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稚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但意识还在,一个灵活走位闪避开,快狠准地揪住他衣服。
小胖墩被她拎在半空,不停挣扎扑腾,可都无济于事,趾高气昂地冲她吼道:“你死定了!竟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稚反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就是要拼靠山么?
行啊,那就看谁拼得过谁。
程光曜眯眼打量她,没见过,不认识。
奶奶说过,在澄园里除了三堂叔和太奶奶,其他人都不用怕。
他嘴巴一嘟,一大口口水即将喷出。
江稚察觉到他意图,直接把人丢到草地上。
毕竟是小孩子,她有分寸,是收敛着力道的,何况草地很软,摔不疼。
谁知小胖墩竟趴地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很快把一个中年女人吸引过来:“曜宝,你怎么摔地上了?!”
“疼不疼?”她心疼坏了,抱起小胖墩搂在怀里哄,“奶奶呼呼,不疼了。”
小胖墩见有人撑腰,顿时假嚎变真哭,抽抽噎噎地指着江稚说:“是她,大坏蛋!她摔我,提起来……丢出去!”
闻言,冯雪梅立即扭头看向江稚,目光极为不善,仿佛淬着寒光。
江稚不清楚对方身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解释:“是这个小朋友先拿玩具枪射猫。”
冯雪梅变了脸色:“我的小祖宗哎!都跟你说多少遍了,那只奶牛猫你太奶奶宝贝着呢,怎么偏偏就去招惹它了?”
小胖墩指着树上的小狸花说:“不是奶牛猫。”
冯雪梅定睛看去,松口气:“原来是不知哪来的野猫啊。”
她又用多管闲事的眼神斜睨江稚,阴阳怪气嗤笑道:“命贱的小畜生而已,打死就打死了呗。”
这话江稚听得尤为刺耳,这女人打扮得人模人样,能出现在这里,还如此嚣张,想必也是身份不凡。
万一得罪了程家的贵客……
管她是谁呢,先得罪了再说!
“这位大婶,”江稚掷地有声道,“请问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没教养小孩,打了我的猫,我好心帮忙教育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你叫我什么?!”冯雪梅保养得宜的脸被难以置信的表情撑开,好像地面出现了裂痕,“你是哪家来的客人,这么没礼貌?!”
路过的佣人见她们起了争执,哪个都得罪不起,躲得远远地围观。
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终于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提醒冯雪梅江稚的身份。
冯雪梅重新拿正眼打量一遍江稚,犹豫两秒,抵不过一搓火快顶爆肺,不吐不快:
“大家来评评理,到底是谁没有教养?!我家曜宝只是和猫玩一下,她竟直接动手打小孩!好歹成年人了,还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
瞧这黑白颠倒,避重就轻的,江稚简直无语了。
“大婶,照您说法,我也只是和您孙子闹着玩而已,而且您好歹也是奶奶辈的中老年人了,不也和我这个懂事的年轻人计较么?”
“你!”冯雪梅被再次精准踩中雷|区,快气炸了。
“听听,这还只是与淮女朋友呢,就敢目中无人顶撞长辈!将来真要成了程太太还得了,不得闹翻天去啊?”
“不过,某些人可别太得意忘形,我们程家的门槛高着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能不能坐上程太太位置还不好说。”
江稚正要反驳你怎么知道我坐不上那位置,转念又想到她和程与淮协议结束后,就会“和平分手”。
现在把大话放出来,万一她没把他追到手,到时他们一拍两散,岂不丢脸?
她还挺爱面子的。
心里又有个声音说,想那么长远干嘛?
能否成为程太太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气势拿出来,怼回去!
“哦?你又怎么知道……”
江稚刚说了几个字,便听到男人磁性低沉,带着穿透力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能不能成为程太太,需要经过大伯母同意吗?”
第17章 遇我想你了
“她能不能成为程太太,需要经过大伯母同意吗?”
不用回头,江稚也知道是她的靠山来了。
大伯母?
原来不是客人,是程家的人啊。
她单手撑住腰,等着看好戏。
看清来人,冯雪梅面色骤变,不由得暗恼,怎么好巧不巧,偏偏就被他撞了个正着?
这下要怎么收场才好?
“与淮,”冯雪梅满脸堆着笑迎上前,“我刚才那些话,是、是在……开玩笑呢。”
身为程家之主,他的婚事,哪轮得到她来插手?
江稚觉得还挺有意思,明明是长辈,在程与淮面前却摆出一种低姿态,语气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小胖墩更是夸张,小松鼠似地“嗖”一下追蹿到奶奶后面,都快闪出残影了。
江稚耸耸肩,看向程与淮,他神色依然淡淡的,如往常般无波无澜。
有这么……可怕么?
“怎么回事?”
从一开始,程与淮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女朋友,这话自然是在问她。
他这一问等于把解释权给了她,偏袒的意味很明显了。
江稚也不添油加醋,就事论事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话声刚落,冯雪梅就连忙接道:“误会,都是误会。”
程光曜躲在她身后,怯怯地露出半张肉嘟嘟的脸,很快被她一把揪出来,推到前面:“还不快道歉!”
程光曜还两眼泪汪汪的,根本不敢看三堂叔,颤动着肩膀嗫嚅半晌,才声若蚊呐地说了声“对不起”。
“不需要跟我道歉。”江稚指指树上的小狸花,看着他说,“你该道歉的,是它。”
程光曜立刻看向奶奶,被她一个锐利眼神压回来,只好委屈地噘起嘴巴,又向小狸花猫道了歉。
心不甘情不愿。
冯雪梅也赶紧赔着笑脸:“与淮,曜宝还小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好教!”
顶不住周遭笼罩而来的无形低气压,她说完就连拉带扯地把人带走了,灰溜溜快步离去。
江稚花了几分钟将受惊的小狸花猫哄下树,检查没发现受伤,喂完猫条就让它离开了。
她按亮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十分。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生物钟定了。”程与淮向来睡眠浅,一般睡五六个小时就够了,近来可能工作强度大,偏头痛有隐隐复发的迹象,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入眠。
太阳有点晒,江稚转身往里走。
花木扶疏,小桥流水,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她曾听程明朗提过,南院是澄园位置最优越的,造景也颇费心思。
目之所见,白墙黛瓦,绿树掩映,古朴大气,处处秉承了澄园富而不露的低调风格。
江稚停在池塘边,躲进树影里。
池塘是半月形,风水学上说有利于藏风聚气,池水呈深绿色,折射着日光,有些晃眼。
卧在池边的老皮山石,表面附着青苔,看起来年代久远。
她忽然心生好奇:“澄园有多久历史了?”
程与淮站到她身后,沉吟道:“从建成至今,有124年了。”
澄园曾陪伴国家经历过那段风雨飘摇的岁月,被炮轰火烧,被大肆劫掠,仍在崇山屹立不倒。
百年间澄园一共有过三次大规模的重建、修缮,形成如今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69个院落,环绕主院而建,由九曲回廊连接的园林式格局。
“124年?!”
江稚觉得不可思议,刚好比她大100岁。
漫长的一个多世
纪,在这座澄园里,有过多少阴晴圆缺,生离死别?
很多年以后,会不会也有人站在同样的地方,说起它久远的故事?
而她和他,或许也是故事里的一部分。
那大概也很好。
江稚望向不远处,他们之前一起种下的月季“家书”已经安全度过缓苗期,细弱而坚韧地在阳光下迎风生长。
“对了程总,”想到什么,她收回目光,“你该不会有续约打算,让我演到程太太吧?”
从合约女友到合约未婚妻,再顺延成为合约程太太,直接一套流程走到底?
程与淮原先并没有协议结婚的计划,但……
他定定地看着她,模棱两可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行!”
江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视他,认真地说,“我绝对不会把婚姻当儿戏,一定要找到两情相悦的那个人,确定彼此真心相爱才会结婚。”
程与淮唇线微抿,好一会后才沉声问她:“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伴侣?”
“首先一定要长得特别好看!”江稚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数着手指说,“其次要很爱我,只爱我,温柔体贴,还有,做饭要好吃!”
“长相有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