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说起自家表妹,褚恒语气上多了几分怜惜:“她和清远在一块呢,我去容城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陆鹤南闻言倏地睁开眼:“你已经去过容城了?”
  “知道清远出事,我就立刻动身了。”褚恒语气讪讪,“可是乔嘉泽根本没给我什么面子。”
  宋清远背靠宋家、陆家、姚家再外带褚家,也算是京州炙手可热的核心人物。乔家这样不留情面的下死手,多少有点打脸的意思。
  “乔嘉泽?”提起乔嘉泽的名字,陆鹤南冷哼一声,“那种货色竟然还能在这瞎蹦跶呢?”
  “乔嘉泽刚娶了万家那位大小姐,此时正风头无两呢。”
  “万家?”陆鹤南捕捉到关键,“是港洲那个万家?”
  陆鹤南一向不关注圈子里这些姻亲关系,各家递到他这的典礼请柬,他也是当做废纸随手扔掉。所以他不清楚乔家新晋的喜事,也是理所当然。
  褚恒怔忪一瞬点点头,他没懂陆鹤南激动的点。
  陆鹤南漆黑的眼珠一转,片刻后释然的轻笑:“那这么说,乔家和万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港城万家,那可真的算是老相识了。
  真是因果循环,没赌到最后,谁都别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最后赢家。万一输了,多难堪。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总不至于把人弄死。”陆鹤南见褚恒还是愁眉不展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还是咬牙切齿的,“总得让宋清远那个臭小子长点记性。”
  见陆鹤南说得轻描淡写,褚恒就知道他是心里有数了。
  “反正清远是你表弟,你自己不担心,我担心个什么劲?”提心吊胆了半个月,一朝石头落地,褚恒重重地靠在沙发上,那种吊儿郎当的劲又显现出来了。
  陆鹤南冷冷地扫过去,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也是,大不了就是郁真跟你撒泼呗!”
  提起表妹姚郁真撒泼,褚恒就不由自主的后背发麻。
  “女人,还真是难缠。要我说玩玩就好,可千万别被套牢了。”褚恒后怕的撇撇嘴,对于和女人相处,他自有一套屡试不爽的成功理论。
  对于褚恒私生活上的事,陆鹤南从不发表评价,今天竟破天荒的开口了。
  “被套牢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吧?”
  正喝水的褚恒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水迹,一脸讶异地望向陆鹤南:“你说什么?难不成你被套牢了?”
  陆鹤南沉默着摇摇头,按他和梁眷现在的这种情形,应该还不算。他倒是心甘情愿的想被套牢,不过总觉得现在还差了点火候。
  褚恒半信半疑地打量起自己的好友,最后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新买的表?”
  陆鹤南“嗯”了一声,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他手上带着的还是初到北城那次,梁眷替他挑的那块表盘上刻着雪花图案的腕表。陆琛送他的那块虽说已经修好,但也就此彻底闲置在家了。
  “我怎么看这块表这么眼熟呢?”褚恒眯起眼睛打量,最后索性站起身走到陆鹤南身边,拽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眼下,仔细端详。
  “该不会你也有一块吧?”想到这种可能性,陆鹤南突然有些不悦。
  褚恒看了好半天,终于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是在一本杂志上见到过:“我是没有,程家老二倒是差点有一块。”
  “差点?”陆鹤南反问。
  褚恒甩开陆鹤南的手,悠悠科普道:“罗意仕这款对表可挺有名呢,不少时尚杂志都做了宣传。”
  原来是款对表,陆鹤南指腹轻轻摩挲着表盘,若有所思起来。
  看陆鹤南的神情,褚恒就知道他买表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不会吧,你买表的时候,店员没给你介绍啊?”褚恒顿了顿,又开始嘴贱起来,“也是,可能人家看你孤家寡人的,买了也是没处送。”
  贱兮兮的等了半天,陆鹤南竟然出人意料没怼他,一拳打在棉花上,褚恒有些不尽兴。
  沉默片刻,陆鹤南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程家老二差点有一块,为什么是差点?”
  “哦!”褚恒回忆了一下,将酒局上听到的八卦讲给陆鹤南听。
  “听说是他新带在身边的那个小明星,想跟他一起带这款表。但这款表是限量的,又有冬天的噱头,最近挺难买的。”
  “有多难买?”
  “听说已经炒到四百万一块了。”
  “四百万?”陆鹤南轻笑一声,神态慵懒,“不算多。”
  褚恒啧了一声:“是不多,但到底是翻了二十倍,程家老二怎么可能把钱花在一个小明星身上,多不值当啊。”
  他们这些人,是钱多,但人可不傻。才不会把钱用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哪怕是一厘一毫都不可能。
  “他们不买正好。”陆鹤南掀起眼皮,摸出一根烟放进嘴里,火焰腾起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乖乖把烟重新放回烟盒。
  褚恒没明白陆鹤南的意思:“什么?”
  陆鹤南把刚开封、还没动过的烟径直扔进垃圾桶,再抬头时,语气淡漠:“放消息出去,我要了。”
  “我要了”,好简单的三个字,但褚恒知道这话自陆鹤南口中说出,便被赋予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
  ——他看中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到手。
  第33章 雪落
  梁眷坐在寝室窗前, 对着手机发呆。陆鹤南最近好像突然很忙,两个人联系的频率也从天天变成了隔天。
  忙的找不到人的除了陆鹤南之外,还有梁眷的室友们。
  自从到了大三, 临床医学专业的课程也变得多了起来,梁眷每天只有在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才能见到匆匆赶回的许思妍。
  而爱财如命的关莱,忙的自然不是学业, 而是兼职。
  至于韩玥如,自那天在医院门口不欢而散之后, 梁眷就再也没见过她, 连寝室里的东西也无声无息的彻底搬空了。听院办的同学说,韩玥如最终还是申请了休学一年。
  若只是大学同学这么简单的关系也就罢了,偏偏韩玥如与梁眷都是滨海人,两家所住的小区也挨得很近。前两年,逢年过节的时候,两家因着女儿的关系还时不时走动一下。
  出了这档子事,日后还要不要再有来往了呢?
  梁眷正思考这件事该如何收场时, 倏地, 身后响起推门的声音, 是关莱回来了。
  关莱一进门连衣服都没脱, 径直瘫倒在椅子上。梁眷见关莱累的不成样子, 自觉帮她扯下衣服, 又给她接好一杯温水, 递到嘴边。
  “眷眷,还是你对我最好啊!”关莱接过后, 一口气喝了半杯,待缓过劲后就抱着梁眷不撒手。
  梁眷抬手摸了摸关莱的头发, 忍不住多嘴问:“你们店里最近怎么这么忙?要不你换份兼职算了,大学生不都是在做家教兼职吗?你也去试试?”
  关莱把脸埋在梁眷怀里,凭着内心的良知摇头拒绝:“我哪适合做家教啊?搞不好再误人子弟了。”
  又怕梁眷担心,关莱接着解释:“也就是最近突然很忙而已啦,总部那边突然要我们协同配合追踪溯源一块表。”
  “溯源?”梁眷皱眉接着问,“罗意仕的表也会出现质量问题吗?”
  作为罗意仕优秀店员的关莱,听到梁眷对品牌产生了误解,忙从她怀里挣扎着起来解释。
  “我们罗意仕怎么会出质量问题?”
  看着梁眷疑惑的眼睛,关莱叹了口气恨恨道:“不知道哪个人傻钱多的大老板,非得买一款腕表,可那表是限量版啊,上个月就全卖出去了。”
  梁眷听后忍不住咋舌:“卖完的表还能再买?”
  关莱笑嘻嘻骂道:“要不说他人傻钱多呢,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手。我们只好追根溯源的去查咯,谁知道那些表几经流转,最后能在内地找到的只有一块了。”
  “找到了就好,不然你们还得跟着折腾。”梁眷心疼的摸了摸关莱的脸,也暗暗在心里啐了几口那个人傻钱多的金主。
  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啊。
  “找是找到了,就是那价格真是让我开眼了。”关莱回想起那块表的转让价格,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眷眷,你猜那块表最后的成交价格是多少?”
  梁眷摇摇头,有钱人的世界,她想象不出来,只等关莱为她揭晓最终答案。
  关莱神秘兮兮的比了六的手势。
  “六十万?”梁眷试探问道。
  关莱摇摇头,哼笑梁眷的没见识:“是六百万。”
  “那块表的原价是多少?”这价格让梁眷这个局外人心里也咯噔一下。不过要是初始价格本就很高的话,转手卖六百万好像也无可厚非。
  关莱眸色渐深,连语气也变得幽幽:“二十万。”
  梁眷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万的表再转手就是六百万!关莱还真是没骂错,那人就是个人傻钱多的败家子儿。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