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枝(重生) 第69节

  这会他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贴得太近,怕冒犯了未来妻子,却又舍不得这怀中馨香。
  “难道你与我心有灵犀,这般默契?”
  “郡王以为呢?”
  妧枝笑问,和历常珽四目相对,直到他笑着环住她双肩,“你说得对,我的确要送你下山。”
  “骊山行宫虽好,但若是让你住的不舒服,就不必一直强行待在这里,你想离去亦是正常。”
  历常珽以为是妧枝自己想走。
  然而妧枝看着他,并不是很想隐瞒,“是有人告诉我,你去向圣人求情了。”
  历常珽:“是顾曲?他怎会知道,我可是谁都没说。”
  “不是他……”
  妧枝收敛嘴边笑意,却没吐露出姓名,也许她不知该怎么和历常珽提,从上辈子到这辈子的离奇经历。
  等她离开骊山行宫,回到京都,就与那些人都不会再见了,也就没有干系了。
  不提,就当从来没有这个人罢了。
  历常珽似是察觉出什么,他妥帖的没有追问,而是将妧枝反应记在心里。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来一起帮你。”
  妧枝点头,等回了京都,有机会她想再将一切同历常珽和盘托出。
  二人以后说不得就是相依为命的夫妻,妧枝是嫁过人的。
  她知晓上辈子嫁给商榷安是什么下场。
  这辈子和历常珽,她不想再重复一遍,做一对怨偶。
  当然也不要有什么隐瞒。
  收拾好后,妧枝同历常珽走出院门,另一边在屋檐下搬了张椅子出来坐着的商唯真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讶异道:“还真是要走了?”
  ……
  历常珽与妧枝一起上了马车,沿着山道离开。
  京都也离此不远,两个时辰的路程,赶在下午之前就已经回到了城中。
  正值正午,妧家府宅。
  门房打开大门迎接,并派人去告知,“大娘子和郡王回来了。”
  妧枝随同历常珽去行宫伴驾的事,府里的人人皆知。
  只是没想到她此去没多少日,这么快就回来了。
  平氏带着妧柔起身迎接,目光打量从远处归来的女儿和未来女婿两人。
  “这是圣上都回京了?阿枝,你和常珽都不用伴驾了?”
  历常珽道:“世母。”
  “圣人还在行宫,我此番是陪阿枝下山,先送她回京的。”
  “山中虫蚁太多,人多且杂,还是山下舒服些。”
  未免平氏责怪,历常珽率先替妧枝解释道。
  妧嵘出事后,平氏尚且不知他那些所作所为,此人如今还在狱中,平氏常想让人帮她打听妧嵘还能否得救。
  这次得知妧枝要和历常珽去伴驾,更有机会面圣,还想让妧枝若能得上面眷顾,期望她能为父亲求个情,请圣上看在君臣一场,对妧嵘网开一面。
  妧枝察觉出平氏意图后,并未感到不悦,也没有与平氏争吵,只道:“有机会的话,会提一提的。”
  这一世平氏未曾见识到妧嵘与薛明烛私通后的嘴脸,已经发生的事不为人知,告诉平氏也无意义。
  索性,不如就让她对妧嵘抱有一丝幻想,将来也好过些。
  如今她一回来,平氏自然能察觉出问题。
  只是现下不提,听了历常珽的话道:“回来就好,山中不住也罢,你们赶了一路一定也辛苦了吧?我这就让下面做些好吃的来。”
  “晚食你可也在这里用?”
  历常珽婉拒道:“麻烦世母了,晚食就不必了……吃完午食,我便又要启程赶回骊山。”
  在历常珽当场求情后,圣人虽允诺了让妧枝离开行宫的条件,却并未放历常珽走。
  是以,只有等圣上回京,历常珽方能结束这趟骊山之行。
  说着他朝妧枝瞧去,妧枝朝他回以安抚的微笑,对平氏道:“阿母去安排吧,我再做些吃的,让常珽带回去。”
  “到了山中,即便不见,你可得想我。”
  未料长女会当面和女婿调情,平氏听得颇为脸热,只觉不好在这正堂再待下去。
  于是拉着小女儿从这急忙出去。
  在屋内还能听见她对妧柔道:“你这阿姐,怎么回事……太孟浪了。”
  妧枝回眸,和历常珽对望,露出一丝得意而狡黠的笑。
  “故意的?”他问。
  妧枝:“你吃过午食就要走,剩下的时辰难道不该与我多待一会?”
  她不想被打扰,这种另类的强势,让历常珽感觉到心中猛跳,看妧枝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情深。
  晚霞过后,到底有旨意在身,不能违抗圣命。
  历常珽虽有浓浓不舍,拖到近乎傍晚,但还是得离开京都,否则到了叔父那里,只恐对妧枝印象会更不好。
  “我该走了。”
  妧府门前,妧枝送别历常珽,平氏等人只送到半路,就识趣往返走了。
  娇丽而貌美的娘子目送俊朗的男子离去,很有些依依惜别之意。
  历常珽重重握了握她的手,松开道:“等我回来。”
  妧枝点头,一直站在屋外,目送历常珽乘坐的马车消失,这才不舍地走回府里。
  傍晚,霞光残留几分璀璨,宛若泼洒的水粉一般。
  妧府的门刚过不久,忽然再次被人敲响。
  妧枝尚未走远,三两步之后停下,以为是历常珽落了东西回来,她抱有一丝期待和欣喜,连往日仪态都不顾。
  第一次提起裙摆,小跑上前将门打开。
  然而门前来人让她看了一眼,扒在门框上的指尖微微绷紧,笑容也从嘴角边消失不见。
  变得嫌恶。
  一道高大有别于旁人的修长身影出现在此,“又是你?”
  妧枝手一指,“出去。”
  对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手一抬,便抵住她想关上的门。
  再后来,朝着她靠近。
  妧枝厌弃的瞪视着那道不顾阻拦,跨进门槛,甚至离她越来越近的身影。
  直到忍无可忍,开口将要呼唤。
  下一刻,她面色出现愕然,瞳孔视线里的人影倏然放大,一阵晕眩,像是不可置信,连最后一丝话音都无法透露出来。
  戛然在嘴边。
  ……
  平氏今日见到未来女婿送长女归家,观他二人感情甚笃,日益亲密,只觉未来喜事将至。
  也许等下次历常珽回京,就是妧枝出嫁之日。
  她得赶紧请人加快缝制嫁衣。
  日头已黑,晚霞褪去,她放下家中账目,看到小女儿困倦到揉眼,“阿柔困了?我去叫你阿姐来,让她照顾你梳洗去,她送郡王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她走到院外,妧府宅门大开。
  庭院里的灯笼照耀着前面,依稀可见,却早已没了妧枝的身影。
  唯一遗落在地的,是一只有意无意似被留下的发簪。
  第62章 独占。
  黑夜惶惶,宅院里烛火明亮。
  廊檐下奔走的下人分工明确,呈上吃食和酒水,珍果糕点,脚步轻巧动作谨慎。
  柴房处燃起烟,烧水的动静驱散夜幕的遮掩。
  枕戈快步走下台阶,和神情肃穆的同僚碰面,像是彼此不知该如何开口,硬是僵持半天,才说一句,“那位娘子……和大郎君在里面。”
  “大郎君他,这般可要劝?”
  私自掠走他人的未婚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作为下属,略觉不妥,还是有所担忧这般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枕戈压低嗓音道:“若是能劝,我早已经劝好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大郎君对这位起了心思,明明当初……”
  提到此事,枕戈万万想不通,当初明眼人可见,大郎君可是万分反对和妧家的亲事。
  对妧家这大娘子,并未有一丝放在心上。
  后来这位大娘子做的事,的确叫人刮目相看,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场面。
  披甲猜测:“大郎君心思难测,也许当时有妧嵘那样的父亲,他觉得那位妧娘子在其中同流合污了,不适合议亲?方才没有表明心思?”
  “而今妧家清白干净,这位娘子也不是不可接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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