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我不吃! 第29节

  他审时度势地停止跟窦长宵继续聊这个话题,免得自己被对方那种不咸不淡的调子气得蛋疼。
  “之后两节恐怕会很难打了。”他看着对面聚在一起商量打法的几人,皱了皱眉,“尤其是你,肯定会被对面盯防,不好得分。你突破不了就尽量传接,咱们队也打配合。”
  成烊传接技巧练很漂亮。窦长宵也有这个意思,“嗯”了声。
  不出所料,对面调整战术之后,第三节他们果然打得辛苦许多,被对面反超三分。进入最后一节,全员打起十二分精神。
  窦长宵持球,被盯防得很紧,单手绕球过了一人,又被两个alpha阻截。
  成烊在二人身后盯着他,另一位队友的站位与成烊很好打配合。
  窦长宵扫了一眼就判断出来,传球给成烊让两人打传切进球是最优解。
  他侧过肩运球,在传球给成烊的前一刻,围网外一道黑色的身影猝不及防被他捕捉到。
  “……”跟那人对上视线的一刹那,窦长宵传球的动作硬生生被他扳回,压低重心。
  紧接着下蹲蓄力,爆发力在这一刻提到顶点——
  垫步侧身,快速炸球,连过两人!
  对面后卫见状忙过来阻截,然而对面的人身体的控制力强到恐怖,居然在加速炸球后直接急停跳投!
  篮球在空中遥遥地画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正中篮筐。
  非常漂亮的三分。
  球落地的一瞬,围网外爆发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和尖叫。
  窦长宵:“……”
  比赛还在继续,窦长宵没有再往那道人影的方向看一眼。
  发热的血液流淌过他的四肢,在场外嘈杂的欢呼声里,窦长宵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异常地清晰冷静——
  我真的有病!
  ……
  哨响,比赛结束。
  窦长宵的队伍在最后一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连扳数分取胜。
  大前锋下场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走到窦长宵跟前,气还没喘匀,就不吝赞美地大声道:“兄弟,你刚刚打得太猛了!!”
  窦长宵:“……还好。跟前三节没什么区别。”
  其他队友也过来了,对他的态度跟大前锋如出一辙:“操,哥们你刚炸球过人之前的那个假动作,太特么逼真了!我当时真的以为你要传球给成烊呢!”
  成烊在后头拿了瓶矿泉水,神色有些微妙地看了窦长宵一眼,没有插话。
  一帮人吹完彩虹屁,怀抱着一种亢奋的心情,恋恋不舍地离开球场。
  围网外还有一小半人没走,仿佛也没从刚才那场激烈又精彩的比赛里走出来。
  窦长宵喝了两口水,冷静了片刻,才转头往之前那个方向扫了眼。
  那个黑色的人影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场内人散得差不多了,成烊才拿着水瓶过来,“你刚刚……”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说了几个字又闭口不言了。
  窦长宵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成烊憋了几秒,没憋住:“你刚是对着谁开屏呢?”
  “………………”
  “别以为不说话就能糊弄我啊,你最后一节绝对状态不一样。刚那个球本来是要传给我的吧?”成烊乐起来,笑容暧昧中流露一丝八卦的猥琐,“快讲,到底对谁?”
  窦长宵冷淡道:“没谁。”
  成烊先是一愣,接着两只眼睛震惊地瞪大,在这样的白天居然也亮得像灯泡。
  日……这货刚真是在开屏啊!
  否则以对方的逻辑,绝对会先否认“开屏”,而不是“对谁”。
  他当即来了兴致:“别呀,你兄弟我追人很有经验的。最多一年,保证帮你把那个omega追到手。”
  窦长宵:“……滚。”
  成烊看一眼窦长宵不虞的脸色,瞧出对方是有点不高兴了,只好不再追问。
  只暗暗腹诽道:至于么。以这家伙的条件,说句没底线的,别说追谁了,就算是想挖墙脚都很容易……
  这时,方才在围网外一直看他们比赛的方淮心过来了。
  “哎哎,我身上应该没汗味吧?待会儿还想跟淮心坐一块呢。”成烊连忙举起胳膊闻闻自己。
  窦长宵没搭腔。
  方淮心走近后跟他打了招呼,问:“窦学长去礼堂吗,去的话我们一道过去吧。我听说宁先生好像还要发言呢,你去看么?”
  窦长宵:“……”
  他安静的时间有点长。
  成烊:“……”
  hello?还活着吗。
  窦长宵:“不看。”
  成烊:“。”
  不看就不看呗,至于憋这么久?浪费人时间。
  ……等等。
  他灵光一现:“不会是你开屏的对象在礼堂吧?”
  方淮心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诧异地看向了窦长宵。
  窦长宵:“。”
  成烊:“好吧,我开玩笑的。”
  “不过你待会儿也没别的事要忙吧?”成烊撺掇他:“今天可是咱们学校的十年一次的大庆,往后你读研也赶不上这样的机会了。不去多可惜啊。”
  窦长宵沉默下来。
  ……
  宁烛只在球场外围逗留了几分钟。
  他答应过窦长宵不再打扰对方,听到比赛哨响就随着人群离开了。
  仅仅观看了几分钟的比赛,但那种被感染到的亢奋却仿佛在宁烛的血液里横冲直撞。尤其是那小子……
  宁烛想到在自己面前安静得有些闷的alpha,在球场上那种张扬又惊艳的反差,让人完全挪不开眼。
  他当时都被震撼到有点说不出话了。甚至感觉自己对篮球这一项目失去的热情,也再一次死灰复燃了。
  他想着,干脆过两天叫纪驰跟成黎出来约个球,把小陶也喊上。
  宁烛一路都有点走神。到礼堂后,他在前排的位置瞧见一个熟背影,这才收起思绪,唤了那人一声:“庭风!”
  魏庭风闻声转过头来。他今日也休假,赶上母校校庆就来看看。
  魏庭风坐在过道,宁烛走过去,立在过道边。
  “你上次发情期也过去一个月了吧。”魏庭风提醒他,“最近别忘了再来趟医院做个检查。”
  腺体检查流程比较麻烦,每次宁烛都得亲自跑一趟,被这种琐碎复杂的流程折腾了许多年,听到“检查”这个字眼就神经过敏。
  宁烛无奈道:“我说你这人,要不要这么敬业,下班时间还不忘和病人讨论病情。”
  魏庭风:“被谁逼的?我多提醒两句,总比你晕外边被救护车抬过来让人省心。”
  “唉,好吧。”宁烛笑了笑,“最近科室里还忙么?”
  “还行。前两周我们科来了几个实习生,有个特别优秀的学弟跟着我,帮了不少忙。不过下礼拜起他们就转去别的科室学习了。”魏庭风也是第一次带实习生,有点感叹地说:“他们一走,我还挺不适应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一个女生要从魏庭风前面过去,宁烛侧了侧身,方便她通过。看礼堂的座位已经满了大半,他也就没有再跟魏庭风继续聊下去,转身往前去找自己的位置了。
  第24章
  庆典的重头戏是晚上的文艺表演,学生们大都喜欢看晚会,不爱那种循规蹈矩的正经场面。白天在礼堂举行的是开幕式,更加正式一些,从头到尾都是各种演讲,相对而言比较枯燥。
  从校长、副校长、再到各种大小头衔的学校领导逐一演讲完,后排的成烊就开始后悔过来了,听得频频啄米点头。
  正犯着困,直播的摄像机在过道朝着后排扫过来,旁边的人戳他一下,他立刻从善如流地换上另一幅面貌。
  “哎,”勉为其难打起精神,他打个哈欠,用胳膊杵一下被自己撺掇过来的窦长宵,“这一个半小时的开幕式,不会全是这种演讲吧?”
  说着,他转头看了窦长宵一眼。
  窦长宵进场后就一直缄默地看着台上,不管轮到谁发言都是一个表情。
  听了半小时念经似的演讲,后排的学生都会趁着摄像机不在的时候玩玩手机,窦长宵却连坐姿都没变一下。
  对方无聊不无聊成烊不知道,但成烊反正是很佩服这人的定力。
  窦长宵还没说话,方淮心先回答了:“是呀,你不知道么,演出在晚上呢。”
  成烊悔不当初:“我说呢,怪不得只有晚会需要抢票。”
  又一人讲完,台上的主持念完一段总结,便过渡到毕业生代表发言的环节。
  “来了来了,宁哥!”演讲台离后排很远,成烊努力伸长了脖子去看。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在任何时候都能有点优势。宁烛一身黑色西装,露出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耀眼。他一米七七,在omega里也算是高个儿了,身材比例好得夸张,一眼先瞧见西装裤下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十分地吸睛。
  他到演讲台前,扶了一下麦,前排打瞌睡的立马醒了大半。
  宁烛的外形不是那种能镇得住人的类型,在正式场合发表演讲,他通常会摆出稳重冷淡的腔调,端一端架子。这次却没有。
  上台后,他先对台下的众位学弟妹们微微笑了一下,用一段最普通不过的开场白切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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