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贵妃承宠记 第19节

  康玉仪被他这豪迈的动作震慑住了。
  见她如此,皇帝忍不住轻笑。
  “朕今日得了几张白色狐皮,倒是可以给你与大皇子做大衣。”
  想象她们母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狐皮大衣,皇帝心底某处柔软像被戳了下。
  “真的吗?多谢陛下!”康玉仪喜上眉梢。
  在她如今的记忆里,狐皮可是稀罕物,她从来没见过呢。
  她原本还没什么胃口,现下收到礼物乐得多吃了几口。
  用膳完毕,康玉仪忽然委屈巴巴道:“陛下,今日臣妾去湖边喂鱼,不小心跌下水了。”
  说着,她还可怜巴巴地撩起衣袖,给男人看手肘上的擦伤。
  其实并不严重,但她肌肤娇嫩,破皮处看着很是骇人。
  膝盖处亦有几处轻微擦伤,只是不方便展示。
  皇帝顿时心口发紧,面上却不显,反而严厉训斥:“怎的这般不小心。”
  康玉仪被吓了一跳,立刻怂哒哒低下头,后悔把这事说出口。
  她本是想着,让男人见了她身上的伤口,今夜就别再折腾她了……
  皇帝又问:“可找御医前来瞧过了?”
  康玉仪摇摇头:“没有,只是小伤,已经抹过药了。”
  她讪讪笑道:“多亏了博陵侯府的五少夫人,她正巧路过,手上的披风赶紧给臣妾披上了。”
  皇帝闻言微怔。
  博陵侯府的五少夫人,不就是表兄崔沐霖的妻子?
  *
  殿外,紫苏、青竹等人兢兢业业侯着,时刻等待里头主子的吩咐。
  那自恃美貌的香缘同样在场。
  她特意抹上一直舍不得用的胭脂,戴上攒了许久月钱才买到的珠花簪子。
  除此之外,她又把衣领拉低了许多。
  “紫苏姐姐,为何圣上来了,反而不让咱们进去伺候了?”她觍着脸问。
  紫苏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谁?怎么把衣衫弄成这样?”
  香缘愣了下,她故意避开稳重细心些的青竹,想不到这向来心大的紫苏也这般警惕。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尴尬笑道:“奴婢是香缘,被分来瑶台殿里伺候的。”
  紫苏倒也没有穷追不舍,直接就回她:“圣上与娘娘一同用膳时,不喜身旁有人打扰。”
  一听这话,香缘整个人都蔫了。
  她原还打算晚膳时分上前去帮着布菜,故意做些娇媚姿态引诱一番。
  她容貌虽不及贵妃,可说不定圣上吃惯山珍海味,也想尝尝她这种新鲜的呢?
  她连布菜时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贴近圣上,什么动作能让他瞧清楚自己容貌和身段儿都想好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帝妃二人用晚膳居然不让宫人近身伺候。
  “紫苏姐姐,圣上待会沐浴可要安排奴婢们过去服侍?”香缘又讨好地笑问。
  她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用晚膳之时贵妃娘娘就坐在身旁,圣上便是瞧上了她,也会顾忌着几分。
  可若是在雾气缭绕的浴间里,只有她与圣上……
  想到此处,她顿时羞红了脸。
  紫苏睨了她一眼:“圣上沐浴更衣从不让人靠近,收起你的小心思罢,仔细你头上的脑袋。”
  香缘忙不迭摇头否认:“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问问而已。”
  可她却满心不忿,同是为人奴婢,贵妃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凭什么她就不行?
  香缘摸摸自己的脸,她这相貌可是行宫一众宫女里最好的。
  一想到康贵妃那流水似的金银珠宝,让人眼花缭乱的绫罗绸缎,她就忍不住心生向往。
  半晌后,听说圣上已前往侧间沐浴,香缘再次动起歪念。
  她先小心翼翼查探四周,见众人各司其职,都没有关注她,她才放下心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轻手轻脚朝浴间的屏风后走去。
  “圣上,让奴婢伺候您更衣罢。”香缘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
  皇帝此时正背对着她,身着玄色常服,金冠束发,身姿挺拔。
  看着如此魁梧高大的背影,香缘心底莫名一个寒战,但还是鼓起勇气往前凑近一些。
  见男人即将转身,香缘又急忙半倾下身子,好让胸口姣好的弧度袒露出来。
  正巧此时,女人甜软的声音忽然从屏风后传来——
  “陛下,臣妾伺候您沐浴可好?”
  康玉仪特意取来一瓶杜松百花香露,想趁皇帝不备之时倒入浴桶中,免得今夜与他同睡一床要被熏一整晚。
  可她没料到,屏风后并不止皇帝一人。
  康玉仪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看向这个容貌不俗、搔首弄姿的宫女,顿时生出警惕。
  随即,她又满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衣着仍整齐的男人。
  第二十八章 撞破
  这香缘确实生得不错,若不与康玉仪相比,还真是个清秀端丽的小美人,身段亦算玲珑有致,体态风流。
  而且一瞧就知她是特意打扮过的,双颊扑了层脂粉。
  只是这脂粉兴许比较劣质,在脸上抹不太匀,嘴唇上的口脂也红得有些板滞。
  可她浑身透着青春娇俏的气息,便能掩盖一切的不足。
  香缘想不到会被贵妃当场撞破,脸色一僵,心里暗骂了几句后,便软软地跪了下来。
  “贵妃娘娘饶命,奴婢只是想服侍陛下沐浴更衣,绝没有旁的心思。”
  她软若无骨地跪着,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
  嘴上分明是在向贵妃求饶,偏偏却睁着一双水漉漉的眼睛看向男人。
  任谁瞧了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皇帝眉头拧紧,只觉她这黏黏糊糊的眼神,像是蚂蚁密密麻麻爬上身似的。
  “还不快退下。”皇帝冷声低斥。
  香缘暗自得意,悄悄用胜利者的目光瞥了康玉仪一眼。
  待她获得圣宠,未必就不如这位康贵妃……
  康玉仪同样误会了,鼻尖微微发酸。
  “陛下恕罪,臣妾这就告退。”
  说罢,她利落决绝地转身离去。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早就该知道帝王不可能永远只有她一个女人的。
  可从十六岁一觉醒来成了贵妃,他确实只有她一人……
  而且还夜夜恩爱缠绵。
  她并非奢望帝王的情爱,她也自认从未动心。
  可一想到原本独属她的东西要分给别人,她心间骤然酸楚得厉害。
  皇帝大步上前抓住她手腕,见她一副似泣非泣的可怜模样,心口像被打了个闷拳一样。
  他朝外厉声吩咐:“来人,将这宫女拉下去。”
  香缘愣了下,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得逞了,一听这话,惊得脸上血色尽褪。
  数名太监闻声迅速进来,一左一右将她钳制住。
  康玉仪这才知皇帝赶的不是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这宫女?”她摇了摇皇帝的衣袖。
  皇帝道:“拉下去按宫规处置,并逐出行宫。”
  他又欲要将她揽进怀里,但自知身上的异味她很是嫌弃,这才作罢。
  思索片刻,康玉仪又想到,这宫女虽生了坏心思,其实也什么都没做成,按宫规处置恐怕会丢了半条命。
  “陛下,不如直接把人逐出行宫便算了。”康玉仪弱弱地说:“她其实也没做什么……”
  皇帝知她是心软了,便微微颔首。
  只是他半敛着眸子朝那几个小太监扫视了下,像是示意了些什么。
  那几个小太监纷纷捏了把冷汗,当即手脚麻利地把那香缘往外拖。
  香缘大惊失色。
  家里将送她到热河行宫里当差,本是为了让她赚月钱接济家里的。
  可她进了避暑山庄这锦绣之地,开了眼界,哪里还顾得上家里?
  这些年她的月钱尽数花在脂粉珠花上。
  她早与家中断了联系,若被逐出行宫,家里兄嫂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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