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枝(重生) 第30节
门口处,有人在说话。
不多时枕戈回来道:“大郎君,四公子携妧娘子来请辞了。”
“人在院子里等着。”
听到来人是谁,商榷安眉色好像一瞬间深了不少。
“唯真,你在此等我,我出去瞧瞧。”
“等等,榷安阿兄,我和你一起去。”
商唯真让婢女扶她起来,搀着她和商榷安一同出了房门。
只见院中,李含翎和妧枝并排站在屋檐下。
等到他们来,方才面对面转过身。
李含翎:“大兄,前院还有客人招待,我和阿枝准备过去了。告辞。”
“这般就要走了?不再多坐一会喝点茶吗?”
商唯真讶异,想挽留的样子不似作假,“我还想与妧娘子多聊会天呢。”
“喝茶就不必了,实在不好再叨扰下去。”李含翎笑道。
“这……”
商唯真似乎还有些遗憾。
而妧枝在略显沉默的气氛中,缓缓出声:“脏的衣物我先带走了。”
“这身衣服,等洗干净我再还给商娘子。”
商唯真:“妧娘子真是客气了,就是送给妧娘子也不打紧,不必还的。”
她说的大方,对方却未曾真的应下。
而是默然不语。
商榷安忍不住看向站在李含翎身后梳洗干净的妧枝。
她换了唯真没穿过的衣裳,神情很淡,来了以后也不吵嚷,他们默契地彼此都没有提起不久之前在浴房那尴尬的一幕。
他似放松了许多,那根弦也不再紧绷。
仿佛在庆幸妧枝并没有向李含翎告状,或是对商唯真张嘴胡说。
等到最后。
在气氛逐渐冷淡之际,商榷安陡然对李含翎道:“你们先去,我和唯真随后就来。”
李含翎顿时一惊,“大兄也……”
他以为今日妧家的人登门,商榷安为了不与他们有任何牵扯,会适当避开,不会见妧枝的亲属们。
毕竟他拒了这门亲,见了面岂不是会尴尬。
然而商榷安道:“唯真想尝一尝炙羊席,告诉前院,多备碗筷,我们会去的。”
得到回应,李含翎不再惊奇,而是神情复杂的答应,“好。”
他身旁的妧枝则像不见经传,半点也不关心,转开秀静的脸。
二人一起离开,商榷安莫测而幽深的目视着他们的背影。
直到商唯真疑惑地唤了他一声,“阿兄?”
……
前庭,濉安王妃和平氏已都不在茶厅。
倒是李含翎几个姐妹和弟弟出了来,一个坐着与妧柔、五郎正在玩。
另外两个则站在外边和婢女们说话,吃茶点。
妧酨为了不惹是生非,对王府里面的贵女都避得很远,单独在一处等着。
“昭娘,母亲和平夫人在何处?父亲和妧大人他们还未出来?”
王府的长女好奇地朝妧枝打量过来。
嘴上回道:“母亲和平世母逛园子去了,待会炙羊席开始了方才回来。”
“父亲他们还在书房呢,四阿兄,这位是?”
李含翎介绍道:“她就是妧娘子,妧枝。”
“原来是未来嫂嫂。”
妧枝和王府的亲事早就传遍各处,无需再掩人耳目,只是几个贵女都是今日第一次见着她。
而这几个妹妹,妧枝却并不陌生。
但因前世她嫁的是商榷安,昭娘杳娘和永娘都与她来往不多,平日客客气气,有时甚至并不会见到。
直到她们出嫁,妧枝都与她们相处平平。
到了今世,许是不用畏惧她身边的人是她们的大兄,于是都对她观察起来。
傍晚,炙羊席在王府一处园子空地上举行。
厨房的下人抬来一整只煽好的羊摆在烤架上,众人皆已归席。
从书房里出来,妧嵘似是和濉安王相谈甚欢,对与他们谈坐一天的李屹其多了一丝和颜悦色。
日暮之下,妧枝等人分桌而坐,只等下人将炙烤好的羊肉分盘送上来,而桌上早已摆好婢女准备好的茶酒点心。
“今日英华一家难得登门拜访,你我携家眷在此能够安然的饮酒作乐,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濉安王开怀道,妧嵘也谦虚了下,“在下也未曾想过能有这样一日与王爷和王妃等家眷把酒谈天,此说明,我们两家缘分匪浅,是老天给了机会,方才这般圆满啊。”
话落,二人畅快大笑,不约而同率领家眷,“来,举杯,今日畅饮,不醉不归!”
濉安王妃也对平氏示意,“夫人切莫客气,可要吃饱了再回去,这头羊一时半刻还片不完呢。”
“阿枝。”
说着,她叫了声正照顾妹妹的妧枝,待到她抬眸看过来,道:“你太瘦了,可也要多吃些肉才行,叫你弟妹们都尝尝。”
她这般好意,让平氏感动不已。
妧枝则淡然点了点头,“是。”
就在众人把酒言欢之时,炙羊席上忽而来了两道身影。
“大郎君来了。”
“还有商娘子呢,快去准备碗筷来。”
管事婆子快速招呼下人,正在说话的其他人倏地因商榷安和商唯真的到来一静。
气氛微微有了变化。
尤其是第一次见到商榷安带女子来的妧嵘,对二人的身份多了几分揣测,眼神目光闪烁,“这是?”
在濉安王妃对面的平氏从未见过商榷安和商唯真,在东林寺更是意外,她已想不起来是否见过他们,而是充满疑惑和好奇。
只觉得眼前这对男女,容色好生登对。
濉安王同濉安王妃对他们的到来,似是早有准备。
一人分别同妧嵘夫妻道:“是榷安,和他的养妹。”
“此乃濮国公之女,商唯真,英华不记得了?”
“养女而已,情同兄妹,之前住在田庄,后来遇到流寇骚扰,做长兄的担心,于是就将她接来王府了。”
几句言辞,将商榷安和商唯真的关系道的清清白白。
并无遐思。
妧嵘跟平氏态度分别转变,“原来如此。”
打量商榷安和商唯真的妧嵘,神色到底和善了一些,只要商榷安身边的女子,不是带来的什么未婚妻之类的身份,那就相安无事。
否则,就是在给他妧嵘难堪了。
且要说最颜面受损的,应当是长女妧枝才对。
妧嵘顷刻朝妧枝瞧去,发现见到商大郎和女子前来,女儿竟连头都未抬,当真是对这位他早就看重的状元郎半点都不感兴趣?
这是为何?
而平氏则在打量完他们后,悄声对妧枝感叹,“原来这就是商大郎君,阿枝,你错过了。”
在平氏眼里,乍然现身的高大郎君,英姿斐然,且听丈夫说,商大郎君还是当年一骑绝尘,以一篇社稷论杀穿文武百官的状元郎。
今日一见,果然气势惊人,非同凡响。
平氏不懂,怎么女儿就这般运势不佳,错过了这样的如意郎君呢?
待到商榷安同商唯真落座。
只听濉安王为了让刚才稍显冷凝的气氛再次热络,于是朝下吩咐道:“乐师呢?去抚一曲凤求凰来,本王有话要与妧侍郎在此宣布。”
第26章 一封情信。
像是预感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有大事要发生,在场的人都放缓了手中动作,停下饮茶吃肉,看向场中央的濉安王与妧嵘。
而分别坐在他们二人下方的李屹其与李含翎,也都神情各异,一个忽而面带微笑,一个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
而来参加炙羊席的一个妾室更是捧场的问:“王爷要奏凤求凰?莫非是有什么大喜事要宣告?”
历来都知凤求凰乃男子追求女子的诗作名曲。
既然濉安王能用它来说道,定然是待会要宣告的事,非同小可。
“不错。”
没有在此刻透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