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89节

  崔拂来握着燕颂的胳膊,打量他清减些许的样子,着实心疼得紧,闻言说:“你爹自然要露几手了,他们都在厨房给你爹打下手呢。”
  “那大哥你先和娘亲说话,我去厨房巡视一番。”燕大人下了任务,待燕颂点头领命,这才捧着碗往厨房去了。
  “不要再吃冰食了,待会儿闹肚子,瞧你那一大碗!”崔拂来在后面说。
  “哎呀知道了!”燕冬嘴上说说,刚一进厨房就忍不住捧碗吃了一口,这么好吃,倒掉多浪费啊,买都买了!
  “哟,回来了。”燕姰坐在炉子前打扇,率先瞧见燕冬,惊讶地站起来,“不是说戌时来吗?”
  “故意早来呀,免得你们兴师动众出门相迎,笨阿姐。”燕冬说完就被燕姰捏了脸蛋,他嘿嘿一笑,凑到正在往鱼肚里填补馅料的燕纵身后瞧了瞧,颇为满意,“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燕纵说:“小心我收拾你啊。”
  “我夸你,你却凶我,你这人不是什么好人。”燕冬叹气,见燕纵扬手,立马一哆嗦,挪步子往燕翠微身旁躲,“二叔救命!”
  燕翠微正在盯着火候,笑着说:“可别往我跟前躲,驰骛一拳就能给我打出八丈远去。”
  “二叔,您可别笑话我,我哪敢跟您动手?”燕纵拿筷子隔空戳了戳燕冬。
  燕冬朝他略略嘴,跑到灶台前,单手给燕青云捶背,说:“爹爹,您准备了几条酿烧鱼?”
  “三条!知道你爱吃,有一整条都是给你准备的,够你吃了……嘿,”燕青云转头瞧见燕冬手里的碗,眉头一拧,“这么大一碗冰的!”
  燕冬赶紧刨了最后一点儿,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嘛,我也不是天天吃。”
  “是吗?”燕纵说,“前儿个吃冰镇西瓜差点吃坏肚子的是谁来着?”
  燕青云“嗐”了一声,很不满,但没说燕冬,燕冬趴在他背上,偏着头和燕纵说:“大哥都没说我!”
  燕纵不信,“真没说你?我听你在殿里嚎来着,还以为你被揍了。”
  “就是因为我嚎了,所以大哥才没揍我。”燕冬得意地说。
  “哎哟,好聪明哟。”燕纵说。
  燕冬说:“阴阳怪气,我呸。”
  燕纵放下筷子,“你再给我呸一声试试?”
  “我呸嗷——”
  燕姰眼前一花,就看见兄弟俩一前一后如大耗子般飞窜了出去,紧接着外面就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燕驰骛你敢打我,我掐死你!”
  “燕驰骛是你叫的吗?叫二哥,叫不叫!”
  那边燕颂听见外头的吵嚷声,走到窗前一瞧,兄弟俩在紫藤花架下闹成一团,燕冬压在燕纵身上,脸狰狞着,转眼就被燕纵反制,捆着双手握着后颈要掉进池塘里喂鱼。
  “自小就喜欢打闹,还是长不大似的。”崔拂来走到燕颂身旁,笑着说。
  燕颂说:“在外面还是能顶事的,在家里就是两个感情好的兄弟,打打闹闹的才热闹。”
  那边燕冬不厌其烦地拿出撒娇示弱的招数,燕纵也是不厌其烦地上了当,兄弟俩第不知道多少次停止战斗,和好如初。
  燕纵回了厨房,燕冬则去了膳厅,隔着窗质问燕颂,“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二哥毒打,竟然连话都不为我说一声,好冷漠。”
  “我错了。”燕颂说,“让驰骛再毒打你一顿,这次我必定立刻就为你说好话。”
  “我咬你!”燕冬龇牙,被燕颂伸手捏了捏下巴,当着崔拂来的面,他也不羞,乘机抱住燕颂的手,在他指骨上咬了一口。
  崔拂来见状“哎呀”一声,心说:小年轻,真是不害臊啊。
  燕冬在当小狗,后头两只真小狗也在咬他的裤腿,他松开燕颂受难的手,转身蹲下去抄起两只狗崽子,陪它们去池塘边荡秋千。
  “来来来,小祖宗甲,小祖宗乙,您二位坐好咯。”燕冬把大小王安置在秋千上,自己坐在大小王中间,脚下微微一动,秋千便慢悠悠的荡起来。
  天上半面残红,院中的景致好似都被蒙上一层朦胧温煦的浅纱,光影衬得似梦似幻,唯独燕冬乳黄的袍摆明秀清晰,随着风轻轻地晃着。
  燕颂站在窗前眺望,已然被目光所及之处的美景诱|惑,忘记转身落座。
  崔拂来顺着那目光看去,燕冬眉眼含笑,天字第一号的明丽精彩。她心中感慨,也了然,没有出声打搅,自顾自地转身回了座位。
  天侵黑时,厨房陆续上菜,因着是普通家宴,免了看果看菜等,都是即刻下口动筷的荤素热菜。
  今夜的主菜自然是肥蟹,每人面前放一盏蘸料,一杯葡萄酒。
  “好香!”燕冬嗅着酒液,示意众人举杯,先喝一杯再说。众人无有不应,纷纷举杯相庆。
  他们家自来不多废话,每逢佳节,都是举杯说一句安康吉祥之语便算开席了,今日也一样。待开席,燕冬立马对心心念念的酿烧鱼下手了,燕颂则取了一只蟹放在碟中,取出蟹八件,净手后开始剔蟹。
  今日的肉馅特别香,混着鲜美的鱼肉一口下肚,简直美得很。燕冬专心扒拉着碗里的鱼,面前的碟子上突然出现一只肥蟹,形状完整如蝴蝶,可见剥它的人手巧得很。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燕颂,说:“谢谢哥哥。”
  这一声听得身旁的燕纵打了个哆嗦,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说:“好好的,撒什么娇?”
  “又不是和你说。”燕冬拿月饼堵住燕纵的嘴。
  燕颂好似没瞧见,很快又剥好一只放在燕冬碟子里,说:“趁热吃。”
  “你自己好好用膳,别操心这小懒鬼了,瞧你瘦了好些!”燕青云说。
  “最近是忙,累得慌,等过段时日自然就好了,人一松快,肉也就涨回来了,爹不必担心。”燕颂手上不停,温声说,“您就别操心我们了,您忙了一下午,才该多吃些。”
  “大哥说得对,您就别操心了,”燕姰笑眯眯地说,“大哥照顾冬冬习惯了,您不让他操心,他还不乐意呢。”
  燕颂笑了笑,“三妹说得不错。”
  燕青云闻言当真不再操心他们了,燕颂把蟹肉放进燕冬的空碟里,说:“要用饭吗?”
  “用饭就吃不下菜了。”燕冬说,“快尝尝这个酿烧鱼,比上回吃的还好吃呢。”
  燕颂说好,那边燕冬已经在夸燕青云了,直把爹爹夸成了天下第一大厨,夸得燕青云满面红光,哈哈大笑。
  夜风清爽,烛光暖黄,席间言笑晏晏,仍是从前时候寻常的温暖。
  如今时候特殊,宫里宫外都禁止大肆宴饮,因此今日拿出来的酒水有限,也就一人三杯的量,快要散席时没人饮醉,只需要饮一盏苏叶汤,以应节令。
  风吹得舒爽,燕翠微提议一道走走消消食,众人无有不应,接连出了膳厅,往外走去。
  长辈们还有燕颂走在前头说话,其余三个外加两只狗吊在后头,迈着懒洋洋的步子。燕冬揉着肚子,说:“吃得好饱。”
  “我也是。”燕姰打了声哈欠,“吃饱就困。”
  燕纵说:“回屋睡去。”
  “走会儿吧。诶,”燕姰揽住燕冬的肩膀,目测和前面那几人的距离,应该是安全的,于是开始小声八卦,“你和大哥夜里睡一起吗?”
  燕纵压着嗓音,“你胡乱打听人家房中之事做什么?”
  燕姰说:“我关心关心不行吗?”
  燕纵呵呵笑,“你是八卦吧。”
  “不冲突。”燕姰转眼看向燕冬,见对方毫不遮掩地点脑袋,便说,“你们圆房了吗?”
  燕冬想了想,严谨地说:“半圆。”
  燕姰若有所思,似懂非懂,“哦……”
  燕纵懒得搭话了。
  “大哥好像不想和我圆房,我又不能强|迫他。”燕冬为难地叹了口气,和阿姐抒发惆怅。
  燕姰不明白,“怎么会不想呢?”
  “我若是知道了,还能在这儿干惆怅吗?”燕冬摊手,随即向燕姰露出求助的目光,“阿姐,要不你去帮我问问?”
  燕纵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果然,燕姰呵呵一笑,说:“我敢问你,却不敢问大哥,不为别的,我欺软怕硬来着。”
  燕冬痛心地说:“我要你何用?”
  燕姰想了想,斟酌措辞,“大哥是不是……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显然,燕冬不懂。
  燕姰只好说人话了,“我的意思是,他不行。”
  “不会,”燕冬笃定地为燕颂澄清,“大哥不会不行的,他肯定非常行、极其行、特别行。”
  前面的燕颂突然转头看向他们,三人打了个激灵,不约而同地露出一记笑容,怎么看怎么心虚僵硬。
  燕颂微微挑眉,没有说什么,转身继续和长辈们同路。
  “听见了?”燕姰用气声问。
  “应该没有吧,”燕冬小声说,“隔着一段距离呢。”
  燕纵说:“你们这么害怕就不要再说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姐弟俩对视一眼,决定停止这个危险的议题。
  两拨人前后分散,慢悠悠地踩着花|径散步,直至到了主院,长辈们就先行各自回院了。
  燕颂站在原地,等后面那三个跟上来,再一道继续往前走。
  他们一道走,燕冬就不老实了,从后面伸手抱住燕颂,要和他挨着走,这副缠绵肉|麻姿态简直看得燕纵眼酸浑身鸡皮疙瘩冒,很快就不知蹿哪儿去了。
  眼见就剩下自己一个多余的,燕姰也很有眼力见地先告辞回院了。
  燕冬并没有察觉是自己无意“撵走”了哥姐,仍然和燕颂黏糊在一块儿,燕颂这会儿审他了,“方才在说我什么?”
  燕冬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立马说:“没有!”
  燕颂琢磨着他这个语气,说:“看来是坏话。”
  好嘛,燕冬呐呐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燕颂失笑,说:“老实交代,或可从轻处置。”
  燕冬只得老实交代了,但他不打算被处置,反而转守为攻,主动发难,“你为什么不和我圆房啊?”
  这个答案可不能乱说,招惹到燕冬了,是有大麻烦的,燕颂心里清楚,于是坦诚其一,“怕伤着你。”
  燕冬说:“因为你很|大吗?”
  好直白朴素的话,燕颂一时愣住,“我……并非因此。”
  “那就是你不会。”燕冬叹了口气,鼓励地看着燕颂,“不会就学呀!我可和你说,你先前把我特意挑选的秘|戏图没收烧掉是很不对的,那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学习册子,你不用它,现在不就局促了吗?”
  许是被那句反问冲击到了,燕颂此时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没有立刻回答。
  “若是光看图不会,还可以请房事嬷嬷,”说到这里,燕冬又开始数落燕颂的另一桩错误决定,“你说说你,从前怎么不让房事嬷嬷来教呢,现在需要用了,还得临时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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