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101节
“不是我!”和宝毫不犹豫地说,“是公子非要去,我哪里拦得住,我可是忠仆,自来听话!”
当午似笑非笑,撵着和宝上了马车,自己跟着上去了,驾车继续往下一家去。
但在此处耽搁了不少时辰,等燕冬勉强凑齐一套见面礼,天已经漆黑了,赶紧回家去。
和宝在里头准备寝衣,燕冬在外面检查物件儿,说:“还有些外头没得卖的,我明儿拟个单子,你去库房里取。”
随侍颔首,等燕冬摆手便命外头的人进来,将物件儿们搬出去放好。
燕冬也起身去浴房泡热汤了,临走时还抄走了其中一只红木小匣子。
和宝在外面来回踱步,等了好半日,燕冬垂头丧气地出来。他立马上前关心,“好玩吗?”
“没弄明白……”燕冬蹙眉,“不舒服。”
和宝怒其不灵性,“唉!”
“唉!”燕冬也跟着叹气,认为自己没有当狐狸精尤物的天分,转身溜达回了寝室,踹了鞋钻被窝。
外面很快歇了大片灯,燕冬刚在浴房研究得太认真,这会儿着了床就犯困,很顺利地入睡了。
燕颂迎风抵达时,燕冬已经睡美了,他在床边看了燕冬一会儿,熟练地从床头的柜子底层找出那只红木小匣子,打开一瞧:
硕大的珍珠串子,一对小玉铃铛,葡萄水晶缅|铃串儿,香膏。
“……”燕颂一时无言,将盒子盖上,放了回去,起身去外头洗漱了。
燕颂再回来的时候,换了身干净的寝衣,束发也解了。刚钻进被窝,燕冬便迷迷糊糊地凑上来,嗅着他的味道,“哥……”
“嗯,”燕颂掖好被子,“睡你的。”
燕冬“嗯”了一声,过了会儿却突然伸手摸了摸燕颂的脸,半醒的样子,“真是你呀,还以为做梦呢……热乎乎的。”
燕颂没说话,只是捏了捏他的腰,燕冬说痒,闭着眼嘟囔:“我在家里宿一夜都不成吗,巴巴地赶来。”
燕颂笑了笑,说:“听说你在外头买了好东西,长了见识,我来瞧瞧。”
“……啊,”燕冬迟缓地求饶,“我是大人了,你不许跟我算这笔账。”
燕颂失笑,见燕冬醒了,便把人抱到身上当毯子,说:“自己试过了?”
“嗯,”燕冬和他诉苦,“不好玩儿,半天弄不明白。”
燕颂“哦”了一声,说:“弄进去了吗?”
燕冬眨巴眼的时候睫毛扫过燕颂的颈子,燕颂嫌痒,在他腰上拍了一记,燕冬挪了挪脸,小声说:“没弄进去。”
“那你在里头弄半天,是在弄什么?”燕颂似是好奇。
“珠子挺漂亮的,我拿它当念珠捻了。”燕冬说。
燕颂本是来跟这“好学”的小王八蛋算账的,闻言倒忍俊不禁了,“是吗?”
“是呀,”燕冬灰心地说,“也没算白买,当手串用,人家也看不出来。”
燕颂抬手揉了揉燕冬的脑袋,说:“瞧把你聪明的。”
“说来也奇怪,方才我弄的时候没觉着心里多澎湃,就是紧张、忐忑直至不耐烦,我思来想去,悟出个道理。”燕冬煞有介事地说。
燕颂也很配合,认真地说:“请赐教。”
“我不是年轻气盛,想做那档子事,我就只是盼着和你做,”燕冬叹气,“这些死物到底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燕颂嘴角抽搐,“这是夸我么?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燕冬嘿嘿笑,耍赖般地在燕颂身上蹭了蹭,说:“哥哥来了就不许同我算账,好好陪我睡才是要紧的。”
“好了,”燕颂把人攘开,“老实睡吧。”
燕冬又爬回燕颂胸膛,扒着他,闭上眼,一面酝酿睡意一面和他瞎聊,“你方才进来的时候瞧见了吗?府里到处都红彤彤的,爹爹没事儿干,准备了一大摞喜联,据说要挂的每棵树上都是。能不能劝劝他,那样不好看,多晃眼睛,夜里风一吹,还怪瘆人呢。”
燕颂闭上眼,“瞧把你操心的,好,我明儿与他说。对了,这几日就可以采买炮竹烟花之类的,你若是有想要的花样,记得同我说。”
“好。诶,我今儿逛街瞧见好多新料子、新花样,怪好看的,我给你裁了几身,过年的时候私下可以穿……还有,我今儿吃了灌肠,特别特别好吃,算起来顺路,明儿咱们回宫前再去吃一口,刚好今天没来得及尝他们隔壁的鹅脆掌,我懒得排队……”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含糊,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燕颂抬手摸了摸燕冬的侧脸,轻声说:“好梦,冬冬。”
燕冬没回应,但确实做了个梦,梦里他躲在被窝里偷偷研究买来的小玩意儿,突然后背一凉,被子被人掀开了,转头就对上燕颂的脸。
那人跟来捉|奸似的,捉他和那些死物的奸,冷着脸冰着眼,抬手就是一冰坨子甩下来,燕冬浑身一激灵,“啊”地醒了。
燕颂刚醒,冷不丁叫他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抱住,说:“哥哥在这儿。”
那一冰坨子砸在臀上,半边都痛麻了,燕冬心有余悸,悄悄地摸了摸屁|股,在燕颂颈窝缓神。
燕颂拍着燕冬的背,等怀里的人呼吸平和下来才问他做什么噩梦了,燕冬没敢说,免得图惹是非!于是只编了个寻常的噩梦,忽悠过去了。
窗外传来雪球的叫声,燕冬在被窝里打了个滚,拖着嗓子说:“叫——什——么——呀!”
雪球穿着小黄袄跑进来,在床边蹦跶,叫燕颂伸手摁住了。
常春春和穿着小白袄的葡萄从后头跟进来,笑着说:“下雪了。”
燕冬立马爬起来要往外面蹿,燕颂眼疾手快把人摁住了,叫常春春拿裘衣来把人包严实了才松手。
燕冬裹着裘、踩着棉鞋凑到门前,廊外风雪簌簌,半掩着院中的花草廊桥,又是一年赏雪景的时候。
燕颂穿着裘衣从后面出来,见燕冬杵在门前,脸粉白,眼含笑,不禁看了眼廊下的粉山茶。
“好快呀,又要过年了。”燕冬搓着手,突然往后靠去,被燕颂用厚实的胸膛接住了。
“是啊。”燕颂伸手握住燕冬的手,替他暖着,“回屋里去,别冻着了,洗漱换衣后,咱们出门用膳,顺便赏雪。”
燕冬说:“好!”
第81章 远客
燕冬一手握着双燕铜手炉, 一手和燕颂交握,肩膀蹭着人家的后肩,眼睛到处乱看, 屋舍楼馆皆着彩灯红绸等以备年节,环顾四周一片喜庆之色。
“好好走路。”雪地路滑,燕颂另一只手拿着伞,见这人爱蹦跶,便说了一句。
“你把我拉紧些,摔不了……”老天故意和他作对似的,话音刚落,燕冬脚下就一个打滑,好在燕颂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抄了起来, 否则他这一脚往前那么一铲,要连带着燕颂也被他铲飞了!
燕颂将燕冬放回地上,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那小子笑起来,甭管三七二十一,先说一句好话来,“哥哥真厉害!”
燕颂帮燕冬理了理风帽和披风,重新将他牵住往前走,伞一直严实地罩在燕冬头上。
两人去了昨夜燕冬说的那家店, 临街的小厨房里热烟滚滚,在雪中漫开一股热辣辣的油香。
他们一行四人皆着披风兜帽, 老板娘也没将人认出来,只看穿着气度便知是贵客,殷勤地请人入内。
四人在角落的两个相邻隔间入座,常青青和常春春在府里用了早膳, 这会儿子常青青撇下常春春,去隔壁排列买鹅脆掌了。
“灌肠,羊肉冬笋包,炒玉菜,”燕冬合上食单,“粥要核桃仁的。”
老板娘“诶”了一声,留下一只小壶,里面是给客人暖身子的米汤。
燕冬喜欢喝米汤,燕颂便拿水烫了小碗,倒了半碗放到燕冬面前,说:“晾会儿再喝。”
“谢谢哥哥。”燕冬乖巧地道谢。
燕颂失笑,抬眼瞧了瞧对面那正襟危坐的人,说:“有事求我?”
燕冬嗔怪他一眼,说:“好伤人的话。论最乖巧的弟弟,我认第一,天底下谁敢认第二啊?”
隔壁传来常春春的笑声,燕冬恼羞成怒,掀起隔间的布帘狠狠挠了常春春几下,在常春春的求饶声中“唰”地拉下布帘,重新坐好,十分端正地抿了口米汤。
等了片刻,老板娘端着托盘上菜,留下“慢吃”等语便掀帘出去了。
燕颂拿小碗给燕冬舀粥,恰好常青青也将一包鹅脆掌拿了进来,摆在桌上,随后退了出去,在隔壁和兄长一块儿剥刚买的栗子吃。
“尝尝他家的灌肠,好香的。”燕冬先搛了块儿灌肠喂给燕颂,待燕颂颔首才得意挑眉,“我的眼光不赖吧,快趁热吃。”
灌肠焦嫩,羊肉笋包浓香,玉菜爽口,鹅掌鲜美,核桃粥也是奶香浓郁,燕冬埋头吃得可香,早膳吃得好,一天都有劲儿!
燕颂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眼神落在对坐,燕冬面皮儿薄红,瞧着比那皮薄馅厚的羊肉冬笋包还要诱人百倍。察觉到他的目光,燕冬从碗里抬起眼睛,说:“认真用饭呀,看我能下饭吗?”
“谁说不行?”燕颂说。
“那我白让你下饭吧,多吃点儿,冬日胖几斤也无妨的,不要对自己太苛责。”燕冬一面说一面给燕颂续了一碗粥,“核桃真是好东西,核桃露冰的热的都好喝,熬粥制糕也香香的……待会儿再买一包核桃糕,我要拿衙门里去吃。”
雨雪放朝,今日又不议事,两人不紧不慢地用完早饭,结账走人。
燕冬摸着肚子,燕颂把人拉到跟前来,趁机伸手摸了一把,“撑了?”
“有点儿,走会儿就好了。”燕冬趁机拉着燕颂的手帮自己揉肚子,期间好生占了一番便宜,弯着眼睛直乐。
“小样儿。”燕颂低头和燕冬蹭了蹭额头,笑着说,“瞧着怪傻的。”
燕冬大度,并不与这个污蔑自己的人计较,两人在人家店门口说笑黏糊了一番,见客人越来越多了,这才下了街沿,往西边儿的糕点铺子去,消食的同时也顺便买核桃糕。
到了街口,两人上了马车,燕冬把食盒放在小几上,正要凑到燕颂身旁坐下,就被燕颂先一步伸手拦住腰身,摔坐在对方身上。
燕冬也不羞,顺便调整坐姿,扭头对燕颂笑,“做什么呀?”
“天冷,”燕颂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小声说,“抱着你暖和。”
燕冬伸手摸了摸燕颂的脸,说:“那天热的时候就不许抱我了,免得热着你。”
他这是故意逗人玩儿,燕颂笑了笑,顺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再说?”
燕冬蹬腿儿,猛地扭身往燕颂怀里躲,笑着求饶,燕颂也笑,两人闹了会儿,各自平缓呼吸。额头抵着,热乎乎的,燕冬抬眼瞧着燕颂,燕颂也看着他,目光如丝,黏糊糊地勾缠着。
“哥哥……”燕冬动情地唤了一声。
“嗯。”燕颂伸手揽住燕冬的后腰,把人抄起来,面对面地抱住,哄着说,“别去衙门了,和哥哥回宫里去。”
燕冬张口就要答应,仅凭最后一丝理智勉强抵挡住了,小声说:“那哪儿行啊?上回就这么哄我,结果就顾着腻歪了,摞了一堆公务,翌日匆匆补救、连带着当日的公务,累得我恨不得悬梁算了!”
“小可怜,”燕颂哄孩子似的,掂了掂怀里的人,“怪谁啊?”
“当然怪你!”燕冬并不觉得自己克制不住是短处,笃定地说,“毕竟是你哄我的。”
燕颂笑起来,隔着几层布料摸燕冬的背,蹭他的脸,轻声说:“乖宝,和我回吧。”
诶?
唉。
嗐!
马车最终在小宫门前停下,燕颂率先下车,转身将手递给燕冬,燕冬不走脚凳,直接往下一蹦,果然被燕颂双手接住,轻巧地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