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漫天花瓣,纷纷扬扬坠落。
他们挽着手,行走在繁花和星辰之中。
经过许铭安前面时,江稚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提醒道:“希望你能按照约定,周日之前搬离别墅。”
“老公,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搬出去?”
许铭安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人,脑子嗡嗡作响,总感觉自己好像错失了什么?
可又不知道具体失去了什么。
他精神恍惚,踉跄着往前追了两步。
吕丽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抓回来:“许铭安,你给我说清楚!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铭安仍呆若木鸡,吕丽歇斯底里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许婉宁流着泪,拿起还未切完的蛋糕砸向未婚夫,上面奶油裱花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碎在方耀胸前。
宾客们看完一场又一场的热闹,兴致勃勃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小朋友们则是开心追逐着星光和零星花瓣雨……
世间百态,悲欢难以相通。
江稚挽着对她“一见钟情”的男朋友,踏过红毯,低调退场。
第73章 人我爱你
“我们要去哪儿呀?”
黑色宾利平稳穿行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主干道,江稚坐在后座,靠着程与淮肩膀,朝车窗外看去。
一盏盏柔橘色路灯接连闪过,她发现这不是回a市的路。
光影明暗交织间,程与淮低头闻她发间的香气,笑道:“江小姐刚刚不是答应跟我共进晚餐?”
提起这事,江稚还记得当时台下有好几个男的以一副高姿态对她评头论足,说什么她这样厉害,将来谁敢娶之类。
她还没来得及反击,他就出乎意料地走上台,来到她身边,说出了
震惊全场的话——
“江小姐,刚刚你在台上特别迷人,深深地吸引了我……”
江稚心情好极了:“我还以为你会当着大家的面公开我们的关系。”
不过,相比直接宣告主权,他这样装作初次见面,对她一见钟情,又高调地当众向她示好臣服,好像更解气。
她那会儿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忘记去看那些男人是什么反应了。
想必会非常精彩吧。
“我倒是想,”程与淮唇边噙着淡笑,语气莫名幽怨,“谁让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名分呢?”
江稚顿时乐不可支,凑近在他下巴亲了口,算作奖励。
程与淮并不满足于此,将她抱坐到腿上,吻住了她的唇。
她也吮住他,同他舌尖相搅。
不知不觉,宾利驶入桐城湾的核心区域,由程氏集团斥巨资筹建的大型商贸综合体还未正式开业,自然也不对外开放,到处静悄悄的。
门岗值班的保安认出车牌,立刻放行。
到达露天停车场后,后座的人许久没有动静,倒是司机下来了,捏着包烟走得远远地去抽。
“怎么办?”
江稚往外挪了挪,故意使坏地在他腰间戳了下,不负责任地提议,“要不,外套脱下来挡一挡?”
谁让他非要抱她坐在他腿上亲,这不,亲出火来了吧。
程与淮低头看了眼,不安分得太明显了,一时半会没法出去见人。
他搂着她,饮鸩止渴地平静了片刻,总算勉强压制住。
两人坐直达电梯来到顶楼的旋转餐厅,里边空间宽敞,却空无一人。
巨大的弧形玻璃窗外,是夜色下的桐城湾,海面幽蓝,泛起银白色微波。
港口泊着一艘游轮,灯光亮在风中,如同萤火闪烁。
周围不见花,空气里却弥漫着好闻的清香,沁人心脾。
落座不久,便有侍者鱼贯而入送上晚餐,全是江稚爱吃的。
除了……
她抿了口杯中饮料,有些嫌弃:“葡萄汁?”
此等良辰美景,烛光晚餐,要是能来点红酒该多完美。
程与淮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她前面:“臻姨说了,不能再让你喝酒。”
江稚心知他是为自己好,嘴上偏要和他抬杠。
“那臻姨有没有跟你说过,纵-欲伤身,应该有所节制?”
住在一起的这些天里,他都不知节制多少回了?!
当然,她也很享受就是了。
过去十来年,程与淮心如止水,对男女之事全无兴趣,即便晨起时偶有反应,也基本都在可控范围内。
可一碰上她,他就有蓬勃的欲。
“怎么,没话可说了?”
程与淮凝眉反思了下,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我们今晚分房睡吧。”
???
江稚才不相信呢。
“你最好说到做到!”
程与淮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举起酒杯和她碰了碰,夸下海口:“一定。”
“那咱们来打个赌呗。”
“行,”他奉陪到底,“怎么赌?”
“就赌我们今晚会不会分房睡。”
江稚狡黠一笑,“如果你输了就陪我睡,要是我输了就陪你睡,怎么样?”
逻辑满分!
程与淮:“……”
“你这是在耍赖。”
“不行吗?”江稚在桌下威胁性地轻踢他的脚。
程与淮笑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纵容。
“不能更行了。”
氛围轻松愉悦,美食也很是可口,边欣赏海景边聊着天,时间悄然流逝。
江稚吃完最后一道甜品:“我们要回去了吗?”
程与淮看了眼腕表:“再等会。”
他起身牵着她走出餐厅,穿过走廊,来到同层的空中花园。
地面铺的全是透明玻璃,底下便是万丈高空。
展台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江稚流连其中,轻抚着花瓣,猜测这里应该就是许氏旗下建筑公司之前负责的空中花园项目,因吕鹏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最后不得不更换承包方。
好在及时发现了隐患,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程与淮默数着腕表的时间,示意她往外看。
一束巨大的金色烟花“砰”地在眼前炸开,天女散花般,瞬间照亮了大片夜空。
“哇!”江稚惊喜地朝前面走了两步。
程与淮来到她身边,站定。
漫天金灿灿光芒,虚笼着她姣好的面容,无比地耀眼夺目。
这一场烟花,只为她盛开。
曾经错过的,他都会补给她。
很快,江稚发现空中花园的玻璃地板下方,也有一簇簇彩色烟花绽放。
非常新奇的观赏视角,人站在高空之上,俯瞰万千烟火,流光溢彩,盛大而浪漫。
程与淮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束家书,温柔的杏粉色,自带仙气,朵朵开得饱满生动。
她最喜欢的花是“大雾弥漫”,但它已被买断品种,他就算有再大能耐也买不到正版。
家书也很好。
收下他的家书,以后就当他的家人。
程与淮拿着花上前,轻握住她的手,单膝跪在她面前。
其实,下跪并不在他的计划中,许是过于紧张,不由自主地就跪下去了。
这个姿势不错。
他喜欢她在上面,而他抬头仰望她。
就像所有人都仰望着太阳一样。
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太阳。
江稚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他这就打算求婚了???
“稚稚,”程与淮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目光专注认真,赤诚而热烈,“我爱你。”
“可能你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相信,从去年九月到今年一月,我们仅仅认识四个多月,真正表明心意的时间更是不足一月,此时我擅自说出‘爱’这个字,未免显得轻佻,不够庄重。”
“可是,除了爱,我再也找不到其他字词句来准确地形容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对你动的心,当我意识到时,已经爱你无法自拔了。”
而且,这份爱意正与日俱增。
就像n次方一样呈现爆发式增长。
第一次见面,他八岁,她不到三岁。
他正处于人生最低谷,郁郁寡欢,而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当时因父亲意外离世,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只有她心疼地用小手轻摸他的脸。
“与淮哥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个小孩子呀……”
她甚至哭得比他还要伤心,泪水断珠似的,打湿了他上衣。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眼泪竟有这么灼烫的热度,足以将一颗冰封雪锁的心洞穿,留下了个隐秘的缺口。
最后,离别时刻来临,她紧紧抱着他不肯放,还想用两颗橙子跟爷爷买下他。
如果能够和她一起长大,他的人生想必会是另一番光景。
而现实是,他们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见过面。
直到去年九月,她为了外公遗作,重新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