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我藉着面具观测到了,你们各自上擂台的人已经定好了,并且昨夜没有死亡。”
“现在,把你们两方人马的参赛选手带上来吧。”
第284章 “你死了,我也跟着走”
祝炎面色依旧不好看,闻言沉着脸拍了拍手。
他身后的两个人立刻站了上来,一个是长着张美艳面孔的红发女人,另一个人,就是沉默不语的齐融。
没有抽中免除擂台赛的木签,他就必须派出自己阵营中的强者,甚至自己还要亲自上阵,若是不小心受了重伤,甚至……
祝炎眼底神色暗了暗,不由得皱了皱眉,轻声“啧”了一句。
真是出师不利。
“这两位就是我的参赛选手,至于另一个人,作为【特殊旅客】,我必须要参赛,至于你们……”
祝炎眯了眯眼,向阎峥身后看去,见他身后空无一人,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虽然昨天他的挑拨离间,让黑喇嘛注意到之后,疯狂的攻击了村寨,略有些损失,但相比之下,这都是值得的。
他的村寨只是死了一群无关紧要的蚂蚁,而苗云楼作为必须上场的【特殊旅客】,却被打成了重伤。
这么算下来,苗云楼和自己对上必输无疑,等他顺利赢下擂台,再当上密林蛇沼区的主位神,这些蚂蚁就根本无足轻重了。
想到这里,祝炎的脸色立刻阴转晴,嘴角缓缓勾了起来,对阎峥轻声问道:
“阎寨主,我知道你和你身后的养子一定会出战,不知道你们的那个【特殊旅客】,他在……?”
“祝炎,你找我?”
祝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转移过去,只见从苗寨的牌匾之下,缓缓走过来,不,是挪过来了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坐在轮椅上,只穿了一条苗绣漆黑长裤,上半身浑身赤/裸,被白色的窄布条裹满了胸膛和胳膊,只露出些许苍白的面庞。
他长长的乌黑发丝垂落下来,搭在白色布条胸膛上,黑漆漆的眼眸微微带笑,唇瓣一片血涔涔,强烈的色彩冲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诡异。
如同雪夜深山中、游荡在破败庙宇间的诡魂一般。
“我来迟了,未曾迎接远客,请各位恕罪,”苗云楼咳嗽了几声,微微一笑,那张憔悴的脸上笑意不减,“好像还来得及吧?”
他面色惨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伤的不轻,甚至有种将死之人的颓败,眉眼间却依旧风流不减。
当然,他也风流不了多久了。
祝炎暗中冷笑一声,看着他虚弱的样子,面上也微微一笑,故意上下扫了扫苗云楼,又看向他身后,故作不知的问道:
“几天不见,你开始装扮上木乃伊了,这位又是?”
在苗云楼身后,一个满面覆满蛇鳞的人面无表情,推着他的轮椅向众人走来。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古怪极了,如同是仇敌一般,没有丝毫肢体上的触碰,但那相撞一瞬便移开的眼神与紧绷的身体,却显得格外复杂。
苗云楼闻言嘴唇顿时一麻,他暗中龇牙咧嘴的抖了抖,感受到身后一瞬间强烈了许多的冰冷触感,忍不住缩了缩手指。
至不至于,他在心里默默流泪,暗中抱怨道,他嘴唇都肿了还不停,升卿心眼比蛇鳞还小。
他在心中猫猫头流泪,面上却没有丝毫破绽,挑了挑眉,没有直接回答祝炎的问题,而是避而不谈的笑道:
“今天难道不是我的擂台赛吗,和他有什么关系,祝寨主,还是直接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说呢?”
祝炎略微知道一点两人的关系,不由得有些鄙夷,心说看来苗云楼是知道必输无疑,在昨晚放飞自我,和人胡搞乱搞了吧。
真是不知廉耻。
他冷笑一声,也失去了探究男同夜生活的兴趣,直接转身对阎峥道:“阎寨主,既然时间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尊老爱幼,那就……阎寨主您先来选一个人上擂台吧。”
祝炎比了个请的手势。
阎峥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起身便要上擂台,从斜刺里却伸出一只纤长苍白的手,挡在了他身前。
“阎寨主,让我先来吧,”苗云楼抖了抖眼睫,勾着唇角笑道,“您应该压轴出场,才能显示出我们瘴河村寨的实力啊。”
阎峥闻言一顿,不由得转头看向苗云楼,正正对上了他狐狸一样的期盼眼神。
原本一口拒绝的话被吞了下去,他看着苗云楼满胸膛的白布绷带,还有单薄如一张白纸的身躯,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道:
“你的伤……”
“不碍事的。”
苗云楼摇了摇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半晌,他捂着胸口,顶着一张越发惨白的消瘦脸颊,苦笑一声道:
“阎寨主,你就让我上吧,我这伤再拖下去也好不了了,就算最后一个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让我来吧,如果我输了,还请您不要怪我,我现在的情况……只能尽力而为。”
“……”
阎峥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立刻答应,即便知道苗云楼这是做给其他人看,还是有些犹豫。
伤口不能作假,就算治好了,损耗的精神与气血依旧不足,万一在擂台上出了什么意外……
他还在犹豫,一旁的祝炎闻言却是已经迫不及待,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微微一笑道:
“阎寨主,时间到了,就别再拖了吧?”
“正好您寨里的【特殊旅客】也是我的熟人,就让他第一个上场吧,我们也好交流交流感情啊。”
阎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还没等说什么,苗云楼便无知无觉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对祝炎虚弱的微笑道:
“好,我答应。”
“哗啦——!”
一瞬间,从擂台上垂下无数经幡,卷起祝炎和苗云楼的身体,把两个人慢慢向上拖起来,放到了擂台之上。
两人刚一站上,红鼓状的擂台便猛然一动,羊皮鼓面向下凹陷,发出三声响彻天地的重重擂鼓声。
“咚咚——咚咚——咚——!”
随后擂台旁的空气骤然波动起来,擂台下的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至极,彷佛一层空气墙,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听力在空气墙的干涉下变得迟钝,视力在这种不安之下,却变得敏感至极。
苗云楼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指尖,手心中的蛇鳞阵阵发烫,他不动声色的向下看去,果然正对上了升卿淡色的眼眸。
在满面密密麻麻的鳞片中,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格外引人注目,分明无情无欲,却在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蔓上了丝丝缕缕的情绪。
记住我说的话,记住你的承诺。
升卿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无声无息的传达着本人的心绪。
不要忘了。
苗云楼看到他的目光,心头顿时一痛。
昨晚,升卿根本没有回来,直到清晨阳光逐渐射入屋内,他才带着一身露水掀开帘子,直直的坐在苗云楼身旁。
“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他冷淡道,“第一,我已经想起来的差不多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总忽略我的意见,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把我放在心上?”
升卿垂下眼睫,不顾苗云楼瞳孔紧缩,急切的拉着他的袖子,淡淡道:“我觉得你没有,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苗云楼一下用力捂住了嘴。
“不许说分手,不许离开我。”
苗云楼眼眶发红,甚至带着血丝,面色紧绷到恐怖至极,眼底惯常的笑意全部一扫而空,只剩下让人胆寒的深渊。
“你说的这些我会改,我都会改,我再也不会不尊重你的意愿了,”他死死盯着升卿的眼睛,拧着脖子,一字一顿道,“你怎么怪我都好,但你绝不能离开我,绝对不能。”
“你既然说过爱我,就不可以抛弃我,如果你敢偷偷离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即便天涯海角,我也会永远跟着你。”
苗云楼什么都能接受,他甚至可以忍着几乎冲破胸膛的爱意,一辈子守护着沈慈,甚至沈慈恨他都不要紧。
但沈慈绝不能离开他。
就像农夫与蛇的故事,沈慈是那个好心的农夫,他却是一条冷血的蛇。
农夫用自己的温度暖醒了蛇,蛇却恩将仇报,贪恋这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从此再也不肯离开半步,哪怕农夫已经厌倦了他冰冷的体温。
苗云楼用力捂住升卿的嘴,眼眶发红,整个人犹如恶鬼般森冷,升卿却没有丝毫惧意,淡淡的笑了起来。
“你还在乎我,那就好,”他按住苗云楼的手,用目光描摹着苗云楼的眼睫,面上带着淡笑,耳语般轻声道,“你的想法,竟与我一模一样,是不是说明我们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