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卫长昀伸手贴在他腰后,又把人抱得紧了些。
  姜宁若有所感,微微低下头,目光相接,眼神温柔了许多,带着点宠溺的笑。
  卫长昀放在他身后的手往上,轻轻托着他后脑,往自己的方向一按,便亲了上去。
  呼吸慢慢地纠缠在一起,吻也从轻柔,变得缱绻,而后染上情欲。
  少有的,卫长昀失了分寸,亲得越来越凶,耳边出现暧昧的声音。
  姜宁有点难受,尤其他还这么坐着,什么反应都藏不住。
  他的,卫长昀的都是。
  搭在他肩上的手,终于在卫长昀的手在腰上捏了一圈后,伸手扯了扯他后颈的头发。
  卫长昀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呼吸微沉地放开姜宁。
  姜宁呼吸不稳,全靠卫长昀支撑着才不至于发软。
  卫长昀托着他脸颊,往前凑去,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又贴着他额头亲了亲。
  一双眼睛里,映出的全是姜宁。
  他的眼神太过热切,看得姜宁有些脸热。
  “弄疼你了吗?”
  卫长昀的手指贴着他唇边,低声问他。
  姜宁摇了摇头,手指搭上他眉心,“心里好受了吗?”
  卫长昀嗯了声,笑了笑。
  姜宁捏捏他的手,“那等殿试后,若能留在京里,我们就给家里去信,接阿娘他们进京?”
  “好。”卫长昀搂着他,眼神专注。
  姜宁勾着他颈后头发,“不过家里的食肆得有人看着,我们还得想想办法,是交给周庚,还是周庚一起进京或者晚一点,把食肆盘出去他再来。”
  举家进京不是小事,得思虑周全才行。
  不过好的是沈明尧也榜上有名,若是殿试二甲,名次靠前的话,那后边多半也是要留在京城的。
  到时顾家父母不来京城,顾苗父子三人也要进京。
  朱红他们跟着顾苗一起进京,总是互相有个照应,能帮衬着,还有个伴。
  只是如今距离殿试半月有余,一切尚未有定数,故而要想得多些,万一中了也是外放其他州府,便又是另外一番打算。
  “镇上的宅子是想转手,还是留着?”卫长昀问姜宁。
  姜宁摇了摇头,也不知道。
  卫家老宅肯定是不会动的,镇上多一个住处,往后要回乡,那也方便些。
  只是走上仕途,归乡便身不由己。
  “要是想转卖,不如卖给子书和秋哥儿,正好不糟蹋,也方便他们。”
  卫长昀提议道:“要是留下,那就放在那儿,不管什么时候回去,都有一个落脚处。”
  闻言姜宁眼睛一亮,笑道:“这不都想好了吗?不过要是转给秋哥儿他们,也得亲自见了面说,书信往来终究是不方便。”
  “若是他们愿意,娘他们进京时可以一起,这一路虽远,只是路费应当不算太多。”
  卫长昀道:“到时写信回去,可提及一二,问问他们。”
  姜宁点点头,“那这一阵我们去寻寻宅子,趁着手里还有一些钱,此处我们住还行,要是阿娘他们来了,定是不够住的。”
  其实他们都知道,尽管还未殿试,可卫长昀能中会元,那殿试一甲三个席位,多半有一个是卫长昀了。
  殿试一甲,便是状元、榜眼和探花。
  不论是哪一个,最后都会留在京城里。
  第180章
  会试三年一场,会元更是千里挑一。
  卫长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考生,并非出自大儒、大师门下,师从一个乡野秀才,更无官学经历,竟能力压几千学子,在会试里夺魁,岂能不成佳话。
  放榜当日,便已经有人打听出他的一些事情。
  知晓他在院试就曾拿下第一,乡试亦是名列前茅,便说他少年成才,往后可期。
  外界那些传言、猜测,姜宁和卫长昀压根顾不上,因为上门道贺、送礼的人太多。
  只有第一日躲过去,得了片刻清净,连着四五日,门口和门外的巷子都是陆续来拜访的人。
  各种贺礼、拜帖递上来,全被姜宁和卫长昀回绝。
  更甚者,明知卫长昀已经成亲,还托人来问要不要再娶妻,不介意他已经有家室。
  听得坐在院子里的姜宁大为吃惊,然后摇摇头,可算是知道卫长昀为何从前无人说亲了。
  大抵是村里和镇上的人,还是太保守,不如京城开放。
  卫长昀无奈,表示自己成亲一年余,且心里只有姜宁这一位夫郎,无处也无心与其他人相处,那些说亲的才作罢。
  然而那些想送礼的依旧拦不住,每日都差人送来,他们又找人送回去。
  这么忙了好些天,东西是一点不敢收,光赚了一顿累。
  直至卫长昀写了一张闭门不见客的帖子,贴在大门上,那些人才终于消停了。
  耽搁了几日,距离会试放榜已过去七八日。
  难得耳边清净,又春光明媚,姜宁拿着刚晒了两天的豆子在那里捡。
  坏的挑出来,好的等晒干了就可以有大用处。
  姜宁坐在石桌旁,叹了口气,“总算消停了,再这么下去,我都想在门外再写一条,屋内无人。”
  卫长昀关上门,走回桌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
  姜宁眨眼,仰起头看他,“没有。”
  “不过我们都说了不见客,你得准备殿试,这些人怎么还来?不怕我们直接赶人啊。”
  卫长昀坐下来帮他,“只是差人来试一试也没什么要紧的,你看来的都是小厮、管家或者掌柜,被拒之门外,也不丢脸面。”
  哪怕是再富贵的人家,家里小厮、管家和掌柜,也并非是人人都认得。
  吃了闭门羹,丢人也不要紧。
  再者,是被会元拒之门外,似乎也不丢人。
  姜宁一想也是,便点点头。
  卫长昀见竹筛里的豆子被姜宁捡得差不多,看看时辰,打算去厨房先把饭蒸上,再做几道合姜宁胃口的菜。
  趁着还未有大夫说的其他反应时,能吃就吃,把身子养好一些。
  才刚起身,门口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俩人对视一眼,姜宁无奈地笑了声,卫长昀则皱起了眉,走到门口。
  “家中不见客,阁下还是——”卫长昀话说一半,看清外面的人,顿时愣了愣。
  “聂大哥?”
  聂丛文左顾右盼,仿佛在躲什么人似的,尴尬朝他笑了笑,伸手抵在门上,飞快挤了进去。
  关门时还探头往外看了眼,不让卫长昀关,特别积极地把门关上,松了口气。
  坐着的姜宁发现是聂丛文,不由怔住,不明就里问道:“聂大哥,你这偷偷摸摸的样子,做贼还是防贼啊?”
  “难道有人在背后追你不成。”
  聂丛文不好意思地挠头,“不是不是,是这几日到我那里的人太多,我没地方去,干脆来你们这里躲躲。”
  又是一个被上门送礼逼疯的。
  不过这榜下捉婿,历来都有,像这样的都算客气,那些直接拿红绸把人绑回家,才是真厉害。
  “那么多人去你哪了,难道给你说亲去了?”姜宁眼明心亮,从会试结束那天就看出温安臣对聂丛文心意,不由打趣道:“那不是挺好,长昀和沈大哥是成了亲,不能始乱终弃,你这又未婚配,也没定亲,怎么不相看相看。”
  跟着走来的卫长昀闻言,看了看姜宁,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一贯爱逗人。
  聂丛文一听,连忙道:“我的好兄弟,你可别乱说,万一让人听到,那我就完了。”
  “这院子里也没别人,你这担的什么心?”姜宁笑道:“再说了,你也没心上人,还怕我们去告状啊?”
  “我——”
  聂丛文语塞,“谁说我没有心上人的,万一我有了呢。”
  这下不只姜宁惊讶,端着茶过来的卫长昀也是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没明白聂丛文的意思。
  这是有了还是没有?
  听着像是木头开了窍,但只开了一半。
  “不说这个了,你们呢?这几日是不是也被烦透了。”聂丛文看他俩眼神,立即转移话题道:“我来的时候,看见几个人拎着东西出去,一看便是来寻你们的。”
  “自是一样。”姜宁点头,把被虫咬的豆子放到篓子里,“这两日已经少了许多,零星有人来。”
  相比较之前,口径也换了。
  不是什么攀附交情,就是单纯贺喜,顺道沾沾喜气,希望家里小辈日后也能高中。
  但这话听听就算了,压根不能当真。
  真收了东西,往后有什么事,便是百口莫辩。
  “罢了,我先躲一躲。”聂丛文一听,觉得他们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儿去,顿觉安慰。
  卫长昀看他无事,便问道:“正好家里要做晚饭,你来得巧,留下与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再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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