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在月亮背面,有一座环形山,被命名为“祖冲之山”,以纪念南北朝时的著名数学家祖冲之,他一生中在数学上的重要贡献是算出了圆周率七位小数的精确值。
  程与淮收回视线,低头看怀里的人。
  她笑吟吟满含期待的模样胜过世上所有的月色。
  他又失神了片刻。
  直到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催促,热息如兰。
  “有多想我?快说。”
  “3.1415926……”程与淮回过神,声线低沉,“大概有这么想。”
  江稚:“???”
  第19章 你借醉逞凶
  有多想我?
  3.1415926……
  大概有这么想。
  这串数字不是圆周率吗?
  一路上江稚都没琢磨明白圆周率和想她之间有什么关系,回到房间后,她输入关键词,点击搜索,页面跳转。
  π是无限不循环小数,寓意着:
  思念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江稚不禁心花怒放,原地转了两圈,飘飘然的,仿佛在云端漫步,原来他是这么这么地想她啊。
  这就是属于数学系高材生的浪漫吗?
  洗完澡躺到床上,江稚仍神思飘忽。
  说起来湖边那个拥抱,表面是故意演给章艺晗看的,其实是她起了私心,想抱他。
  手机一震,屏幕弹出新信息。
  男朋友:“要不要吃夜宵?”
  江稚摸了摸肚子,并不觉得饿,秒回。
  好想好想好想吃烤鱼:“马上就到!”
  男朋友:“在三楼露台。”
  露台有风,还好江稚披了件薄外套。
  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她一眼就看到木桌上支了个小炉子,烤盘里盛着的正是她好想好想吃的烤鱼。
  由于昨晚丢失项链,又没找回来,心情低落,他特意给她带的招牌秘制烤鱼没吃出什么滋味,怪遗憾的。
  江稚心念一动,他特地准备了这份夜宵,是在弥补她的遗憾?
  她看向桌边的男人,他仍穿着正式的衬衫西裤,只是袖子叠了几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无形中削弱凌厉气质,多了几分随性。
  他正低头去看炉火,斜后方有一盏灯,橘色柔光投落,以高挺鼻梁为界,整张脸分出了明暗的界限。
  江稚在他对面坐下,烤鱼只有巴掌大小,表面炸得微微焦黄,浸在浓稠汤汁里,不知他放了什么调料,味道香得霸道,极其勾人食欲。
  江稚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外酥里嫩,裹着汤汁,一口咬下去,简直是味蕾的极大享受。
  也许考虑到她的脚伤,口味偏清淡,但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烤鱼。
  良辰美景,心悦的人陪伴在侧,江稚觉得只吃烤鱼未免单调:“程总,可以来点红酒吗?”
  斯京的冬季寒冷而漫长,本地人
  有喝酒御寒的习惯,她偶尔也会在下雪的夜晚,独自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喝着小酒,放空思绪,什么也不去想。
  看着窗外雪花一片片从天空飘落,缓缓穿过橘黄灯光,落到树上,覆在地面堆成厚厚的白。
  程与淮在她前面放了半杯温水,淡声道:“你脚上还有伤,不宜喝酒。”
  “就那点伤口,还没到医院就愈合啦,不碍事的。”
  江稚尝试着说服他,将小腿伸出来给他看,“我愈合能力很好的,世界第一好!”
  程与淮垂眸看去,从淡紫裙摆里露出的一截小腿纤细柔软,肤若凝脂,白得晃眼。
  他将视线挪到她脚踝,伤口确实已经结痂了。
  莫名其妙生出某个荒唐的念头。
  她脚踝这么细,他一手就能握住。
  程与淮立即收回目光,同时驱散突如其来的绮念。
  “今晚喝不到酒,我肯定会睡不着。”江稚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程总忍心让我失眠到天亮吗?”
  她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歪理。
  程与淮妥协了,起身往屋里走。
  江稚在他背后窃笑,得寸进尺道:“要最贵的哦!”
  程与淮先下来一楼,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喝了大半瓶,也没缓解心间莫名的燥热。
  他又解开一粒衬衫扣子,往两边拨了拨衣领。
  片刻后,他才来到地下酒库,挑出了一瓶年份还不错的红酒。
  她应该会喜欢。
  果然,江稚看清他手里的红酒,霎时眼睛一亮:“哇,程总好大手笔。”
  如果没记错,这酒在市面上已经绝迹了,仅有的几瓶也成为珍藏级别的收藏品,一般不会轻易拿出来。
  程与淮不忘提醒:“你只能喝一点。”
  江稚乖巧地比了个“ok”手势。
  红酒醒好后,程与淮只给她倒了小半杯。
  江稚轻摇玻璃杯,酒液晃荡,色泽澄澈,散开独特而馥郁的香气。
  她举杯凑近他的杯子,轻轻相碰,响声清脆。
  浅酌小口,细品葡萄的一生,连带着在她还未出生那一年它们沐浴过的阳光雨露和吹过的风,红酒咽下后,唇齿留香。
  不愧是精品中的精品,口感绝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面的男人姿态闲适,衬衫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一粒,白皙锁骨若隐若现,要露不露的,显得很欲。
  他那冷玉般指节分明,漂亮得过分的手,正微晃着红酒,动作优雅,散发出独特男性吸引力。
  尤其是他喝红酒时,仰起头,喉结微微滑动,特别性|感,特别特别地勾人。
  江稚目光牢牢锁在他的唇上,染着水润,充满了蛊惑,引人采撷。
  她见色起意,忍不住动了邪|念,如果亲上去,一定会非常美妙……
  江稚咽了咽嗓子,无论亲到了,还是被拒绝,她都可以用喝醉断片了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为借口不是吗?!
  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而,红酒没两口就喝完了,根本达不到醉人的程度。
  风一吹,江稚暂时冷静下来,继续吃鱼肉,发现对面的他都没动过筷子:“你不吃吗?”
  程与淮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朝她举了举酒杯。
  意思是他喝酒就好。
  “谢谢你为我准备的烤鱼,我很喜欢。”
  江稚开心得在桌下微微翘起脚,有了和他闲聊的兴致,“当年初到斯京,我吃不惯当地的饮食,学校食堂里的饭菜更是色香味一个都不占,勉强靠着大使馆送的老干妈和榨菜撑了半个月。”
  “还好后来在住处附近发现了一家中餐馆,但老板娘做的菜也不符合我口味,于是我就自己带着菜谱和调料去找她做,第一道就是蒜香烤鱼。”
  “理论指导?”
  “是啊。”江稚点点头笑道,“我们配合得相当不错,我吃上了喜欢的菜,她也因此打响招牌招来不少客人,生意火爆。”
  “不过,老板娘是个脸盲,我那时在她家餐馆吃了一个月饭,她都没记住我长什么样。好不容易记住了吧,结果你猜怎么着?”
  “老板娘还an和ang不分!”她鼓着脸颊,气呼呼地说,“每次见面她老是喊我煎小姐,后来熟了就是煎稚。”
  程与淮环住手臂往后靠,不由得哑然失笑。
  “很好笑吗?!”江稚板起脸做严肃状,故意学老板娘en和eng不分,“陈与淮先生?”
  “抱歉,没忍住。”他眼中笑意更甚,低笑了声,“煎稚小姐。”
  也许是醉意微醺,江稚失神地望着此时冷峻眉眼舒展开,神情柔和的男人,卸去了淡漠和距离感后,无比地光华摄目,无比地……让她心动。
  她口干舌燥,心脏扑通乱跳,想要把他占为己有的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
  江稚暗暗做了个决定,豁出去了。
  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强行亲上,非亲不可!
  趁他不注意,她悄悄伸手去拿醒酒器,没想到小动作又被他发现了,她难免心虚:“刚刚都没怎么尝到味,我再喝小半杯。”
  程与淮按着醒酒器不让她动:“不是酒量不好?”
  “酒量再差也不至于两口就醉吧,”江稚据理力争,反应过来马上找补,“怎么也得三四口吧。”
  “程总,别这么小气嘛。”
  “就一点点,”她拿出杀手锏,用甜腻腻的嗓音跟他撒娇,“好嘛好嘛。”
  程与淮拿她没办法,只好往她杯里倒酒,真的就只有浅浅一层。
  “这么少?”
  男人淡淡睨来一眼。
  江稚反应极快地护住自己的酒杯,口是心非道:“够了够了,太多了!”
  见她将红酒一饮而尽后,两片殷红唇瓣中间浅浅露出一截舌尖,又意犹未尽般轻舔了舔唇心沾的酒液。
  程与淮呼吸微滞,喉结不自觉地向下滑动。
  心底却有复杂难言的情绪春日迷雾般漫上来,胸口也跟着有了不规律的起伏。
  也许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她朝他甜甜一笑,眼神迷离,唇红齿白,分外妩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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