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姜枕道:“我已经找过了,没见到。”
“无妨。”消潇站起来,“我让弟子去寻,你们先回去歇息吧。”
姜枕没有勉强:“好。”
柳肖却瞬间炸毛,牵住姜枕的袖口。
——别走。
姜枕愣了下。
旋即,他无奈道:“他好像怕生,我跟你们一起吧。”
“也好。”消潇道,“你们,跟着姜少侠一块儿,事情务必办妥帖。”
小四站在旁边:“小姐,用金杖更简单吧?”
“你嫌他身上的因果不够重?”消潇道:“少耍滑头,去做。”
“是。”
消潇还有事,率领着金杖弟子走了。留下小四和其余三个修士。
小四说干就干:“姜少侠,谢少侠,他的东西是在哪儿掉的?”
将小孩儿走过的大致路径告知,小四便和修士们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姜枕插不进手,便去哄谢御。
“还是不高兴?”
看着仍旧板着张脸的谢御,姜枕牵住其的手,脸颊很轻地在上蹭了蹭。
“……没有。”谢御顺势揽住他。
“不信。”姜枕温和教训道:“什么醋都吃,只会害了你。”
“不会。”谢御很果断。
他的视线却是温柔的,注视姜枕时,像流光般游走。
“姜枕。”谢御声音很轻。
“嗯?”
“怎么了?”姜枕蹭了蹭谢御的手心。
谢御道:“没事。”
忽然间,谢御将姜枕拢得更近,力道略紧。他们在窄小的死角巷里,拥抱不费吹灰之力。
“原来活着会这样好。”谢御如是地说道。
“……”姜枕呆愣。
虽然不明白谢御为什么这样说,很突然。但姜枕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无需哄。
他轻地踮起脚,吻住谢御的唇。
-
金杖教的修士寻了半天,也没见到金镯子的去向。一帮人没办法向消潇交代,顿时问起了柳肖一路的细节。
但柳肖是边哭边跑出来的,哪能记住什么?
姜枕道:“要不然算了吧。消潇那边,我去跟她说。”
小四愁眉苦脸:“就这么件小事我都办不好……”
姜枕宽慰道:“不是你的问题。”
柳肖弄丢金镯,心早凉了半截。见大家不找了,也没意见:“好吧……”
小四被柳肖蔫巴的情绪触动:“不行!我今天必须给你找到!”
其他修士忙地要拉住小四。
姜枕道:“你们先送他回去。”
金杖教的修士只能收手,把柳肖送回内城。见几人离去的背影,小四立刻变回原形:“少侠!”
姜枕微笑:“许久不见。”
小四道:“您也是。”
说完,他压低声音:“刚才那小孩,长得跟小姐真像啊。”
姜枕道:“有吗?”
“有啊!”小四说。
他不敢问谢御的想法,但眼神却出卖了自己的渴望。
姜枕示意谢御回话。
谢御想了想,手臂反倒圈紧姜枕:“都行。”
小四:“?”
咱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姜枕不欲聊太多这个话题。
他叙旧道:“你们最近怎么样?”
“还行啊!”小四说,“都步入正轨了。生死城的面貌变化真大。”
小四又说:“就是旺山那边……”
他话里有话,姜枕道:“你直说吧。”
小四笑了下:“您真好。”
“旺山做的那件事,我也知道了。的确错了,但我们都是被关在这儿的人,是必须错。我理解小姐的愤怒、但是……”
姜枕了然:“我明白。”
“消潇心中有数。”
见姜枕并未答应,小四只好遗憾点头。
回去的路上,姜枕仍旧四下留意。
谢御问:“还在找?”
“嗯。”姜枕道:“镯子总不可能凭空飞了。”
谢御道:“何须这样留意。”
姜枕看向谢御的双眼,眼神仍旧波澜不惊。却不难看出,私底的一点茫然。
姜枕道:“你不懂,你笨。”
“……”谢御点头,“嗯,你告诉我。”
姜枕朝谢御笑:“怀念,能睹物思人最好。”
谢御停步。
姜枕问:“怎么了?”
他环顾四周,是王婆子的家。
谢御“嗯”了声,“你看。”
姜枕侧头,望进去。只见昔日被管微澜附身的那个傻子,此时正坐在屋中,手中拿着金镯好奇地把玩。
-
姜枕用纸鸢跟他交换,成功将金镯拿了回来。
将金镯装进乾坤袋里,姜枕道:“幸好你什么都有,连纸鸢都装着。”
“嗯。”
姜枕看着面无表情的谢御,总觉得他神情丰富了许多。
会笑。
姜枕忍不住揉捏谢御的脸。
谢御表情淡淡,纵容姜枕将他捏得五花八门的。
办完事,回到宅院里。姜枕用素帕包好金镯,放到消潇的门前。
做完这些,他回到屋中,谢御已经将要换洗的衣物收拾出来,将木桶装满热水。
姜枕褪去外袍,凑到谢御身边。
“怎了?”谢御问。
“没什么,看你。”
勤俭持家。
看见这样的谢御时,姜枕总有种归宿感。
谢御折叠衣服的动作未停:“好。”
等将衣服叠完,姜枕也看够了,准备去泡热水澡。
身体却骤然腾空,被环在冰冷的臂弯中。
“……”姜枕眨眼,耳根顿时红了。
谢御换了下姿势,面对面地抱着姜枕。
看见他通红的耳根,谢御笑了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
姜枕脸也跟着红了。
谢御很轻地揉捏姜枕的脸颊,直到后者躲开,藏到他的颈窝间,才松开手。
姜枕道:“小气。”
“嗯?”谢御掂量了下姜枕:“说什么了?”
第127章
“没, 什么都没说。”
姜枕睁圆了眼睛,无辜地说。
谢御将姜枕轻地往上颠,又稳当地抱紧, 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块儿。木桶腾起的雾气, 将手臂和小腿都浸得濡湿。
谢御道:“嗯。”
他柔和地亲吻起姜枕来。
先是眉间, 后是圆润的耳垂, 精致的鼻梁、最终是饱满的嘴唇。碾磨时,他环住姜枕腰肢的手愈发收拢,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呜……”姜枕喘不过气,使了点力气, 推开些距离。
谢御怜惜地亲着姜枕的脸颊。
“别这样……”姜枕受不住。
不知何时,绵延的亲吻里,两人已经到了“绝路”。姜枕被迫靠着墙壁,被谢御抱得更高, 他无措慌张, 必须依偎和信任眼前的剑修。
“乖些。”谢御的声音很低。
姜枕呜咽一声, 无力地抬起手,遮住唇边要泄露的声音。
很久之后, 被谢御抱入重新烧热的水中,姜枕已头脑昏沉。
“几时了……”姜枕犯迷糊。
谢御正细致地给姜枕擦拭身体,闻言道:“应是戌时。”
“……这么久?”姜枕搭在谢御的肩头, 昏昏欲睡。
“嗯?”
“……没事。”
但憋了好半天,姜枕还是道:“注意节制。”
他好歹是只妖,精力居然比不过凡人之躯的谢御。
姜枕耳根又烧了起来。
谢御没回话。
姜枕抬起脑袋,轻轻地戳谢御的手背。
谢御这才道:“除了这个,都听你的。”
“?”
姜枕不跟谢御商量了。
泡完澡,谢御将姜枕抱回床榻。锦幔落下, 遮住摇曳的红烛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声。
姜枕打起精神:“怎么了?”
这个时辰,多半是金贺回来了。
金贺虽然话多,但在夜深人静时并不吵闹。这样杂乱无章,听不清晰的,说不定是出了大事。
姜枕坐起来,腿脚发软。
谢御道:“歇息。”
言下之意,便是谢御出去看。
“一起。”这没得商量。
谢御只好用外袍将姜枕裹起来。
姜枕趿拉着鞋,推开门。外头月色寂寥,宅院中青翠的假山,被玉带般的水流衬托得有些许碎光。
岁月静好,看起来没什么大事。
谢御看向院子中央的金贺:“怎了?”
金贺翕动了下嘴唇,没声。
姜枕便看向东风行。
东风行会意,拨动轮椅让开了些身位。
——原来是消潇。
“今日回来得好早。”姜枕寒暄道。
消潇手中握着的,正是找回的金镯。脚边是碎了满地的宫灯,灯芯正泛着微弱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