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是说一个月就能完事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在欧洲工作的时候不认真,白白耽误了时间。”
  陆鹤南听见这话,明知梁眷是在拐弯抹角的说想他,可还是忍不住哑然失笑。
  这丫头好没良心,他紧赶慢赶,昼夜颠倒到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来工作。若非如此,他也不能仅用一个半月的时间解决掉宋清远留下来的烂摊子。
  在陆鹤南面前,梁眷胆子大得很,玩笑的话说起来疯的没边。借着陆鹤南轻笑愣神的功夫,对着他那双温柔怔忪的眼睛,梁眷撅起嘴,泰然自若的接着说下去。
  “不会是欧洲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了吧?她漂亮吗?身材……唔。”
  可惜,身材好不好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在酸味十足的空气里见光、消散,就被陆鹤南悉数堵在梁眷的喉咙里。
  陆鹤南就势吻上的那一秒,就得到了梁眷生涩的回应。
  这吻来得蛮横又不讲道理,唇舌交接,空气掠夺的窒息感,梁眷几乎招架不住,抵在陆鹤南胸前的手也渐渐绵软。
  欲拒还迎的手一旦脱力,就给了陆鹤南更多的发挥空间。
  习惯点烟的手,自然擅长点燃一切。
  陆鹤南一手揽住梁眷,另一手自后腰向上游移,在背后的搭扣上停留了一瞬后,才缓缓向前,拨开后再轻轻托住,或轻或重的揉捏,像是在刻意留下他的体温。
  光是亲吻,梁眷就有些轻微战栗,几经拨弄之下靠在陆鹤南怀里抖得更加厉害。脑海中自认理智的思绪彻底紊乱,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喉咙间只时不时溢出几声嘤咛。
  她只来得及庆幸。
  ——庆幸今天偷懒,选择走了这条鲜有人踏足的小路,无人看见这一地零碎的月光和树影间凌乱的旖旎。
  ——庆幸今天穿的是轻薄的衬衫,料子轻薄宛如蝉翼,胸前的云母扣一扯就开,不至于辜负他眼中难清的氤氲。
  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书声琅琅的校园里,顾及梁眷的名声和清誉,陆鹤南到底不敢玩的太过火。
  在梁眷仍旧意识迷离的时候,他先一步清醒过来,脸埋在梁眷颈侧,沉舒几口气,喉结也不自觉地来回滚动,像是在竭力平复刚刚荒唐的一切。
  最后,他的目光紧锁着梁眷那双满目春色的眼睛,意犹未尽的将粗粝的指腹从浑圆柔软处缓缓移开,又单手将那崩开的扣子一颗颗系好。
  他亲手扯开的,自然要由他亲手系好。
  等到一脸潮红的梁眷恢复到平日里光风霁月的模样时,陆鹤南才慢条斯地的俯身重新贴近,视线自梁眷的红唇间慢慢下移,目光在刚刚指腹辗转过的地方停留。
  她今天穿的衬衫真的很薄,清冷月光照耀下,透过那片碍眼的布料,陆鹤南甚至都能看清他留下的杰作。
  梁眷被盯得心里发紧,荡漾着水波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回望过去,她不安的咽了咽口水,等待他的下文亦或是评判。
  “别人长得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
  陆鹤南语气淡淡地撂下这么一句,而后勾起唇,语调上扬,带着延迟的餍足与舒慰。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与我的手,刚好契合。”
  他故意退后半步,将手抬到梁眷面前,逼迫她看着他攥拳握紧又松开,像是邀请她一起回味几分钟前的一切。
  这个动作暗示意味极强,说出口的话也几乎让梁眷的精神防线全面崩溃。
  看着梁眷通红的眼底,陆鹤南眸色渐深,贴近她的耳侧,声音放纵到沉哑,可偏偏语气又是那么的一本正经。
  他问:“不知道你的手,与我的是否契合?”
  他说:“我们今晚试试,好不好?”
  第74章 雪落
  观江府的那套房子早在梁眷三月开学没多久, 就已经装修完毕。但正式验收的时候,陆鹤南还在欧洲出差,故而那天从工人手中接过钥匙, 推开新家房门的只有梁眷自己。
  自交房后,梁眷每个周末都会来观江府,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一尘不染的房子,却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因为梁眷从不在这过夜,像是在做某种无谓的坚持——陆鹤南还没回来, 观江府的这处房子, 大抵还不能称作是家。
  梁眷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自出了电梯,就被陆鹤南彻底扯到腰间上。身前雪白还没来得及感受空气中的寒凉,就被另一种温暖紧紧包围。
  两个人身形交错的倚在房门上,梁眷靠着房门浑身使不上力,手也抖得厉害,在身上窸窸窣窣摸了半天, 也没把钥匙摸出来。
  “你手里既然有家门钥匙, 为什么开学之后不住在这里?”
  陆鹤南忍不下去, 他喘息着, 放过梁眷的唇瓣, 改用手指一下一下的辗转。另一只搭在梁眷腰间的手, 却改道向前, 手指微屈,从她裤子的右侧口袋里, 勾出一串钥匙。
  摇晃间,金属质地的钥匙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叮当作响。
  声音感应灯闻声而亮, 骤然亮起的灯光逼得陆鹤南下意识眯起了眼,眼睫半阖,掩住欲色浓重的眼睛。
  他怕吓到她。
  从前端方持重、清冷禁欲的男人,有朝一日竟也会尝到孤枕难眠的滋味。他想念滨海夜夜娇软在怀的感觉,想念呼吸纠缠间的迷离……
  想念到近乎痴迷。
  这一个半月,求而不得的种种,他都要在梁眷的身上讨回来。但要不动声色,不能有今朝无来日。
  要徐徐图之,要细水长流。
  楼梯间里的感应灯是物业公司刚换过的,甫一亮起,视线之内所有尽心掩盖的隐秘晦暗,都无所遁形。
  包括梁眷脖颈间的艳.色和胸口处的红痕。
  光是看见,不用深想,陆鹤南的心就彻底乱了。就胡来这一次,是不是也没有关系?
  梁眷紧闭着眼睛,手借力般贴在陆鹤南的肩膀上,红唇微张大口呼吸,像是被人狠心丢到岸上的鱼。
  陆鹤南单手搂着梁眷,与她调换了个位置,自己站在门边,手指牢牢地攥着钥匙,径直插入锁孔中,转动钥匙的间隙,他还不忘提醒梁眷回答自己的问题。
  “嗯?怎么不说话?”
  只有他们一户人家的二十八楼静得厉害,感应灯也忽明忽灭。还沉浮在情.潮里的梁眷,身体放空到有种置身于末日之感。
  陆鹤南深色的眼眸牢牢地缩在梁眷的脸上,环在她腰间的手也一寸一寸的收紧,像是在用心感受她身体上的变化,感受她呼吸上的起伏。
  梁眷咬着唇又静默了几秒,再睁开眼时,眼里虽仍泛着水光,但眼神早已褪去所有情.欲,恢复到一片清明。
  情话,总要在床笫之外说,才显得动听。
  梁眷松开环在陆鹤南脖颈上的手,修长温热的手指划过陆鹤南的面庞,替他细细擦去额间的薄汗。
  红唇在陆鹤南温和的目光中轻启,声音虽娇俏到有些露怯,但目光却十分坚定,坚定到不容许陆鹤南有一丝退缩与回避。
  ——“因为你还没回家。”
  陆鹤南静静地听梁眷说完这句话,然后世界骤然静止,仿佛被一锤定音。他鼻腔蓦然有些酸,接着忍不住轻笑,有自嘲,有释然,笑到最后眼角竟真的有几滴眼泪滑落。
  那几滴不算显而易见的晶莹,在漆黑的夜里触目惊心,梁眷心里一痛,下意识就像抬手帮他擦眼泪。
  梁眷想,陆鹤南那么无所不能,不该有人看见他的脆弱,哪怕是深爱他的自己。
  “你怎么哭……唔!”
  梁眷的手指刚拂过陆鹤南眼角的那串冰凉,就猛地被拽着向前踉跄一步,下巴被陆鹤南用力钳住,随之而来的是唇舌间灭顶的痛觉。
  这次的吻来得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是发了狠。梁眷惶惶到有些茫然无措,尽管痛觉与呼吸都已到达了难以忍受的极限,却也还是被动承受着,不舍得推开他。
  那抹自他眼角而来的湿润,也被梁眷紧紧地捏在手心里,用力碾碎,像是毁尸灭迹。
  ——
  或许是因为小别胜新婚,又或许是互诉情意时透露出的真心,让暧昧的氛围达到了顶点,总之,陆鹤南这一次远没有第一次那般克制自己。
  夜凉如水这个词,大抵只能唬住情窦初开的少女。梁眷被硬生生折腾到后半夜,数不清眼下到底是第几次,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如在文火慢烤,既舒服又难耐。
  飘逸干爽的的长发被汗水浸湿,随意的披在身后亦或是挂在陆鹤南指尖把玩。句句讨饶的话,伴随着声声嘤咛也破碎的不成样子。
  陆鹤南还不肯结束这满屋荒唐,梁眷却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昏厥。记忆的最后是她呜咽着看向窗外,惊觉日出已至,床上笙歌却迟迟不肯停。
  凌晨四五点,日出东升带来的微弱橘黄暖意,透过清透的白色纱帘映在泥泞不堪的床上。梁眷白皙的手腕,也虚虚地垂在床边。
  梁眷微弱的呼吸频率同几小时前相比虽然宁静绵长了不少,但仍双眉紧蹙,一眼就能看出她睡得不算踏实。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