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骷髅妖。”
  “你为何要这样骗人?欺负人?”
  小慈疑惑,它过去也弱,也爱欺负人,但它都能干些不用费嘴皮子的坏事,明明有更好的,偷庄稼,偷东西,烧房子,为何只招摇撞骗,哄骗人再惩罚些不轻不重的。
  那骷髅妖见过小慈,又看见不远处那两位天师打扮的人,见它两黑眼珠大大地,没什么坏心眼似的,于是傲娇就道,“我就爱,怎么了?”
  或许夹了些骷髅妖生前待过地方的方言,小慈听不太懂,但什么语气还是听出来。
  “哦。”小慈没多大反应道。
  骷髅妖见他们一伙人瞧着他,不太敢干坏事,打算溜了。
  却不料那猫妖紧紧地抓着它的骨头。
  “骷髅妖,你不要走。”小慈对它说。
  “我想问一下你,你是不是被坏人害死的,但因为弱没法报仇所以怨气难消,才不想入轮回?”
  “我。”小慈又看向田不满和李天师他们。
  “还有他们,我们都可以来帮你的。”
  骷髅妖听着这弱了吧唧的小猫妖说要救它,扑哧一声笑了,因为是骨头下颌,没有肉,所以笑声也有些奇怪。
  麻杆一样的五指张开,骷髅妖指着剩下袋子的饴糖问小慈,“小猫妖,吃不吃糖?”
  “我心中自然有怨、有仇。但我已经令他生不如死还是觉得不够。但我的能力也只有这么多了。“
  “我不愿再为人了,我觉得就当这骷髅妖也不错。”
  小慈定定地望着它空洞的眼眶,不懂他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连人都不再想当了。即便让仇人生不如死还不够。
  不过又想到,若是让它再遇到灭它全族类的紫衣邪修,它肯定也觉得生不如死还不够。
  小慈看不见他的眼珠,也不知道他的神色如何,它肯与它说这些,定然是信任自己,小慈心思细腻,不忍拒绝它,接过它手里的糖,轻轻念了句,“谢谢。”
  待小慈走回去,那骷髅妖已经一点踪影也不见了。
  小慈不懂骷髅妖到底经历了什么,它也有很多仇人、仇妖,但都不至于不入轮回。
  不是能喝黄泉水忘掉一切的吗?话本上小慈见过都这样说的。
  “禹疏哥。”小慈躺在榻上,想着骷髅妖的事。手里的新话本都变得没意思了。
  沈禹疏刚从澡间里出来,头发微湿散着,身上还带着潮意,一靠近,小慈的鼻尖就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荚香气。
  沈禹疏抬眸轻嗯了一声。
  “怎么了?”
  “我觉得我遇到的骷髅妖好生奇怪。它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连人都不愿当了。”
  “它说它已经让它的仇人都生不如死了,但它觉得还是不够。”
  “那人到底对它做了什么?搞得那骷髅妖这般恨。”
  沈禹疏最近就在调查那夺灵找寻血螻的踪迹,听到小慈的话,心中若有所思。
  小慈见他认真听着自己说话、又说,“那个骷髅妖今日还给了我糖吃。”
  “它去蒙骗人,但是也不害人,只是吓吓他们,糖也是好糖,没下毒的。”
  那些糖蛮多的,小慈不太喜太甜,吃了几颗就放下了。
  “喏,它给我的糖。”小慈指了指桌案上的糖给沈禹疏看。
  “你要吃吗?”
  沈禹疏拿起来那些糖,没吃,仔细观察了一遍。
  他在监察寮就任多年,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恶徒,戒备心也极强,因此听到小慈如此轻松的说辞,脸色颇有些不虞。
  “下回不要拿任何陌生人或者妖给的东西。”
  “尤其是吃食。”语气难得带了些轻微的训斥意味。
  小慈仰头望着他。
  他在小慈心中没半分凶相,且小慈喜欢他,因而一点没有被训斥的不悦感觉,反而因为知道是关心,心上不由自主地泛甜。
  小慈很认真地嗯了一声。
  客栈里一片安静,近来沈禹疏忙,既要处理那夺妖,又要时时找、堤防那血螻,回来得也晚,沐完身子就到入眠的点。
  沈禹疏见小慈还在躺那看小话本。
  “夜深了,小慈,别看话本了,准备睡觉了。”
  小慈哦了一声,把手里的话本放好,挪了挪身子,躺到里面的枕头上。
  沈禹疏手一挥,熄灭了灯台里的油烛,周围一片黑暗,接着小慈挂在床边的□□灯的浅浅灯光映在沈禹疏年轻俊朗的脸上,散发着昏黄温馨的光线,整个人都让小慈简单的心动。
  沈禹疏上了榻,他刚洗完,身上还带着明显的皂荚子的清爽的l味道。
  小慈鼻子比狗都灵,喜欢得不得了。
  自和沈禹疏同床,就算不共枕,小慈心里都美滋滋地。
  小慈和沈禹疏不久前有过更加亲密的距离,因此喜欢他的小慈也放开了一些自己黏人的习惯,沈禹疏一上来,它就跟个极喜欢主人的小动物一样两手臂圈在沈禹疏的身上,白净软腻的脸颊亲热地贴在沈禹疏的肩膀上。
  小慈丝毫不觉怪异,很自然地倾诉自己的思念,“禹疏哥,我好想你啊!”
  沈禹疏一躺下,就有颗脑袋暖烘烘往他身上拱,夏季身上又滑腻凉润地,直接贴上来,话里又黏糊糊地全是对他的思念。
  再硬的心在这里都要软了。
  沈禹疏以前不懂为何会有吹枕头风这一说辞,今儿算懂了。
  捏着小慈软绵绵的手掌心把玩,胸口发出低哑沉闷的笑声,“每日都见着也能想?”
  发丝干净又柔软,带着幽幽的暗芳,沈禹疏心思微动,两大手搂着身旁妖的腰胯往上托了托,牢牢抱住。
  小慈也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了埋脸,笑得很不值钱又很可爱的样子,“嗬嗬,想,就是想你嘛。”
  沈禹疏疏朗地笑了,微微上挑的眼尾里全是惺忪的笑意,手掌把小慈乱拱的脑袋按进怀里深抱了一会。
  第37章
  炎炎夏日两人都身着薄亵衣紧紧依偎在一起。
  说不清楚, 或许是睡前闹这么一出,两个都清醒了不少,昏暗的光线下, 小慈和沈禹疏一对视, 眼神就变得羞涩、多情。
  沈禹疏自然察觉到小慈的心意, 喜欢地紧, 搂着手里的窄腰往上带, 头微微低下,不等小慈反应过来, 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小慈的脸上。
  两人咬着嘴,对接吻都很生疏,碰起来都有些羞涩, 但都在蠢蠢欲动,所以温吞地接了很长时间的吻。
  小慈脸越来越热, 沈禹疏也一样。
  若是灯光再亮些, 也定能看见两人脸上微红的痕迹。
  小慈心里害羞但说话却很大胆。
  小慈咽了咽紧张的口水。
  “禹疏哥哥,你想要吗?”
  “我可以给你的。”
  小慈红着脸, 目光灼热明亮,呼出的气息喷在男人的颈侧旁,“我愿意的。”
  沈禹疏漆黑如墨的眼珠盯着它白腻的面皮, 轻嗯了一声。
  只一个单字,声音却极暗哑。
  小慈耳朵都要酥倒一片。
  夜晚风依旧刮得很大, 客栈桌案上的摆着装饰用的青木瓜, 不知何时被猫闯进来, 划破了皮,源源不断地流出乳白色的粘稠水液。
  不知过了多久,那坏猫又出现了。许是天气热, 母猫发情了,夜里一会像是痛极了般叫地极高亢,但片刻后又好似情到浓处婉转绵密到极致。
  小慈有些紧张地捂着自己的嘴,听着外头的猫叫声,客栈隔音不好,它一点声音也不敢叫出来,忍得额前的碎发都湿了,黏连在两鬓边。
  风一吹进来,小慈便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客栈外夜凉似水,但都不及此刻站立在屏障外的高大黑影的赤色瞳孔阴冷骇人。
  娄夺难得亲自过来走了一趟,想着来瞧瞧那类猫,却没料到见到了这对奸夫□□。
  好一对交颈鸳鸯,水乳交融。
  娄夺愤怒到了极致,恨不得冲进去把那姓沈的男人杀了。但人族的监察寮自然也不知吃干饭的,这夜晚熟睡,易遭受袭击,既来了南诏自然便有应对之策。
  娄夺无法进入,只能双目猩红,牙关咬得死紧听着这缠绵动静。
  一缕血色的散魂飘了进去。
  那个叫沈禹疏的人族修士正伏在那类猫的身上。
  娄夺望着这散发着淡淡金色的屏障,眉眼极狠戾地盯着楼上正敞开着窗棂的楼阁,手心的拳头攥得骨节都发白。
  叫得还挺欢。可从没听过它会叫得这般软和。
  和它就是要死要活的,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臭婊子。
  这么快就勾得这沈禹疏都直接对它这样的烂货都动了心。
  娄夺脸色极阴沉地骂小慈。
  当初就应该腿打折了,让它那也去不了,一辈子被它锁在榻上,大着肚皮给它孕育一个又一个强大的血脉。
  还换上了女装。
  真以为能当个女人嫁给沈禹疏。
  娄夺讥讽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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