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狂风化作无形的利刃,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这就是超凡者的力量。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他们是猎人,也是猎物。
人类畏惧他们,却又不得不依赖他们。
在这片<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ptb.html target=_blank >废土上,在这个地狱里,唯有强者,才能生存。
大多数超凡者都是偏向于攻击性的异能。
纪佑说的‘预言’的能力,还挺少见的。
何止多嘴地问了一句:
“那什么,要不然你预言一下我今晚会怎么度过?”
纪佑冷淡地摇摇头:“不行。”
何止:?
何止:“为啥?”
纪佑皱眉,无语地看了何止一眼:“十八禁,限制级。”
何止:……草。
第69章 ·赴约
下午的光线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照进来,何止坐在病床边,低头检查身上的伤口——那些狰狞的疤痕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道浅色的痕迹。
据说,何止刚被送来时,整个人几乎血肉模糊,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首先得感谢治愈系的医生。
其次感谢他福大命大。
最后感谢一下,把他捞回来的那个黑衣少年。
何止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灰尘在斜照的阳光下浮动。
这间屋子——理论上属于他的屋子——透着一种诡异的陌生感。
屋子不小,墙壁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地图,桌角压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床单皱成一团,完全没有任何要叠被子的意思。
衣服也是东一件西一件,很多黑色战术背心丢在椅子上,都是干净的,这样子放纯粹是为了拿取方便。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偷懒,不加打开衣柜那一步。
乱得很有他的风格。
何止站在门口。
“啧。”
床头柜上积了层薄灰,这房间就像他残缺的记忆,满是线索,却拼不出完整的真相。
何止重重倒在床上,浮尘腾起。
他随手拿起身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无数未读消息和通知弹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何止点开浏览记录,一条条翻看。
然后是聊天记录,从最近的消息一直拉到最底部,好多都是恭喜何止升职加薪的祝贺。
——因为奋不顾身救了白兰暴君,所以何止超越胡墨,荣升基地二把手。
简直就是事业巅峰。
最后是邮箱,堆积如山的未读邮件让何止皱起眉头。
划着划着,忽然,他的手指顿住了。
一封加密视频邮件,
发件人匿名,收件人是何止。
“……”
何止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服了,
解密密码是什么?
他试了几个常用的组合,全部错误。
这绝对和他缺失的三年记忆有关。
他只记得三年前自己确实准备前往青州基地投靠老熟人,但之后的一切都成了空白。
如果纪佑没有骗他,那么这个视频很可能是青州基地发来的。
想想也很正常,一个卧底既然派出去了,那就要有控制他的商业手段。
有利诱,也有威胁。
软硬兼施,恩威并重。
所以,视频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翻遍了手机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查找了备忘录、云端备份,但关于密码的线索一点都没有。
这很正常,卧底不可能留什么信息在能打开的设备里。
万一被抓了,一查手机,那岂不是完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何止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
……算了,还不如找个黑客强行破解。
何止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丢到一旁。
夜幕降临得很快。
因为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他有点睡不着,精力充沛,整个下午基本上都在整理房间。
何止的原则是,可以乱,但不可以脏。
很快就是晚饭时间。
傍晚的风裹挟着铁锈与柴油的气味,何止走出房间时,天边正烧着血橙色的晚霞。
荆棘基地在暮色中显出一种粗粝的生机——高墙上缠绕着带刺的电网,哨塔的探照灯已经开始例行巡视,将人影拉成长长的鬼魅。
训练场上还有人在加练,拳脚碰撞的闷响混着粗重的喘息。
角落里,几个狼狈的少年正偷偷点燃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火星在昏暗里明灭。
何止慢悠悠地逛着,目光扫过基地东侧新搭建的隔离区,那里亮着刺眼的紫外线灯。
——据说最近又出现了新型变异病菌,所以基地的排查更加严格起来了,基本上不太收留流民。
不过已经第十年了,流民几乎没有了。
末世第十年的黄昏,平静得近乎虚伪。
基地里所有的商品都需要积分换,积分就是金钱,何止查了一下自己的积分,足足有两百五十万。
末世里,安全的地方,烟火气也很足。
小吃街上,何止蹲在塑料凳上,捧着豁了口的搪瓷碗,滚烫的馄饨汤蒸腾起白雾,熏得他睫毛都挂上水珠。
“慢点吃,客人。”
老板娘了哈哈的,系着油渍麻花的围裙,一勺辣椒油泼进隔壁客人的碗里,溅起一片红亮的油星。
何止压根没空回嘴。
太好吃了吧!!!
馄饨皮薄得透光,咬破的瞬间鲜甜的肉汁就涌出来。
汤底是用变异猪骨熬的——说来讽刺,反倒比战前的猪骨更香浓。
汤面上漂着紫背天葵的嫩叶,嚼起来咯吱咯吱响,是基地大棚刚摘的。
五个积分花得值。
何止连汤带渣喝得精光,最后还舔了舔碗沿的葱花。
夕阳把小吃街的铁皮棚顶染成橘红色,卖糖油果子的老头正和巡逻队讨价还价,几个半大孩子追着条三尾野狗跑过去,撞得何止的凳子晃了晃。
“喂!小心一点!”
老板娘拎着长柄勺冲上去管教自己的孩子。
此刻的人间烟火气,
就是末日里最真实的救赎。
——
浴室里。
热水从花洒喷涌而出时,何止仰起头,任由水流冲刷过肩胛上未愈的伤痕。
氤氲的蒸汽在镜面上蜿蜒爬行,模糊了边缘,却遮不住镜中男人极具侵略性的轮廓。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滚落,滑过饱满的额头,最终悬在锋利的下颌线上摇摇欲坠。
何止的肤色泛着健康的光泽。
脖颈线条紧绷,连接着宽阔的肩膀,每一寸肌肉都像是精心锻造的武器——不是健身房刻意雕琢的花架子,而是真正在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充满爆发力的躯体。
水雾中,他的身形若隐若现:
腹肌轮廓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在皮肤下蛰伏,仿佛随时准备暴起。
跨出淋浴门。
他抬手抹开镜面的雾气,“刺啦”一声响。
镜中陡然清晰的,是一双狼般的眼睛。
短发根根直立,水珠四溅。
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双浅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天然的野性。
鼻梁高挺,唇线紧绷,下颌的胡茬泛着青黑——整张脸就像一柄出鞘的军刀,锋芒毕露。
“嗒。”
水珠滑过锁骨凹陷处,在胸肌沟壑间分流。
何止忽然勾起嘴角,镜中人立刻露出亮白的牙齿,这个介于冷笑和挑衅之间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很凶。
但实际上,何止一般不会那么凶。
镜子被他擦去了水雾,更能看清楚自己的身躯。
自己身上有许多狰狞的疤,有些疤痕他记得,有些他确实是没有记忆。
看来这三年之中,
他也受了不少的伤。
抽了两个的浴巾,何止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胯上围了白色的浴巾,他耷拉着拖鞋,蹲下去拉抽屉拿内裤。
抽屉卡得很紧,用力拉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然后何止僵住了。
一盒未拆封的计划生育的套,堂而皇之地躺在杂物堆最上层。
何止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他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又鬼使神差地凑近确认——没错,还是超薄款。
“我草。”
他对着空气骂了句脏话,嘴角抽搐,最终捡起自己的换洗衣服,把小盒子塞进裤兜。
窗外,最后一缕霞光被黑夜吞没。
何止换好短袖,指节敲了裤子敲口袋里的方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