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韩玥如握筷子的手一顿,须臾,抬起头又是明媚的脸,顺着接了一句:“是吗?”
关莱探出头,适时补充道:“不仅如此,还很有钱,人长得还帅。”
心善、长得帅这两点梁眷没法昧着良心反驳,但是有钱?
梁眷蹙眉道:“你怎么知道他很有钱?”
“你上次不是带他来我们店里修表了吗,表没修成,你不是又帮他挑了一块?”关莱说的慢悠悠的,故意留了后半句。
“那表很贵吗?”韩玥如放下筷子问道。
梁眷摇摇头,结账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她知道那个表有多少钱,算是罗意仕里比较低端的那一种。
关莱回忆了一下答道:“那款还行,也就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大学生来说,是个大数字。但是对寝室里的四个人来说并没有觉得多稀奇,因为关莱的男朋友顾哲宇也有好几款这个价位的表。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你到底看出来什么了?”许思妍看着关莱故弄玄虚的样子,急得抓心挠肝,隔空把枕头扔在她脸上。
关莱侧身躲了一下,缓缓解开谜底:“他新买的那块表虽然不贵,但是他手上之前那块,能买三十块新的。”
旧表能抵三十块二十万的新表。
许思妍听后忍不住咋舌:“要是顾哲宇也去买一个六百万的表,他老爸是不是会把他的腿打断?”
“打断他的腿?放心吧不会。”关莱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讽刺意味极浓,“因为他卡里根本就没有六百万。”
寝室里笑作一团,除了韩玥如。
一直沉默的她蓦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试探:“那眷眷可要好好把握住他啊。”
梁眷本就被关莱和许思妍吵得有些头疼,一时半刻没听出韩玥如的弦外之音,哭笑不得道:“把握什么?”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好把握的。
梁眷是在去往邻市比赛的第三天收到了对秦忠的处分结果通知——开除、并扭送司法机关做进一步处理。
与此随之而来的还有韩玥如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韩玥如,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眷眷,你看到那个全校通报了吗?”
梁眷走到僻静处接电话:“看到啦,真是大快人心,这下你也能安下心来好好学习了。”
韩玥如应了一下,又道:“这件事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你,等你回学校我请你吃饭!”
“好啊,那我到时候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电话迟迟没挂,梁眷心里莫名有种预感,韩玥如应该是还有事没说完。
“玥如,是还有别的事吗?”
那边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开口,扭捏了一阵才低声道:“你要不要喊那位陆先生一起?”
说完,像是怕梁眷误会了什么似的,韩玥如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这个事,他也帮了不少忙,我想一道感谢一下。”
第22章 有染
听完韩玥如的话, 梁眷呼吸一滞,攥着电话的手也不由得紧了些。自从那晚提到陆鹤南之后,韩玥如好像就对他很感兴趣。
但是对“恩人”表达感谢, 好像也无可厚非。就算韩玥如真的对陆鹤南有什么额外的兴趣,那也不在梁眷的管辖范围之内。
毕竟,她对陆鹤南而言,应该也同样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梁眷长提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确实是该请他吃饭,但是这件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没想到会被梁眷拒绝, 韩玥如顿时愣住, 半晌后才想起来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梁眷笑道,唇边苦涩明显。
说来可笑,约定会再见的人,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这样啊……”
韩玥如叹了一口气,可是梁眷还是听出她的声音里欣喜大过于失望。
“梁眷!要到咱们上台陈述了!”
成晋气喘吁吁的从场馆内跑出来,见梁眷在打电话,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等她。
梁眷回头应了一声, 就小声地对电话那头说:“玥如, 马上要到我们了, 我先不跟你多说了, 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后的梁眷尽管依旧心绪难平, 却还是强逼着自己从胡思乱想当中挣脱出来。她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又把参赛人员的身份牌带回脖子上, 小跑着奔向成晋。
“抱歉啊,接了个电话。”梁眷一脸愧疚。
成晋连忙摆手:“没事, 你也没耽误什么。”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比如刚刚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比如校庆典礼的那天,她为什么跟着那个男人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为什么有人看见她和那个男人在食堂里举止暧昧……
成晋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他忍了很多天都没有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去问她,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空间,他还没等问出来,就听到梁眷又公事公办的开口。
“怎么样,前几组的成绩如何?”
成晋怔忪片刻,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才讷讷道:“有超长发挥的,但对咱们来说并不构成威胁。”
梁眷本就是看着气氛尴尬才随口一问,她对他们组的参赛作品有极大的信心。但是听到成晋肯定的话,还是下意识地扯出一个明媚的笑。
“那就好。”
场馆出口处突然涌出一批帮忙抬器械,维持现场秩序秩序的工作人员,出口狭窄,二十几个人也汇成一股人流。
梁眷侧身躲闪过后,仍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连成晋被人流冲散,没跟上来都没有发现。
成晋被困在原地,看向梁眷越来越远的背影。
他终究是什么都没问。
陆鹤南得到消息的时间,比梁眷还早上几天。对于秦忠的处理意见在全校公告之前,先被发往陆家给陆庭析过目。
陆庭析是在接到电话之后,才知道自己这个小侄子在北城还办了这样一件事。跟华清的电话刚落,就直接让秘书通知陆鹤南来家里一趟。
陆鹤南刚到紫竹山庄,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水,就被陆庭析的秘书直接请去了书房。他用眼神无声的向黎萍询问,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陆庭析一大早上喊他来时为了什么。
让秘书用对公电话通知,而不是陆庭析自己的私人号码,这表明将要谈论的是公事,而不是私事。
“陆董,小陆总来了。”
陆庭析低声应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挥了下手,示意陆鹤南自己找地方坐。
秘书把陆鹤南带进书房后,就自觉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偌大的书房里,除了轻微的呼吸声,便只能听见陆庭析写字翻纸的声音。
陆鹤南坐得笔直,不敢像在自己家那样随心所欲,倒不是因为惧怕陆庭析,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与爱戴。
十一月的初冬里,京州还没有开始供暖,书房的落地窗大敞着。陆鹤南穿的单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冷了?”
陆庭析写字的手一顿,抬起头瞥了一眼陆鹤南:“倒是忘了你怕冷。”
陆鹤南摇摇头:“不冷。”
饶是听见陆鹤南这样说,陆庭析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起身去将窗户关上。冷风被隔绝在外,陆鹤南终于觉得身上有了点热乎气。
“华清校长办公室今早给我来过电话了。”陆庭析批复完手里的文件,终于腾出功夫去跟陆鹤南闲聊。
陆鹤南先是一愣,不过须臾就反应过来是梁眷的那件事。
“你从北城回来之后,倒是没听你提起过。”陆庭析沏了一杯热茶,递到陆鹤南手里,意有所指地接着道。
陆鹤南把茶杯拿在手里摩挲,神情坦荡:“华清这件事说到根上也就是道德败坏的问题,我看这事情并不复杂,责任划分也比较清晰,就自作主张的给处理了。”
这话倒不是在撒谎,是他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可汇报的价值。
“这事办得不错。”陆庭析点点头,语气终于有点缓和,“也算是给那些搭不上边的亲戚提一个醒,看谁以后还有胆量再打着陆家的旗号为非作歹!”
刚夸赞完陆鹤南,陆庭析便话锋一转,又问道:“只不过你出面解决这件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陆家啊?”
华清的电话里把事说得很隐晦,只说陆鹤南到访华清期间一直是由一位女学生接待,且问得含蓄,只关心女学生接待是否妥帖,其他的一概不提。
但大家都是明白人,那边说得模棱两可,陆庭析却听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他的侄子与华清那位女学生,有染。
或许有染二字用的并不恰当,他在等陆鹤南给他一个解释。
滚烫的茶水已经晾凉,陆鹤南没急着辩解什么,而是捧着茶杯轻珉了一口,待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头滚下,他才施施然开口,眼底一片赤诚。
“为陆家考量是真,有私心也是真。”
陆庭析没想到他能承认的这么坦率,眉梢上扬,更进一步的追问:“哦?能讲讲是什么私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