽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不用手给自己的屁股上药,难不成还能找到第二个可以干出这种事情的身体部位?
  啧,如果真有的话, 他当场吃了都行!
  “要开始了。”不知何时撕下所有胶布的白泽屿淡淡说道。
  “开始?你不是一直在搞?”方亓岩把脸靠在枕头上靠得好好的,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 愣了一下。白泽屿换成一只手拿镊子, 一只手抵住周围的纱布后, 自己臀部被什么尖锐物品戳中的感觉总算没有了,而是换成了另一种触感, 有点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但胀痛还是难免的。
  下一秒, 方亓岩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这样讲——一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镊子夹住纱布边缘,正在缓缓向上提起。
  “嘶, 轻点轻点。”
  “别用镊子了, 我都说了这玩意不知道轻重,你直接双手上。”
  “你该不会趁机报复, 把我的皮给一起撕下来了吧?”
  屁股上传来的刺痛令方亓岩全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甚至额头都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放松点,不然会更痛。”白泽屿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 只见纱布因为长时间贴合在泛红的皮肤上,被夹起时有些许阻力, 再加上壮汉的臀肉不断收紧, 使得拆除纱布的这一步骤愈发愈困难。
  “你动作轻点起, 不就简单地上个药,为什么会整得我这么难受?你别是偷偷摸摸搞了什么小动作?”咬住牙关的方亓岩愤愤地扭过了头,眼中满是对白泽屿的怀疑。
  “可能是因为两次上药的时间间隔得太久, 所以你的皮肤和纱布黏得异常紧。”白泽屿没有贸然使劲,而是很耐心地一点点松动着纱布。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今天是离开医院后的第一次上药,因此也最难忍受,等熬过了今天,接下来自然就会一次比一次轻松,直至壮汉的臀部完全恢复。
  “行了,技术差就差,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反正白泽屿骗骗自己可以,骗别人还是有些不够格了,方亓岩化身为监工,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手中的那把镊子。
  随着白泽屿轻转手腕的动作,他指尖的镊子也灵活地一提一拉,转眼间,纱布被揭开的面积便越来越大了,并且每揭开一寸,都伴随着微弱的“嘶嘶”声。
  那是纱布与皮肤粘连处被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感觉亲眼看着对方的这番操作时,自己的屁股好像更痛了?方亓岩拧了拧眉,而且他现在的这个姿势也不是贴别舒服。
  “可以了。”撕完最后一块纱布的白泽屿放下镊子,准备进行下一步。
  “操,我还以为只是裹了很多层纱布所以才显得很大的,没想到真能肿成这种夸张的地步!”方亓岩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臀部,上面原本和身体其它部位比起还算白的皮肤此刻红得刺眼,说是熟透了的番茄也不为过。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由于格外突出,导致绝缘防护服此处被划破了的臀尖更是首当其冲,看上去就犹如被吹胀过度的气球,而其间的皮肤被撑得非常薄,红中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总之,纱布全部揭开后,他的屁股简直肿得没眼看了,忍不住想要收回自己视线的方亓岩咽了咽口水,不是很利索地说道,“好兄弟,就靠你了。”
  “我的技术差。”白泽屿拿起消毒棉球,蘸上药水,开始仔细清理壮汉的屁股。
  回旋镖终究是扎到了自己身上的方亓岩随着对方的动作,下半身微微颤抖,“嘶,动作轻一点,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等下我屁股上的皮要是被弄破了,直接爆你一脸血。”
  极度洁癖的白泽屿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手中的动作丝毫不见停顿。
  “呃唔……你的技术和刚开始时相比,其实有点长进了来着。”方亓岩把脸埋进枕头里,呼吸略显急促。
  “是吗?”白泽屿用镊子夹起一个新的棉球,蘸入药水中。
  医用棉球一旦接触到液体,便疯了一般地吸纳,白泽屿却不慌不忙地等待着多余的药水从棉球中溢出、滴落,然后缓缓朝壮汉伤得最严重的臀尖伸出手。
  “嘶!”方亓岩屁股上的肉因为疼痛而止不住地抖动了一下,再加上消毒药水以及皮肤的颜色,要是有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的臀部被什么给狠狠蹂躏了一番呢。
  但这还没完,白泽屿拿着镊子的手抬起,如法炮制地夹起新棉球、浸润适量的药水后,又重新对准了面前颤颤巍巍的可怜臀尖。
  “怎么还来?你故意的?”方亓岩不好乱动,只能双手握拳,紧紧攥住底下枕头。
  “你的右侧臀尖伤得最严重,自然需要多清理几遍。等清理结束了,我也会在这个部位多抹些药。”白泽屿微垂着头,如鸦羽的睫毛长而浓密,却遮不住眼中清冽剔透的眸光,“况且,以我的技术,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你……”,方亓岩你了半天,最终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对小心眼的白泽屿骂骂咧咧,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喊道,“你的技术很好,非常棒,牛得很,总行了吧!”
  “一般而已。”白泽屿从臀尖向外螺旋式地缓慢移动着棉球,且每一次下手的角度与速度都精准到了分毫不差。
  许是伤得最严重的部位已经被消过毒了,躺在床上的方亓岩侧过脸,短时间内没有再吱声。
  亚麻材质的灰色窗帘随风轻飘,带来一室的明媚与安逸。
  “清理完了,接下来要开始上药了。”不知过去了多久,白泽屿放下镊子,拿起一旁的棉签,蘸取了适量的药膏。
  “你多给我抹点,最好直接糊上厚厚的一层。”提到上药的事情,方亓岩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瞬间又来了劲。因为他想起了昨天三更半夜的时候,林熠恒在沙发上睡得老香了,而自己却要咬着牙从床里爬起来去上厕所的那一幕。
  为了不被小弟看到自己面目狰狞、四肢扭曲的滑稽模样,他中途还要努力控制着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所以壮汉现在迫切地想要让自己的臀部恢复如初,不然这幅样子无论干什么都不方便。
  “如果涂抹过厚的话,会不利于皮肤的正常呼吸,进而影响血液循环,导致你的臀部更难恢复。”白泽屿从最吸引眼球的臀尖开始,将药膏均匀地覆盖在上面,并且动作轻柔又细致,再配上他专注的表情,就仿佛摆在眼前的不是一个饱满到随便一碰就会流出很多汁水的“熟透蜜桃臀”,而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精美艺术品。
  “既然不能抹得太厚,那你就抹全点好了。”方亓岩把堆在自己腰间的衣服一股脑拉到了肩胛下的位置上,将整个翘臀以及紧实性感的劲腰都露了出来。
  “我尽量。”看着壮汉这幅毫无保留的模样,白泽屿敛了敛眸,嗓音里蕴着几分缥缈的味道,既像是在情人耳旁暧昧地嘶语,可细细回味,又仿佛是从远方传来的谴倦低吟。
  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乳白色膏体不断被挤出,蘸到棉签中,然后再来到泛红的皮肤上。
  “反正你给我仔细一点。”药膏的凉意迅速蔓延开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冰爽,让臀部的胀痛渐渐得到了缓解,同时,方亓岩紧绷了半天的肌肉也不知不觉地跟着放松了下来。
  上完药之后,接下来便到了最后的一个步骤——包扎。
  同前面的拆纱布、清理、上药相比,包扎对于躺在床上看手机的方亓岩和手中动作没停的白泽屿来讲,则显得要轻松很多。
  “老邱刚刚发消息和我说任务中介所那边突然有急事,他要先走一步了。难道从卧室走出去后,他就一直在外面傻等到了现在才离开?”发现华点的方亓岩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胳膊,思考了五六秒后,便扭过头,用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冲床边的人说道,“瞧瞧,你找的靠山离开了,要不要赶紧再找一个?或者干脆一次性找几个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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