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江稚心中悲喜交加,泪怎么都止不住,试探性地回应了下,很快便被他狠狠地碾压住了嘴唇,又吮又咬,疾风骤雨般,毫无章法。
似是不满足,他舌尖又顶开齿关,长驱直入,肆意掠夺起来。
他搂她的力度,仿佛要把她揉碎,变成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永远不再分开。
两颗心脏重重地撞击着对方。
江稚被他压得胸腔生疼,几近窒息。
可她喜欢这种疼痛的感觉。
是活着的证明。
窗外的雨,仍在不知疲倦地下着,将漫漫长夜一点点浇亮,整座古老的城市徜徉在晨曦微光之中。
***
在苏州待了两天,江稚和程与淮回到a市,按照计划去了一趟程氏墓园,将他们结婚的喜讯告知他父亲。
微风和煦,程与淮垂首立于墓前,格外地
沉默。
江稚也安静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相貌俊朗,气质温和,应该是位很平易近人的长辈。
只可惜……英年早逝。
她视线落在生卒年上,猛然顿住。
简单推算,他父亲的忌日就在下周二,再往后推一天,便是他三十岁生日。
江稚不由得心间震荡。
这意味着,当年他父亲离世的第二天,刚好是他八岁生日。
难怪他不怎么喜欢过生日,想来是至今都没有释怀。
江稚伸出手,轻握住他的,无声抚慰。
程与淮长指滑入她指间,用力贴紧,汲取她掌心的暖意。
江稚察觉他情绪低落,为免触景伤怀,便没久待。
回到澄园,两人直奔主院,老太太得知他们领证的消息,大喜过望,紧紧拉着江稚的手,喜极而泣。
盼了这么久,总算盼到这一天,执念已消,再无遗憾。
老太太抹掉眼泪,又想到什么:“与淮,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害她错过了重要的领证仪式。
“奶奶,您放心,”江稚连忙解锁手机打圆场,“领证的整个过程都拍下视频了。”
“快给我看看!”老太太迫不及待。
“我也要看。”
程明朗也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看视频,陡然察觉到某道冷若冰霜的注视,然而偏头望过去时,又似乎是错觉。
怎么回事?
大家围着看视频,气氛一片欢喜和乐,唯有程惠远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余光留意到她悄然离开客厅,江稚若有所思,也跟了上去。
“小姑,我能和您聊聊吗?”
程惠远强颜欢笑地点头。
她们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到后花园,停在树下,监控盲区。
“小稚,你别多想。”程惠远心事重重,率先开口,“小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只是……”
她另有担忧。
如今木已成舟,事实既定,再也无法改变了。
可如果将来有一天,与淮突然恢复记忆,想起了自己心中另有所爱。
到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他是否会再次陷入绝望境地?
程惠远曾亲眼见过,在得知那女孩的死讯后,他的状态有多么糟糕,仿佛整个人被抽去了灵魂,形同行尸走肉。
他甚至还……
那是连她都感到无比震惊的,沉甸甸又刻骨铭心的爱意。
出于私心,她当然希望他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就这么保持现状下去。
程惠远长长叹气:“小稚,你选的这条路,太难走了。”
江稚知道她在忧虑什么,也懂得她的一番苦心:“您第一次找我时,试图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劝退我,让我不要对他动心,也不要越界,其实,您是怕我越陷越深,将来会受到伤害,想要及时止损。”
“还有上次,您在后山长乐亭和我说过与淮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您当时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他曾经有个很爱很爱的女孩子,只是对方出了意外,他受到极深的创伤,不得不忘记了她。”
“您还说,他爱那个女孩子,胜过自己的生命。”
“其实,”江稚眸里闪烁着泪光,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就是……您所说的,那个他用生命深爱着的人。”
“怎么会?!”程惠远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瞳孔微震地盯着她,“那个女孩不是已经……”
在去年年初土耳其的那场大地震中不幸遇难了吗?!
江稚红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刹那间,程惠远明白过来什么,已然泪流满面,上前紧紧拥抱住她:“真好!”
又连着说了好几遍,“真好啊……”
第81章 出一生一世和你
“你和小姑聊了什么?”
回南院路上,程与淮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因为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程明朗,他没法不在意。
江稚当然不可能把聊天内容告诉他,但也没打算随意敷衍,以免引起他疑心。
他向来心思缜密,如今不过是当局者迷,而且发生的又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小姑跟我道歉了。”
“道歉?”
“是啊,”江稚脚步轻盈地踩着地上的落叶,越过他走到前面,“小姑很抱歉地跟我说,之前那封匿名邮件是她发给章艺晗的,她不看好我,所以想借章艺晗之手拆穿我们的合约关系。”
“免得我趁近水楼台之便,和你假戏真做,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她索性胡说八道一通,再无辜地倒打一耙:“话说,明明是你先对我起了觊觎之心的吧!”
程与淮未作思索便坦然承认:“确实。”
话题成功转移开,江稚暗自松了口气,转身面向他,倒退着走。
“改天我再找小姑聊聊。”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解释清楚。
“不用啦,我们今晚已经说开了。”
江稚才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他再深究,一踏入客厅,她就不由分说地扑上去堵住他嘴唇,乱吻一通。
起了个头,她就想偷懒,后面的都交给他,自己只负责享受。
程与淮熟练地接过主动权,边抱着她亲,边倒在沙发上。
彼此眼神滚烫又迷乱,交汇时如有电流闪过,情不自禁地轻颤。
屋里没开灯,唯窗台上有月光跳跃。
暗潮异常汹涌。
他直接掬了满手,随意往衬衫上一抹,又意犹未尽地去亲她。
她已做好准备。
他亦然。
夜风无声潜入,窗台的月光也懵懵懂懂地被带着往屋内探看。
做好必要的防护,根系迫不及待地扎入水脉,建立深层次的连接。
同时被温柔接纳,毫无保留。
江稚心跳剧烈,头皮阵阵发紧。
月光照不穿满室的黑暗,男人在她眼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尽管他的存在感分外强烈。
而她好似被封闭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浑浑噩噩,听不到,看不见,也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身在何处?
她只能感受到他。
“……不要。”在这儿。
真皮沙发弄脏了……很难清理。
前年,在他金月湾的住处,他们就这么胡闹过,最后只能请专人来处理,羞死人了。
她气恼得大半天没理他。
程与淮懂得了她隐晦的意思,将人托抱起来,往楼梯走去。
仍保持着连接。
他体贴周到,一察觉她往下滑,就会稳稳托起,让她回到原处。
江稚紧搂着他脖子不放。
没想到更大的折磨还在后面。
安全起见,程与淮按亮了楼梯处的灯,那灯是复古式样,层层叠叠的花瓣形状,质地橙黄,比屋外月光还要深几分。
却深不过他墨染般的眸色,浸满了不怀好意。
江稚明白过来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每登上一节楼梯,他就会故意使坏,蓄力往上鼎。
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像藤蔓一样,紧紧地依附着他。
思绪不堪重击,支离破碎。
她整个人好似也要碎掉了,一时去望望灯,一时又去研究楼梯木质扶手上的纹路,默默计算着楼梯还剩多少节……
几十节楼梯,仿佛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后在浴室结束。
又在浴室开始。
浴缸里的水溅了满地,水雾朦胧,江稚趴在边缘,有气无力地想着,如果换作在斯京的家里,早就触发烟雾报警器了,没多久消防就会上门……
洗完躺在床上,可谓筋疲力尽。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刻,她想起某件非常重要的事,踢了踢旁边的男人,咕哝了句什么,没等他回应,偏头就睡着了。
程与淮照她说的,下了楼,将散落在客厅和楼梯上的衣物捡起,一件不落。
再重新回房,躺到她身边,亲了亲她微张的红唇:“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