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20章 宇致命打鸡
江稚匆匆逃回房间,反锁好门,靠在上面,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好像正被一团火烧着。
她面染红潮,又是害羞,又是懊恼,还有几分生无可恋。
怎么说呢?
过程比较失败,结局很是意外。
一开始,她如计划的那样,装醉没站稳,成功地坐到了程与淮腿上。
然而坐上去她才发现,以他们的身高差,要不经意亲上还是有点困难的。
那不坐都坐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可周围实在安静得过分诡异了,她下意识地抬眸朝他看去。
几乎同时,男人暗沉的眼神居高临下压来,犹如黑天倾覆,极具压迫力。
她迷离的眸光还未对上,就不争气地溃不成军,晕乎乎的,真坐不稳了。
不知他是有意看她闹笑话,还是没反应过来,居然坐视不理,任由她往下滑。
江稚只好手忙脚乱地去拉他手臂,好不容易稳住了重心,但这个位置坐得不太舒服,可能是他肌肉绷得太紧了,硬邦邦的。
她想调整下,得先找到一个支撑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手竟然按在了,按在了……
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闯祸后江稚逃得
飞快,根本就顾不上去看他是什么反应。
她深深地调整呼吸,拍了拍热度惊人的脸。
冷静,冷静。
突发意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天要是他主动提起,她就说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行,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好吗?!
江稚看着自己“罪大恶极”的右手,欲哭无泪。
当时她应该没用太大力度吧,要是按坏了可怎么办?
她哪里赔得起啊。
掌心潮热出了汗,黏糊糊的,像握过火棍般,热意迟迟不散。
江稚走进洗手间,将右手放到水龙头下反复冲洗。
镜子里的人脸上密布红晕,杏眸含着水光,看起来一副心神荡漾的模样。
江稚擦干手,重新刷了牙,打开房门,探出头去。
书房还亮着灯,不知此时他在做什么?
她倚着门站了片刻,没听到什么动静,便躺回床上,阖眼酝酿睡意。
脑中却开始自动回放当时的画面。
尽管隔着布料,但能感受到非常可观,一只手都按不过来。
啊啊啊她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停停停!!!
不准再想了。
江稚裹着薄毯在床上滚了几圈,仍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
窗帘没拉,窗外是一轮圆满得很美的月,皎洁明亮。
中秋快到了,想必很多人将要奔赴一场团圆。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怎么躺都不得劲,怀里搂着的枕头换去垫腰,没几分钟,又换回来,再翻个身,循环往复,翻到了床边,重新睡回中间……
睡意堆积,江稚意识渐渐地涣散,跌入一场美妙梦境。
还是斯京的住处,她窝在落地窗前看雪,屋里只留了一小盏橘色壁灯。
属于男人的体温从后面覆上来。
他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坐到他腿上,喝她杯里的红酒。
她侧过头去亲他。
他们就这样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吻住彼此。
冬季的斯京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天黑,这个夜晚还很漫长,男人不急不躁,耐心十足地扫清阻碍。
“想不想我?”
她咬着唇抵御那蚀骨的颤意,没有回应。
大片的雪花从很高的地方飘下来,落在任何它们想要到达的地方。
他也从远在千山万水之外的地方来到她身边。
披星戴月,风尘仆仆。
“我很想你。”动作侵略性十足,他的声音却很温柔,温柔得让她想落泪。
他低头再次吻住她。
终于进来。
明明是凛冬,她却仿佛被包裹进暖春里,正经历着一场连绵不绝的春日暴雨。
慢慢地,升温成了夏天,从初夏到盛夏,暴雨还在下。
一滴热汗从他眉心掉落,划过她同样滚烫的颊边。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不了两句,他又吻上来。
全世界都陷入安静,只有窗外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不知疲倦地飘落。
最后,她筋疲力尽,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道熟悉的低哑声音,隔着浓雾般朦胧,好似来自遥远虚空——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应他。
江稚整夜都做着同一个梦,虽然从始至终都没看清梦中人的脸,但她的心知道那一定是他。
她伸手想去抱他,只抱到了一团冰凉的空气。
天亮了,窗外传来各种鸟的叫声,清脆悦耳。
江稚醒来,额头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
她坐起身,双手环住膝盖,抱住自己,长发披散着垂落。
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般。
原来是一场梦啊。
这一觉睡得也太累了,白天兢兢业业工作,夜里还要被他拉着加班加点,体力严重透支。
江稚揉了揉腰,软软地倒下去,回忆着细节,发现枕头上居然湿了一大片。
梦里,他不知餍足,弄哭了她好几次。
“……”
这个梦,这么真实的吗?
要不是身体没什么异样,浅绿色床单也没有人为口口的痕迹,她都要怀疑,他昨晚真的来过了。
江稚赖了好一会儿床,洗漱完,准备到主院吃早餐,半路被章艺晗拦住,她住在西北角的客院,和南院隔着大半个澄园的距离,明显是特地绕了远路过来。
章艺晗几乎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眯了会,却做了个特别晦气的梦。
她梦见江稚和程与淮结婚了,婚礼很是盛大,他们在宾客面前喝交杯酒,拥抱接吻,江稚还故意朝她张开手,炫耀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
章艺晗直接被气醒。
她内心笃定他们就是在演戏,但江稚的存在还是让她有了危机感,万一他们假戏真做,日久生情了呢?
她默默守候了那么多年,凭什么被一个后来者捷足先登?!
程太太的位置只能是她的,其他人想都别想。
于是,章艺晗一大早就来堵人,开门见山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是假的。”
江稚直觉章艺晗是在试探,如果真有证据,应该直接捅到老太太那儿了。
她面上不显山露水的,装傻充愣。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章艺晗嗤笑了声:“昨晚在湖边,你们明明一前一后走着路,连话都没说半句,怎么一看到我和舒宇出现,你就急急忙忙地投怀送抱了?”
江稚将散落颊边的几缕发丝夹到耳后,淡定以对:“他是我男朋友,有时候感觉来了,我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呗,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装得还真像。”章艺晗斜着眼打量她,“不过我怎么听说你连与淮哥不吃姜这种事都不知情?未免太不敬业了吧江小姐?”
又步步紧逼道:“那你知道他最中意的是什么?对什么过敏?偏好哪种口味的酒,喜欢单数还是双数?”
江稚理直气壮:“他最中意的,当然是我!”
她心知就算百分百准确地对答如流,章艺晗也会找到理由说是她提前背好的答案,索性反其道而行。
“那章小姐是否知道,他解衬衫扣子是喜欢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
“帮他吹头发时,他是喜欢我在他后面,还是在他怀里?
“还有,他喜欢睡床的左边,还是右边?”
字字句句如黄蜂尾后针似地往心里戳,章艺晗听不下去了,阴阳怪气道:“既然都这么亲密了,怎么听说你们还是分房睡的?”
“一般热恋中的情侣,恨不得24小时如胶似漆地黏着吧。”
“不在同个房间睡,并不代表不在一张床上睡。”江稚反应极快,答得滴水不漏。
想起那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境,她不禁脸红心跳,眸中涌现羞意,“章小姐懂吗?”
这副故作羞赧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刺眼,章艺晗深吸口气,忍住上前撕碎她伪装的冲动。
“你我心知肚明,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像,也成不了真!”
江稚无所谓地耸耸肩:“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对方防守得铜墙铁壁,半点破绽都不露,章艺晗表情僵了两秒,想到什么,抬手轻抚颈间的项链,吊坠是一枚偏黑色的纽扣,在她指尖泛出莹润光泽。
“这是与淮哥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穿的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他把它送给了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江稚还真不知道。
“第二颗纽扣最靠近心脏,”章艺晗面露得意之色,笑道,“意味着把深藏心底的爱交给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