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过在这之前,小慈抱紧怀里的念慈,心脏不受控制地乱飞。
  不过不知道那娄夺会不会发大疯,把它和宝宝都杀了。
  它就算死了,也要拉着它陪葬的。
  夜里,小慈诚惶诚恐终于见到了娄夺。
  高大健壮的雄兽裹着刺骨寒意走进来,血水和雪水混合,衣服全是又湿又脏的,靠近还能闻到一股极浓郁的血腥味,比地宫内空气中的土腥味不知重了多少。
  小慈神色尽量平静地望着娄夺的视线。
  怀里的动作却出卖了小慈心里的不安,小慈紧紧地环着怀里的念慈,发白的唇瓣微微颤抖。
  小慈的心思对娄夺而言向来很好猜。
  什么都写在脸上。
  娄夺似笑非笑地望着小慈一副以为它要杀死它们给它陪葬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它肚子又大了几分。
  可惜它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它是真喜欢这只类猫啊。娄夺望着身下比自己低好几分的小慈。
  脸白白地,从高往低看时尖尖地,长长的头发流光的绸缎似的。
  它的脸其实不精致,圆钝,所以适合穿浅色,一套浅青色的交裾女裙,文静女气,单手侧抱着孩子,一看就是很宜室宜家的样子。
  苍螟给过它一个共命蛊,只要喂给它吃了,就算它不愿死,它死后不久它都会跟着中蛊毒而亡。
  可惜它终究还是舍不得给它下。
  今日险胜了,外头如今还安全,但它拿不准过几日或者明日是否还安全。
  能藏几日算几日。
  娄夺将手上的血水擦干净,在地下昏黄的烛火映照下,轻柔地触上温热圆润的脸颊。
  类猫其实吃得不多,但怀孕了好像就是会胖一些的。
  小慈不敢躲,但身上汗毛直竖立。
  娄夺触摸到它嘴边因为害怕而显出来的白毛类须,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逗弄狸猫似的,卷玩小慈脸上的长类须。
  “你怕什么?”
  “我不杀你。”
  “这么怕我干嘛?”娄夺难得颇有耐心地和它说。
  小慈望着又不知道抽什么风的娄夺,它会这样,不就是它总对它说那些死也不会放过它的话吗、笑都不让它笑,连弄流产再让它怀上这样的疯话都说得出口。
  它会觉得它想杀了自己和宝宝不是很正常吗?
  娄夺想要从小慈手里抱走挡着它们温存的小孩,小慈不愿意撒手。
  念慈夹在中间,好奇地望着奇怪的爹娘。
  爹锁紧眉斗气的样子,娘很难过的样子,眼睛都红红地。
  没等念慈离开里阿的怀里,侧头一望就看见它阿吉弯下腰,咬得它里阿都哭了。
  念慈知道它们是在亲亲,就跟娘亲有时候忍不住亲它一样,它忍不住亲娘亲一样,阿吉也会忍不住亲娘亲。
  不过阿吉亲得好凶,想要吃掉娘亲一样。
  念慈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被小慈抓着脑袋,窝进散着温暖馨香的怀里。
  夜里娄夺接到前方的报令,一直死死搂着小慈,望着小慈不阖眼。
  小慈吞咽了几回口水,紧张兮兮地不敢和它视线对视太久。
  同床异梦的夫妻其实谁都没有睡着。娄夺看着装睡的小慈,自己都不知道眼下的阴影一直在轻微颤动。
  地下无论白昼都一直昏黑,白天一直燃着不需要油的虫灯,昏黄勉强能视物,夜晚入睡时,地阁里就仅仅亮着两三盏。
  柔和的轮廓模糊不清,好像敷上了一层暗光。
  安静的黑夜容易滋生下流,龌龊的欲望,娄夺饶有趣味地呷吻小慈的脸颊上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下颌到纤细的脖子。
  小慈受不了睁开了眼,有些抗拒地偏了偏头。
  娄夺却很有兴致地追着它逗它。
  “叫夫君。”娄夺用命令的口吻对小慈说话。
  “夫君。”小慈闪烁眼睛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爱不爱夫君?”娄夺嗓音越发低哑,嘴角咧开的弧度也越大。
  “爱。”强权之下,小慈睁眼说瞎话。
  “要不要给夫君生孩子?”
  “要。”
  “生几个?”
  “夫君想要多少个就生多少个。”
  娄夺哼哧哼哧颇为愉悦笑了,小慈一直发冷汗的手心也好了一些。
  娄夺连澡都没洗,就脱了外衣,穿着里头的单薄亵衣就抱着小慈睡。
  第72章
  小慈现在还能闻到娄夺身上的血腥味, 起初刚上床的时候,小慈甚至还能闻到它亵衣裹挟的风雪的寒意,但一衾之下, 很快就暖化了那点冷。
  这里的地下城, 建得很深, 近来外头下雨多了, 雨水渗进地下, 透骨的阴冷,不过小慈待的地阁, 炭火没断过。
  石榻上头铺厚实的皮毛,下头烧炭烘着,一整天下来, 小慈的手脚也不冷,反而暖和得跟块能暖手的白玉一样。
  玉还不硬, 娄夺冷冰冰的手伸进小慈宽松亵衣的下摆, 小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腹和身体都下意识往后缩, 娄夺蛮横地压上去,贴着三瓣唇又结实地亲了几口。
  温香软玉在怀,娄夺下腹升起一股燥意, 但想到外面的情况,心中难免腹诽。
  要没有那沈禹疏, 这娘俩早就在家里头乖乖等它回家了。
  虽然类猫可能还有些情绪, 毕竟自己对它又打又强的, 孩子都是它逼生的。
  可是那有怎样。
  它以后乖乖地,就算偶尔和它闹闹脾气,它也会对它好的。
  倘若最初它没见到沈禹疏, 一辈子被它困在后苑里,就不会有那些不三不四的歪心思。
  就算刚开始有些不情愿,等到孩子都生了,它年纪才多大,稀里糊涂就得和它过一辈子了。
  娄夺对着小慈有着最低俗、恶劣的欲望。
  在它们血螻一族历来都是如此,雌性就是养来给雄兽泄欲,生儿育女,一生都要以雄性为主。
  娄夺从没觉得自己有错过,在它眼里,小慈是它性的承载体,是作为它的所有物的雌伏。
  小慈望着娄夺,又看见那种熟悉的眼神,在手沿着肚子摩挲时,小慈呼吸都紧了几分。
  小慈可以轻易看出雄性对自己有没有那种欲望,就是从娄夺身上学来的。
  那种眼神充满了凝视,安静巡视的味道,一寸一寸地从身体由上而下刮过,停留在腿间和胸脯的时间最长。
  喜欢的人在浓情蜜意时这样看小慈,不会给小慈抗拒的情绪,虽然也会有害怕,一种处于雌兽处于过于强大的雄兽的天然畏惧。
  而娄夺的视线,小慈无论被它看过多少次,还是觉得不习惯,不由自主地害怕。
  和沈禹疏在一起,有时会害怕,但是它会敢主动撩拨沈禹疏,因为它心里清楚它和沈禹疏是情投意合。
  但娄夺,它对小慈而言,就是暴力、强迫的代名词,小慈只记得被它死死压制着无法动弹的绝望,下腹被撑裂剧痛时的瞠目结舌,躲到床角,依旧被不容抗拒地生拖出来施暴的尖锐。
  有时太痛苦小慈甚至会庆幸自己怀孕了,这样就不用无休止地承受暴行。
  这次回来娄夺都没有因为发怒而用拳头和脚殴打过它了。但在榻上那档子事,小慈觉得它永远也变不了。
  地宫里也就小慈和孩子待的卧房暖和些,其余地方要么冷要么黑。
  娄夺早上走了,小慈才安心睡了会。
  不一会儿,旁的小榻上的念慈就睡醒了。
  一起来就过来闹醒小慈,让小慈陪它,带它出去玩。
  小慈觉得娄夺都带它们到地宫里了,应该是不打算让它们再出去了。
  估计得等到一切结束,乾坤已定的时候,它们才会出去。
  小慈安静地听着念慈的话,抬眼望了不远处依旧跟着照顾它们的鼠妖。
  鼠妇低着头对小慈说:“妻后,家主说过不能出去,这段时日都必须得待在这里。”
  小慈脸上没有意外,把念慈轻柔抱到怀里。
  “喏,你听,不能出去。”
  “这里只有你和我,还有几个妖精,你无聊也得忍忍了。”
  小慈自十五岁时遇到娄夺后,就没多少时间是自由的,不是待在玉兰苑里,就是怕它被抓只能待在笼起来的院子、客栈里。
  小慈对自己待在一个圈定的范围内已经很习惯了,甚至有些庆幸这回能有它陪自己。
  虽然也没多大意思,小慈刮刮它的鼻子。
  其实二三岁的小孩已经能懂很多,小慈和它说了,它果然就不再同小慈说要出去,而是时不时和小慈闹一闹,就自个在卧房内到处捯饬个东西安静地做自己的事。
  中午会有仆妖来送汤饭,连小慈的安胎药汤都不落下。
  饭后念慈又睡了,小慈才有空将昨夜没有睡够的眼皮歇歇。
  在这段孤独的岁月里,小慈渐渐地将这个自己生出来的小孩当成了一个能够陪伴自己的小玩偶。
  它还能听懂自己的话,会察言观色,会说话,会耍些小脾气,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了缺乏安全感,心里有创伤的小慈一些心灵上的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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